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墨餘光不經意間掃向身後。


    一個奇怪的畫麵忽然浮現在腦海。


    眼下自己幾人的形象頗有些像是欺男霸女的小少爺,帶著三個武力值高強的狗腿子撬門壓鎖去搞破壞。


    畫麵太美好,讓人適應不了。


    他趕緊晃一晃腦袋,盡全力掐斷這不合實際的想法。


    熟知他小動作的解語花三人忍不住輕歎口氣。


    對於吳墨時不時走神的行為,他們屬實是已經無奈到極點。


    三選一?


    是每一個盜墓人士最討厭的環節。


    選錯了可不像高考那麽簡單,好歹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這是以生命為代價答題。


    眼前的三岔路口與之前通道裏出現的不一樣。


    每個通道口上方立著一尊怪獸雕塑,大小堪比一個成年男子的體態。


    左邊第一座。


    獅子頭大身軀,身上根根立的鬃毛雕刻得栩栩如生。


    滴溜圓的大眼睛在手電筒光亮下映射出綠色光芒。


    張著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牙齒。


    吳墨一眼便認出這是上古神話當中的狻猊。


    中間一座。


    形狀很獨特,羊的身子,人的麵容,眼睛夾在嘎吱窩底下。


    老虎的牙齒,人的爪子。


    右爪子下麵壓著一個似乎正在啼哭的嬰兒。


    整體來說瞧著就很邪惡。


    吳墨略微思索一下,這個東西他也記得,山海經裏邊兒同樣記載過這東西的名字。


    麅鴞,別名又叫饕餮。


    商周時期的青銅鼎上常刻有它的圖案,主要用於警告人們千萬不要貪吃。


    最後一座,樣子更是難看幾分。


    也看不出來這是臉呢還是屁股,總之沒什麽兩樣。


    耳目口鼻全都沒有。


    六隻腳四個翅膀,整體通紅色。


    如果忽略翅膀,很像是一大塊紅燒肉。


    吳墨剛要回想這東西的來曆。


    黑眼鏡湊了過來,手非常自然的攬在吳墨腰間。


    推了推墨鏡,自顧自地講道:“帝江又叫帝鴻,古神話當中的一個神鳥。”


    “傳說記載這東西最擅長唱歌與跳舞,在古代被視為歌舞之神…”


    “不過還有一種說法,這東西還代表著厄運,通常它出現就意味著掀起無端的災難。”


    吳墨揮手拍拍腰間的爪子,“說話就說話,手別他娘的亂摸,老子有皮帶,用不著你給我提褲子。”


    即便是有了一些親密進展,吳墨短時間內還是不能太適應這種親密接觸。


    當然,最主要的是旁邊還有一位,不管如何一碗水總要端平吧?


    如果端不平,幹脆就撒了吧。


    為了不給自己惹麻煩,吳墨果斷地把話題扯到正事上。


    “奇怪,三個神獸都是中原地區上古神話記載的,出現在這裏代表著什麽意思?”


    他摩挲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自打進入盜墓世界,往日所學的曆史全都變成了廢紙。


    西王母沒死,還與周穆王有了一段曠世戀情。


    周穆王更牛逼。


    飛機都沒有的時代,騎著幾頭破馬千裏迢迢能跑到西王母的地界。


    本以為隻有礦石的地下世界,愣是隱藏著無數的神秘可能性。


    活了不知多少歲的大燈泡。


    利用蠱惑人心之法,攪和的地麵上麵不得安寧。


    漢朝墓室裏,守寡的公主看自己帥氣,硬生生要把自己留下當駙馬。


    一樁樁一件件。


    不是親身經曆,就算是寫在電視裏都會讓人覺得荒誕不經。


    現在更好玩了。


    與中原地區隔著萬水千山的喜馬拉雅山地下,又出現中原時期上古神話的圖案。


    古人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難不成真能飛天遁地,撒豆成兵?


    他站著不動瞎琢磨。


    旁邊幾人沒閑著,張麒麟十分不客氣的伸手將吳墨拽到一旁。


    解語花順勢走上前邊。


    與張麒麟對視一眼,隨後分左右觀察洞口情況。


    沒辦法,吳墨站在原地不動,跟占著茅坑不拉屎沒區別。


    蘇難和張海客早已習以為常。


    對於他們兩個來說,如果吳墨突然上進主動要求幹活,恐怕才真是見了鬼了。


    說不羨慕是假的。


    也不知道這小子是走什麽狗屎運?


    又貼心又可靠的屬下,幾乎是百年難得一遇。


    尤其是張海客更加心酸。


    對自己愛搭不理的發小兼族長大人,跟著後屁股給人收拾爛攤子。


    唉!


    真他媽的是同人不同命。


    內心憤憤不平,卻隻能暗自嘀咕幾句,畢竟說多了真容易挨揍。


    一群高手圍著三條通道研究從哪條路線前進?


    眼下時間緊迫。


    誰也不清楚雪山閻王什麽時候跟上來?


    觀察好半天,通道上除了三個雕塑外沒有任何線索。


    最終隻能憑借雕像進行猜測。


    張海客清了清嗓子,“狻猊是龍生九子當中的老五,辨曲直識善惡,有辟邪鎮宅的說法。”


    “大型建築中都有它的形象,很有可能這條通道代表著安全。”


    解語花接過話茬,“饕餮特點是吞噬,無論什麽東西進入它的口中,結果隻有一個就是有進無出。”


    王胖子拍著後腦勺,沉聲道:“臥槽,絕對不能走這條路,咱們是要找出路,不是主動去送死。”


    蘇難眉頭緊鎖,眼神在第一和第三座通道口來回巡視。


    “如若刨除第二條,那麽隻剩下一和三兩個選擇項,我個人更傾向第一條通道。”


    她的想法與張海客不謀而合。


    無論從哪一點來推敲,狻猊總比其他兩座神獸含義更好一些。


    “等一下,我有不同的想法。”


    吳墨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該說不說,人雖然看著不靠譜,很多時候卻總是出其不意的解決問題。


    “林二傻子,你不會選擇走第二條通道吧?”


    “不,我更傾向第三條。”


    “哦?說說你的想法。”


    吳墨說的理直氣壯,“男人的直覺。”


    話一出口,場上鴉雀無聲。


    有心想說幾句,又不知從何吐槽。


    眼見無人開口。


    吳墨臉色一板,手指著帝江正色道:“這塊紅燒肉,啊不是,這個帝江雖說有厄運的說法,但我總覺得它顏色很鮮豔,瞧著就有口感…咳咳,溫暖…”


    話聽起來有些扯犢子,可卻是吳墨內心真實的想法。


    他說不清,道不明,就是本能的覺得應該走這條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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