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墨貼近黑眼鏡,刻意壓低聲音詢問道:“黑爺,您見多識廣,見過這種場景嗎?”


    “見過。”


    黑眼鏡故意往吳墨身邊又靠了靠,以同樣小的聲音回道:“早年間,某些地方用活人祭祀或者是配陰婚,通常會選擇這個時間段。”


    “陰婚?”


    吳墨愣了一下,臉色漸漸地有點難看,小聲罵了一句,“真他媽的缺德帶冒煙,死都死了,還他娘的想美事。”


    林楓歎了口氣,伸手扯了吳墨一下,“祖宗,你能閉會嘴嗎?小心讓人發現。”


    眾人不再說話,靜靜觀察對岸情況。


    火光越來越亮。


    沿著小路彎彎繞繞好似一條長蛇,粗略估算一下大約有百人。


    為防止被人發現。


    吳墨提議大家趴下或者是蹲下,盡量縮小目標。


    自己則依靠在狼身上,拿著望遠鏡觀測對岸情況。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人群中間架起來一個板子,上麵影影綽綽似乎綁了一個人。


    王胖子從吳斜手裏搶到望遠鏡,趴在地上看了半天,皺著眉頭說道:“我靠,咱們這是七月半進廟 ---撞鬼了嗎?這些人披紅掛綠是要跳大神?”


    “什麽東西?拿來我看看。”


    吳斜劈手搶回望遠鏡,認真看了一會,沉聲道:“有點像是祭祀,難道說他們要祭祀河神?”


    林楓憋不住話,插了一句,“靠,難度係數不小啊,還得先鑿冰,到時候河神是娶媳婦還是娶的糖葫蘆?”


    蘇難使勁兒按壓太陽穴。


    她始終想不明白。


    地龍會一群老爺們嘴怎麽都這麽碎?


    他們到底是怎麽選人的?


    靠嘴上功夫?


    距離逐步拉近。


    幾分鍾之後他們停在了河對岸。


    古腔古調的吟唱聲音越發清晰。


    吳墨瞧清楚了,聲音是從前方一個戴著狼頭麵具人嘴裏傳出來的。


    腔調很難形容。


    一會兒似乎在你耳邊低語,一會兒又高亢地猶如野狼嚎叫。


    整體有一種陰間風格,好似與鬼神在溝通。


    聽得人有點毛骨悚然。


    眾人心情不是那麽放鬆了,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巴。


    麵具人身穿長袍,手拿鼓槌,一邊念誦咒語,一邊原地起舞。


    湖麵十分空曠,沒有任何障礙物。


    聲音十分清晰地順著風聲傳進了眾人耳朵裏。


    隨著他吟唱聲音響起,身後其他人嘴裏也發出了狼的嚎叫。


    聲音與真正狼聲十分相似,讓人一時分辨不出真假。


    吳墨心中一驚。


    唯恐群狼受到影響做出回應,到時候再將自己等人暴露出來。


    俗話說得好,真是怕啥來啥。


    群狼一隻隻慢慢站直了身體,昂首挺胸看向湖對麵。


    狼王輕輕舔了吳墨一下,緊跟著仰天嚎叫了一聲。


    聲音高昂有力充滿威嚴感。


    事情發生的太快,讓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狼王沒有給眾人思考時間。


    抖動一下身軀,邁著優雅地步伐往湖邊雪坡上走去。


    吳墨本想將狼王叫回來。


    然而轉念一想,不如往下瞧一瞧。


    看看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今晚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月亮猶如一張被狗啃了兩口的大餅,懸掛在天空上。


    雖說不是正月十五的滿月,可瞧起來也挺好看的。


    雪坡大約十幾米高。


    狼王站在坡上,眼睛巡視下方人群。


    牛逼的勁頭好似古代帝王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月色下的狼王格外引人注意,一身雪白毛發比綢緞子還要絲滑。


    身軀比犛牛還要健壯強大,仿佛遠古時期的獸王降臨人間。


    群狼配合的站在兩側,如同文武百官守護君王。


    這一幕帶給人的衝擊力太大了,讓人一時間分不清是在夢境還是現實。


    巫師興奮了,跳舞的動作越來越詭異。


    大約持續了十幾分鍾。


    巫師大手一揮,人群向兩邊閃開。


    八個精壯男子扛著一個木板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眾人注意力一下子全被吸引過來。


    幾幅望遠鏡在哥幾個手中來回傳遞。


    夜晚,巫師,咒語,祭品,狼群...


    隨便拿出一樣都能擴展出一個恐怖電影。


    無人說話,就連呼吸都盡量小心翼翼。


    男人們撕開衣服,露出健碩的上身。


    好家夥。


    每人身前一個碩大的狼頭紋身。


    也不知用了何種塗料,狼眼睛散發出幽藍色的光芒。


    遠遠望去,足可以以假亂真。


    他們站在冰麵上,步伐整齊地開始跳起了舞。


    絲毫不在意肩膀上還架著厚重的木板。


    吳墨瞟了一眼,咧咧嘴。


    我勒個大去。


    有沒有點常識?


    共振沒學過?


    就不怕冰麵破裂你們全掉下去?


    隻是還未等吐槽完,目光就被架子上方被捆綁住的人給勾住了。


    眼珠子噌地一下瞪得溜圓。


    我靠!


    老子沒看錯吧?


    吳墨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揉了揉再次向前望去。


    這回看的一清二楚。


    嘴裏忍不住發出了低呼聲,“怎麽是張海杏這個娘們?”


    吳斜,解語花和蘇難幾人也看清楚了。


    一個個臉上流露出古怪神色。


    怎麽回事?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還被這些人綁起來當做祭品?


    其他幾人呢?


    怎麽就張海杏一個人?


    眾人一頭霧水,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


    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吳墨早就看張海杏十分不爽,根本不將她的死活放在心上。


    蘇難則是明哲保身。


    對麵人數眾多,能把張海杏當祭品,說不準自己過去也得不了好。


    與其為了她犯險,不如站在這裏靜觀其變。


    這兩位不吱聲,旁邊幾位更是與張海杏沒有交情。


    至於張家光杆司令張麒麟?


    早在吳墨千叮嚀萬囑咐之下,與其餘張家人劃開了界限。


    倒不是說張麒麟沒有自我,隨意受吳墨擺布。


    而是他真有些受不了吳墨的嘮叨。


    他是人,是不愛說話。


    可不代表自己是個聾子。


    吳墨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灌輸各種信息。


    你不聽?


    沒問題。


    立馬開啟熬鷹模式。


    再不聽?


    也沒問題。


    扒著你眼睛,摳你耳朵。


    不管怎麽樣,聲音必須傳進你腦子裏。


    別說張麒麟了,就換成如來佛祖都得動了殺念。


    多次深刻教訓下,張麒麟終於學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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