霍長鶴哪能讓顏如玉背繁容,但奈何暗衛又沒跟來,隻好咬著牙自己來。


    感覺到繁容趴到他背上那一刹那,霍長鶴渾身都繃緊,咬緊腮幫子才控製住把她扔出去的衝動。


    都是女子,怎麽差別這麽大?


    霍長鶴暗暗肯定,果然,他天生就是給顏如玉準備的,其它的女子都不行。


    霍長鶴用出生平最快速度的輕功,一溜煙回住處。


    顏如玉都差點沒跟上,到地方都直喘氣。


    幾乎是一進院子,霍長鶴就把繁容扔下。


    “我去收拾一下!”說罷就匆忙進屋。


    顏如玉哭笑不得,拉下臉上黑布也透口氣。


    繁容見她是個容貌清秀的女子,看打扮應該是個婢女,輕輕福身:“敢問姑娘芳名?”


    顏如玉不假思索:“我叫小蘭。”


    “小蘭姑娘,”繁容點頭,此時看上去鎮定不少,“這裏是何處?”


    “我和公子的暫居之所,你可以在這裏暫避,”顏如玉見她情緒穩定住,也沒繞彎子,“繁容姑娘,有件事我想問你。”


    “什麽事?”


    “你知道方才那個男人的身份嗎?”


    繁容一愣,垂眸道:“小蘭姑娘這話何意?是覺得我淪落風塵,就失了風骨,人盡可夫嗎?”


    顏如玉:“??”


    “我沒這個意思,”顏如玉有點不高興,但也太在意,覺得這姑娘大概從官家小姐一下子成為風塵中人,大概就會敏感又脆弱。


    再加上,剛剛還經曆過生死。


    既然不投機,顏如玉也不想再多談,轉身就要進屋。


    繁容見她不多說,轉身就走,有點惱:“那你是什麽意思?別以為救了我,就可以隨意侮辱我。”


    顏如玉停住腳步:“我侮辱你什麽了?就問你知道不知道剛才那個男人的身份,你自己腦補那麽多,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嗎?”


    “沒人想害你,”顏如玉冷淡,“除了方才金山確實想殺你 ,你要想回去,盡管回,沒有人會攔你。”


    顏如玉才不慣她這毛病。


    繁容臉色忽青忽白,穿得也單薄,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凍的,渾身輕輕發抖。


    她能走嗎?她不敢。


    正在此時,霍長鶴從屋裏出來,洗了手,還換套衣服。


    依舊是賈公子那張臉。


    霍長鶴往顏如玉這邊走,眼神詢問她怎麽了。


    顏如玉微微搖頭,繁容盯著霍長鶴,等他走近,忽然上前,想要抱住。


    霍長鶴大驚失色,後退兩步,嚴聲道:“幹什麽!”


    “公子,公子……”繁容竟然哭了,“我就知道,有朝一日,你會來救我的。”


    霍長鶴:“??”


    顏如玉也一臉茫然。


    繁容哭得梨花帶雨,對著霍長鶴可憐巴巴:“公子,我是容兒啊,當年你去我家,我還跳舞給你看,那年我十六歲,我今年已滿二十。”


    她雙手捧著臉:“我是不是變醜了?公子,我天天在思念你,我家出事,我爹被抓以後,我也一直覺得,你會來救我。蒼天有眼,終於讓我等到你了。 ”


    霍長鶴覺得蒼天瞎了。


    八哥飛過來,落在顏如玉肩膀上:“啊!我的眼睛瞎了,眼睛瞎了!”


    顏如玉:“……”


    繁容一愣,又看看八哥站在顏如玉肩膀上,以為它是顏如玉教養的鳥。


    “真醜,這毛這麽黑,一點兒都不鮮亮,聲音也難聽,不及孔雀之萬一。 ”


    顏如玉似笑非笑:這是指桑罵槐呢吧?


    霍長鶴聽這話,從驚愕中回神:“你喜歡孔雀便去看孔雀,我的鳥我自喜歡,非孔雀能及。”


    繁容咬唇:“公子,我不是那個意思。”


    霍長鶴站到顏如玉身邊:“我不管你什麽意思,繁容,救你回來不是因為本公子閑得沒事做,是有事要問你。”


    “公子你說。”


    同樣的事,繁容對待顏如玉和霍長鶴態度截然不同。


    霍長鶴問:“方才那個男人,是不是叫金山?另外,縣主府的大總管,是不是也經常去找你?”


    繁容臉色泛白,手緊緊交握,眼睛裏滾出大顆大顆的淚:“公子,你也在怪我不自愛,也怪落入風塵,怪我……沒有為你守身如玉嗎?”


    霍長鶴:“!!??”


    霍長鶴迅速看顏如玉一眼,心砰砰跳,義正言辭道:“問你什麽就說什麽,別扯別的。


    你落入風塵,與本公子……”


    無關,二字還沒有說出來,繁容突然哭叫一聲:“好,既然公子都瞧不起我,那就讓我死了吧!”


    她說罷,拔腿向一邊的樹跑撞過去。


    顏如玉眼睛微睜,猛地懸起的心又放下——這種距離和速度,最多就是破點皮,起個包,別說死,暈都不可能。


    霍長鶴也沒去救,繁容奔到樹邊,也沒停下,當真就撞上去。


    “砰”一聲,聲音不大不小,隨後她就跌坐在地上。


    八哥聲音尖細:“哦喲喲,醜醜的臉蛋,瞎瞎的雙目,咬牙跺腳撞大樹!大樹大樹你疼不疼,大樹大樹你為什麽哭?大樹說,她的臉醜得像孔雀屁股!”


    顏如玉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這小八哥也太記仇了!


    八哥尤不解氣,拍著翅膀飛過去,在繁容的頭上飛上飛下:“醜醜的臉蛋,瞎瞎的雙目,咬牙跺腳撞大樹!


    大樹大樹你疼不疼,大樹大樹你為什麽哭?大樹說,她的臉醜得像孔雀屁股!”


    連叫三遍。


    繁容氣得臉色蒼白,嘴唇都在哆嗦。


    “你……”繁容怒視顏如玉,“看好你的鳥!”


    繁容扶著樹站起來,八哥又叫:“大樹大樹你又為什麽哭?大樹說,我不想讓她扶!莫挨老子!”


    繁容手指僵住。


    顏如玉手撫額頭,霍長鶴也忍不住想笑,這鳥嘴也太損了。


    繁容看到他想笑,更覺得羞愧,又哭得顫聲:“公子,公子,您就任由她和鳥欺負我嗎?”


    霍長鶴收住笑,沉聲道:“繁容,我不想節外生枝,也不想說些別的,你隻要回答問題。”


    “什麽問題?”繁容臉上帶淚,楚楚可憐,“公子所問,我一定會說。”


    “剛才那個男的,是不是金山,他可曾和你說過什麽,另外,平時的男人是不是大總管?”


    繁容的淚流得更凶:“公子也覺得,容兒是不知廉恥的女子嗎?”


    霍長鶴:“!”


    好想罵人,這女的腦子有坑!


    顏如玉上前,一手刀把她砍暈。


    霍長鶴總算是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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