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德隆帶兵進入安泰鎮,悄無聲息。


    翼王發現,安泰鎮出入口的人也不見了。


    他心頭竊喜,看來霍長鶴和安辭州是覺得勝券在握,已經放鬆警惕,真是天助我也!


    “現在霍長鶴和安辭州都在知州府,知州已慘遭毒手,我們直接過去,為知州報仇。”


    霍長鶴在不在,其實翼王根本不知道,但安辭州是一定在的,隻要抓住安辭州,不信霍長鶴沒有顧忌。


    齊德隆點頭,沒有反對。


    街上也靜悄悄的,翼王沉浸在興奮中,完全沒意識到,吳西猛目光掠向馬路兩邊。


    他低聲對翼王道:“殿下,要多加小心。”


    翼王不解:“小心什麽?”


    “總覺得安靜得不正常。”


    顏如玉心說吳西猛倒是警覺性很高,隻可惜,現在翼王根本聽不進他的話。


    翼王笑道:“這深更半夜,哪能不安靜?再說,即便有詐,也不用怕,我們帶了這麽多人,還怕那些散兵遊勇?”


    齊德隆挑挑眉毛:“殿下所言極是。別說霍長鶴那小崽子現在落魄,就是放在從前,老夫也不怕他。”


    翼王心更穩:“老將軍說得對,聽說他之前一直和您不對付,這一次定要他知道您的厲害。”


    齊德隆摸著胡子:“那當然。”


    霍長鶴無聲翻白眼。


    顏如玉抿住嘴唇,默默看好戲。


    暢通無阻到知州府門口,翼王深吸一口氣:“就是這裏了,齊將軍,本王要親自斬殺……”


    話沒說完,黑壓壓的四周突然亮起火把,緊閉的大門完全敞開,一隊士兵左右一分,烈烈火把劈啪燃燒。


    安辭州從中間走出來。


    他腰側挎著刀——以前沒挎過,一走路打得胯骨疼,但這不要緊,心裏的武將小人在為他拔刀助陣,搖旗呐喊。


    “翼王!”安辭州大聲喝道,“你殘害百姓,私造兵器,意圖謀反,還不快束手就擒?”


    翼王在馬上哈哈大笑:“安辭州,就你手下這些人,還想讓本王束手就擒?你睜開眼睛看看,若此時跪下向本王求饒,本王還能賞你個全屍! ”


    安辭州沉聲道:“我奉皇上之命,前來賑災,為黎民百姓,為天下蒼生,我……”


    話沒說完,齊德隆大吼一聲打斷:“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他一揮手,一個大耳刮子,連刀都沒有出鞘,直接把翼王從馬上扇下去。


    翼王“哐”一聲落馬,眼皮翻了翻,金星直冒,耳朵裏嗡鳴作響,差點暈過去。


    與此同時,霍長鶴和顏如玉同時出手,一左一右,把吳西猛也踢下馬。


    顏如玉身子靈巧,距離吳西猛更近一點,一腳把吳西猛踢到霍長鶴那邊。


    霍長鶴比她就慢一點點,但力氣更大,又一腳把吳西猛踢回來。


    吳西猛:“……”


    齊德隆看著安辭州,眉頭緊皺:“太磨嘰了。”


    安辭州:“……”我詞兒都沒有說完。


    齊德隆翻身下馬,一腳踩住翼王。


    翼王喘著氣大吼:“齊德隆,你瘋了! 本王讓你拿下安辭州,你為何……”


    “我說過,要攻其不備,出其不意,”齊德隆撇嘴,“殿下忘記了?”


    “你……”


    霍長鶴看向安辭州,一指吳西猛:“綁了!”


    安辭州連忙吩咐人上前綁人。


    他看不出霍長鶴的容貌,聽得出聲音,愣了愣上前:“王爺?”


    霍長鶴點頭。


    翼王也被齊德隆拎起來,不可置信又憤怒地看著霍長鶴:“你!你們!霍長鶴,本王和你勢不兩立。”


    “早就是了,又不是今天才開始,”霍長鶴不以為然,“殿下還是想想,你要怎麽向皇上解釋。”


    翼王咬牙,放肆大聲笑:“解釋?解釋什麽?你們這些人勾結在一起,還需要本王解釋什麽?


    待回京,本王自會向父皇稟明。


    霍長鶴,你本就是流放犯,卻還能和齊德隆、安辭州勾結,意圖陷害本王,你才是謀反!”


    “你以為,父皇會相信誰?”


    顏如玉漫不經心開口:“你未免太自信了。”


    “還有你,”翼王怒目,“賤人!早在京城時,不,在顏府時,本王就該弄死你……”


    “啪!”霍長鶴給他一耳光,看看另一邊臉,“啪”又來一個。


    翼王嘴角淌血,眼底怒火恨不能噴出來把霍長鶴燒成灰。


    “你再罵一個字試試。”霍長鶴目光冰冷,殺機乍現,“你是皇子不假,但現在是我本王說了算,就是讓你死在這裏,也沒人能阻止。”


    “反正已經是罪人,多一條也無妨,”霍長鶴字字鋒利,“要不要試試?”


    翼王噎住一口氣,不敢再多說。


    顏如玉眼中閃過笑意,淡淡道:“安大人,翼王殿下到現在都說是被陷害,不如讓他瞧瞧證據,也好讓他心服口服。”


    “行。”安辭州扶扶腰間的刀,“走!”


    翼王被押著走,冷哼道:“安大人,你能有什麽證據?


    就憑那些百姓之言,還是憑那些書生的話?告訴你,如果沒有實質性證據,一切都是妄談!”


    “有還是沒有,殿下到時候一看便知,”安辭州掃他一眼,“下官受父親教導,做事從來嚴謹,不隻是靠嘴和臆測。”


    見他說得篤定,翼王心頭狐疑:“你們該不會是弄了一些假罪證,想要栽贓本王吧?”


    安辭州冷笑:“殿下可真會說笑。”


    說話間到偏院,這裏偏僻,沒什麽人來,但安辭州的手下一多半在這裏。


    翼王心頭湧起不太好的預感。


    顏如玉不遠不近地跟著,一邊走一邊和霍長鶴說話。


    “明天午後,再讓齊將軍押送翼王和這些罪證回京。”


    霍長鶴道:“老將軍未必同意,他是個急脾氣,隻怕明天一早就要走。”


    “王爺有的是辦法,這個就交給你。”


    霍長鶴輕笑:“為何要午後走?”


    “這樣我們能輕鬆些,他們走一天,走出太遠,我嫌累。”


    霍長鶴:“??”


    顏如玉不再多言,故意賣關子。


    他們一腳門裏一腳門外,就聽到翼王帶著驚訝和憤怒的暴喝。


    “這是什麽!為何會有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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