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雲:聰明的腦袋不長毛。


    吳墨秉承著這個堅定的信念,不顧劉喪哀怨小眼神硬是給他剃成了短頭發。


    “老爹~”


    劉喪臉色難看的跟吃了苦瓜似的,撅著的嘴幾乎可以拴頭驢,嘟嘟囔囔道:“您怎麽跟大伯一個樣子,專門盯著毛發不放手呢?”


    嗯?


    什麽意思?


    吳墨心裏一緊,莫名地有種不好預感。


    然而,當他跟著劉喪走到後院看見猩猩金條的時候,總算是明白了這股不安源自哪裏。


    我靠。


    這禿毛猩猩是金條?


    毛呢?


    望著自家幹爹震驚的樣子,劉喪努力掐著大腿才沒有笑出聲,“幹爹,這事是大伯幹的,他說動物要適應環境,雪山裏溫度低需要的毛就多,出來不剃毛中暑怎麽辦?”


    特麽的...


    真是啥人養啥寵。


    吳墨和林楓不正常,養出來的金條也癲狂。


    看見吳墨跟看見親爹似的,穿著特製的大花褲衩子揮舞著胳膊興奮地撲了過來。


    完全不顧自己的體積能把吳墨完整裝下。


    臥槽。


    吳墨見勢不妙拔腿就跑。


    不跑不行啊。


    他可不想被金條壓成柿餅子。


    好在關鍵時刻鋼鏰衝了過來,一下子叼住吳墨衣服把人甩在後背上衝到了另一處。


    完犢子了,金條更興奮了。


    自己釀的苦果隻能自己吞。


    吳墨頭一次覺得寵物比男人還難哄。


    回來隻有短短一天時間,事情卻堆積如山讓他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忙完寵物接下來就是黎簇的問題。


    自從黎一鳴失蹤,黎簇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從哭哭鬧鬧要找爸變成了沉默不語想逃離。


    上個月光離家出走就搞出四五次。


    問他要去哪裏?


    憋著嘴就說想回家,想回到熟悉的地方找朋友和同學。


    林楓頭都大了。


    好說歹說一點沒用,隻能叮囑劉喪多上心看著黎簇。


    劉喪一雙耳朵算是在黎簇身上紮了根。


    但凡沒聽見動靜就得去找人。


    如今吳墨回來了,林楓像是扔燙手山芋一樣馬上把黎簇推了過來,“大兒子,我是拿這小子一點辦法沒有了,你看看怎麽處理吧。”


    黎簇梗著脖子不服不忿道:“我要回家,我跟蘇萬說好了要一起上學的,你們把我關起來我不服。”


    林楓看著黎簇,捏了捏額頭一臉無奈,“小子,不是跟你說了,你爹臨走時候把你交給我們照顧,平日裏你想幹啥就幹啥,誰關著你了?”


    “我就要回家,我要找蘇萬,我不想留在這裏。”黎簇跟複讀機似的反複強調這句話。


    劉喪同情地看了黎簇一眼。


    經曆過各種人情冷暖,劉喪十分理解黎簇的心情,無外乎就是沒有歸屬感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


    現在劉喪也有親人和家了。


    想著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吳墨和林楓,眼裏滿滿地都是孺慕之情。


    吳墨沉默片刻。


    隨後,緩緩抬眼看向黎簇,正色道:“小子,你今年十二歲不是一個小孩子了,很多事情不用我說你也明白,自己回去住會麵臨什麽樣的問題。”


    “我知道,我不怕,我要回家。”黎簇咬著小牙說道:“我自己會洗澡,會下方便麵,我能照顧自己的。”


    吳墨臉上浮現出幾絲無奈,“行,我可以放你回家,不過我有個前提。”


    “兒子,你...”


    “沒事,我有分寸。”吳墨抬手製止住林楓的話語,認真看著黎簇說道:“你今年剛上初一,我要求你期末考試成為班級前十名可以嗎?”


    “啊?前十?”黎簇破防了,俊俏的小臉擠成包子褶。


    “怎麽做不到?”吳墨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我就不為難你了,既然做不到...”


    迎著黎簇期待的目光,喘了口氣接著說道:“那回去的事情就別提了,什麽時候有信心提高成績再說。”


    “噗呲~”劉喪沒忍住憋笑出聲。


    自己幹爹什麽尿性他還能不清楚?


    小黎簇還想跟幹爹耍橫?


    別開玩笑了。


    吳墨一個眼神掃過去,劉喪立馬捂住嘴不敢吭聲。


    多事之秋。


    明哲保身要緊,還是別把火頭引到自己身上了。


    萬一幹爹抽風讓自己考個年級第一?


    算了。


    殺了自己更方便。


    “嗚嗚~”黎簇一下子沒控製住哭出聲。


    哭了兩聲感覺有些丟臉,可又一時間不能緊急刹車停下來。


    雙手揉著眼睛弄得鼻涕眼淚糊一臉。


    吳墨從旁邊扯過手紙遞了過去,拍著黎簇肩膀安慰道:“別哭了,注水的豬肉是沒人要的。”


    “噗~咳咳咳。”


    林楓頭往旁邊偏移,努力不讓自己笑的太大聲。


    黎簇哭得聲音更大了。


    兩個大老爺們哪有哄小孩子的經驗?


    一直等到黎簇哭的自動斷音了,才貼心的遞上了一杯水,“喝點水補充一下體力,不然一會沒有眼淚了。”


    黎簇:“……”


    這還哭個屁啊。


    累個半死不拉活的。


    自己目的沒達到,反倒是成了唱戲的。


    黎簇再傻也明白自己眼下的處境。


    要真想回家撒潑打滾指定是不好使了。


    他抹了一把眼淚,用一種哭唧唧的腔調討價還價,“那...嗝!我...我要是考了第十一名怎麽辦?”


    “行吧,做人做事不能太死板。”


    吳墨摸索著下巴沉吟片刻,“我給你放寬點政策,前十三,隻要你每次考試在前十三名就可以留在家裏。”


    “如果第一次失敗不要緊,你努力趕上去,但是累計兩次不達標?我立馬給你轉學,怎麽樣?”


    “好...嗝!好吧。”黎簇被迫簽訂了不平等條約。


    眼瞅著劉喪帶著黎簇出去洗臉,林楓回手遞給了吳墨一根煙,“搞什麽鬼?這小子家裏連根毛都沒有,放他回去出事怎麽辦?”


    “而且你忘記了,黎一鳴的身份有問題,我懷疑他跟汪家有關係,萬一...”


    “別合計那麽多。”


    吳墨右手夾著香煙,扭頭看向窗外,“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果黎一鳴的身份真有問題,那麽早晚會爆雷。”


    “與其把黎簇像嬰兒似的護在懷裏,還不如踹出去讓他經曆一下風吹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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