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轉頭瞅了一眼,皺了皺眉,“小哥,你還真相信她說的話?她純粹是擱那瞎子買日曆--胡扯呢。”


    “她唐朝人士,又被國師弄成傀儡,怎麽可能是你外婆呢?”


    “我看她八成是見你長得帥,心裏起了不好的心思,不然怎麽會知道你屁股後邊有痣呢?”


    王胖子說到這兒頓了頓,又略有些好奇地問道:“小哥,你屁股後邊真有痣啊?”


    吳斜將目光移了過來,滴溜圓地大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好奇。


    雖說大家都是爺們,也在野外一起洗過澡,但總不能扒著別人後屁股瞧有沒有痣吧?


    張麒麟沒有回話。


    隻是捏著王胖子的胳膊,微微加重了一分力度。


    文成公主好不容易看見張麒麟,哪有時間跟王胖子幾人扯犢子?


    她瞧出來了,眼前這些人是不相信自己跟小官的關係,看來隻能再說出幾個證據。


    這對她來說輕而易舉。


    張麒麟從出生到離開,那一段時間她幾乎是寸步不離。


    換句話來說,張麒麟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被遺漏過。


    通通印在文成公主腦子裏。


    她也沒客氣張口就往外禿嚕,“既然你們不相信,那麽我就再說幾句,小郭,你右腹下邊位置有一塊小拇指大小的紅色胎記。”


    “左小腿處有一條傷痕,是小時候吃奶的時候被野獸牙齒刮傷的…”


    文成公主說的很認真,一下子把幾人全都鎮住了。


    吳斜仔細打量文成公主,從神情態度到語氣都不像是作假。


    難道說是真的?


    他略一琢磨,這事要辨別真假也容易。


    去小哥看看身上有沒有她說的這些印記,不就清楚了嗎?


    心動不如行動。


    他給王胖子使了個眼色,對方立馬領會精神。


    “小哥,俗話說的好啊,事實勝於雄辯。”王胖子手握成拳在嘴邊輕咳一聲,板板臉正色道:“這位公主既然說的這麽肯定,咱們要想拆穿她的謊話,就隻能用事實來打她的臉了…”


    說話間和吳斜二人抓住張麒麟胳膊,準備將他拉到後邊去檢查身體。


    然而二人吃奶力氣都使出來了,張麒麟站在那裏腳跟兒都沒離地。


    吳斜放棄了,一臉無奈地看著張麒麟,“小哥,你什麽意思?難道說你身上真有這些標記?”


    張麒麟沉默片刻,緩緩地點點頭。


    “我的個蒼天呐。”


    王胖子一蹦三尺高,一臉驚訝,“小哥,你確定不是洗澡的時候被人偷窺了?”


    張麒麟輕歎口氣。


    伸手將王胖子扒拉到一旁,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文成公主麵前。


    他平靜地注視著文成公主,一字一句說道:“我不記得了。”


    文成公主誤解了,根本沒想到張麒麟會有失憶這種事情。


    隻以為孩子是說不記得自己。


    那不是正常的嗎?


    小官離開的時候還不到一周歲,連話都不會說能記住什麽呢?


    記不住就記不住,隻要自己能記住他就行。


    文成公主控製不住情緒。


    她一把衝上前抱住張麒麟,眼淚順著眼角不住往下流,哽咽好半天嘴裏才擠出了兩個字,“孩子。”


    真是奇怪的感覺。


    明明不記得有這麽一個人,卻莫名其妙地感覺心裏很溫暖。


    這就是長輩的愛?


    黑眼鏡瞧的是津津有味。


    尤其看見張麒麟杵在那兒渾身僵硬,更是差點笑破肚皮。


    多麽難得一見呢。


    鼎鼎有名的北啞也會有今天?


    鬆讚幹布站在文成公主身後。


    見文成公主抱著年輕人哭的很淒涼,陷入深深地自責。


    都是自己做的孽。


    要不是輕信國師,豈會造成骨肉分離?


    他長歎一口氣,上前一步張開雙臂將文成公主和張麒麟全都摟在了懷裏,“文成,本王對不起你和孩子,不過你放心,如今國師已死,我們一家團聚,本王一定會彌補你們的…”


    被陌生老爺們摟在懷裏,對張麒麟來說極度不適應。


    他使了一個巧勁兒,掙脫開文成公主和鬆讚幹布的束縛。


    腳步往後一挪,退了半步。


    文成公主隻覺得懷中一空,心也空了半截,隨即怒火湧上心頭。


    她不是怪張麒麟,而是將怨氣都集中在鬆讚幹布身上。


    自己跟小官的事,與你鬆讚幹布有何關係?


    你沒事湊什麽熱鬧?


    自己好不容易抱住孩子。


    結果因為你,孩子害羞掙脫了。


    你煩不煩人呢?


    文成公主如今與以往大有不同。


    優雅?


    淑女?


    賢惠?


    呸!


    當人二十多年,當動物上千年。


    你說哪個習慣在身上存在的更久遠?


    她回身一把推開鬆讚幹布,怒氣十足地罵道:“我跟孩子的事情與你有什麽關係?你沒事往上湊什麽熱鬧?要不是你識人不明,我至於會被困了上千年?”


    她怨氣十足,根本不在意鬆讚幹布是不是當初的國君,一股腦把心裏話全都發泄出來。


    真正過了上千年,吐蕃早就不存在了,大唐也不在了。


    自己指著你鬆讚幹布鼻子罵一頓,能怎麽著?


    鬆讚幹布滿臉苦澀。


    他以為文成公主恨自己,所以才不願意承認自己和孩子之間的關係。


    可又怨不得對方。


    誰讓一切的源頭都是自己呢。


    尺尊公主沒插話。


    都是女人,她非常理解文成公主。


    自己當初不也深恨讚普,恨不得生吃他肉吞他血嗎?


    她相信隻要文成公主把怒氣發泄出來,讚普好生寬慰將誤會解開,一家人就會再次團聚。


    王胖子倒吸一口冷氣,扯了扯吳斜的胳膊,壓低聲音說道:“我靠,要這麽說小哥是鬆讚幹布的孫子?”


    吳斜眼角抽了抽,依舊不忘糾正王胖子的說法,“外孫子。”


    林楓探頭過來插了一句,“我的個媽媽咪,真是活久見了,這都能扯上關係?”


    “哎呀!”王胖子拍了拍大腿,頗有些感慨道:“我兄弟怎麽就倒下了呢?他要是醒著,是不是就能瞧見一出認親好戲呀?”


    事情越扯越亂。


    一個多小時也沒說明白具體情況。


    解語花擔憂吳墨睡的不舒服,起身打斷了眾人的談話,“各位,聽我說一句,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我提個建議,可是否換個地方再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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