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墨體力耗盡,右手扶著石壁,身體微微顫抖,黃豆般大小的汗珠直往下淌。


    他望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弟兄們,臉上流露出苦澀的笑容。


    但凡有一點辦法,他都不會選擇這麽極端做法。


    他是有一個係統,奈何裏邊積分早就被自己花光了。


    根據以往打交道的經驗,筒子那家夥摳門極了,絕對不會做虧本買賣。


    更何況,筒子在西王母宮時曾經說過,危機需要自己解決,熬得過就活,熬不過去死。


    現在應該是彈盡糧絕了吧。


    沒有資本跟大眼炮一拍兩散,隻能跟兄弟們一刀兩斷。


    他深深地看了兄弟們一眼後,扭頭就走。


    他腳步虛浮無力,走兩步就想停下來喘口氣兒。


    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再回過頭。


    身上血不斷往下滴,身後留下長長的血色腳印。


    吳墨重新回到洞穴。


    手不斷在牆壁四周摸索,很快摸到了一處機關。


    他沒有絲毫猶豫的按了下去。


    石塊移動聲音響了起來,吳墨眼睜睜地看著斷龍石將通道口封閉。


    斷龍石其厚無比。


    吳墨心裏估計了一下,沒有兩三塊炸藥,很難將這東西炸碎。


    吳墨也不清楚,古神是否真會說話算話?


    不過有一線生機,總比十死無生強。


    “你不必如此,他們對我來說猶如一隻螻蟻。”


    “你管那麽多呢?”


    吳墨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斷龍石,大口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懟道:“怎麽著,大糞車從你麵前過,你都得拿勺子嚐嚐鹹淡?”


    古神似乎有些聽不懂吳墨的話,沒有回應。


    它擅長精神控製,會讀取人腦海裏的記憶,然後經過加工形成幻境來控製人類。


    吳墨也沒指望這家夥能說出個四五六。


    他隻是有些不甘心死在這裏,想要過過嘴癮。


    “你準備好了嗎?”


    “再給我五分鍾時間,”吳墨伸出巴掌,一臉灑脫地笑道:“老子臨走之前想抽根煙,這輩子除了錢就好這麽一口。”


    古神也不著急。


    在它看來,吳墨就如同案板上的魚肉,跑想根本不可能。


    它想要吳墨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獻出來。


    隻有這樣,他體內的血脈力量才能夠不浪費,百分百被它吸收。


    它千年之前被外來勢力打敗,身受重傷,一直躲在這處祭壇裏療養。


    為了獲得力量恢複身體,千年以來,它利用精神控製力引導信徒,去外麵散播一些消息。


    可是近百年來,已經沒有新鮮的血液供它使用。


    卻沒想到不久之前一場祭祀中,它發現了吳墨。


    吳墨體內的血液,對它來說是大補之物。


    隻要它全部吸收,就可以恢複到巔峰時期的力量。


    無奈它當時因為力量不足,出手慢了一步,到嘴的食物被人搶走。


    沒想到這家夥竟然主動送上門來。


    池子裏血水不斷翻滾,顯露出古神內心的興奮。


    吳墨也懶得搭理它在想什麽,從空間裏掏出一包好煙,抽出一根塞進嘴裏。


    掏出打火機,手哆哆嗦嗦的,點了好幾下才將香煙點燃。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慢慢回味香煙在口腔裏的感覺。


    就在他徹底認命的時候,消失已久的係統突然出現了。


    吳墨隻覺得精神一陣恍惚。


    好似靈魂出竅般,站在一處白茫茫的空間裏。


    “值得嗎?”


    熟悉聲音一響起,吳墨頓時鬆了口氣。


    雖說他沒指望係統會出手。


    可當絕望關頭,這家夥一出現時,吳墨還是有種絕處逢生的感覺。


    畢竟臨死之前還能跟老熟人聊會天,怎麽想都是一件好事。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隨即發現,身上的傷好像消失不見了?


    吳墨一臉興奮,詢問道: “喲嗬,筒子,這回怎麽這麽大方,幫我把傷治好了?”


    “你想太多了,這是你的意識空間,隻有這樣才能屏蔽外來力量。”


    係統聲音依舊冷冷的,整一個十足的酷哥。


    “我靠,沒勁。”


    吳墨撇撇嘴,抱怨一句,緊跟著詢問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你能不能搞定它?”


    係統沒有回答吳墨這個問題,而是又重複了一句,“值得嗎?”


    “嗨!有什麽不值得的?”吳墨盤腿坐在地上,拍了拍大腿,自嘲道:“老子爛命一條,要不是因為你,也不會來到這個世界。”


    “說實在,我還蠻感激你的,是你讓我體會到了不同的溫暖。”


    “我一個孤兒又重新見到了奶奶,二叔和三叔那麽疼我,我哥鏡哥和花哥他們也同樣如此。”


    “我但凡想要一樣東西,都不會過夜,這東西就會出現在我床頭,你說這種感情值不值得我豁出命去?”


    “要說遺憾也不少,我那批青銅器估計得賣不少錢吧…”


    吳墨嘮嘮叨叨說了很多,全是他的心裏話。


    其實麵對死亡,他內心是有一些恐懼的。


    可隨著他自己越說越多,恐懼漸漸消失了,隻剩下一顆想要護住弟兄們的心。


    意識空間沒有時間流逝。


    吳墨覺得自己說了很久,實際上可能僅僅隻過了一秒。


    係統靜靜地聽著,良久傳來一聲歎息。


    吳墨沒有像往常那樣懟係統,反而笑出了聲,“嗨,有什麽可歎氣的?”


    “筒子,我要是掛了你不就可以解脫了?到時候再找一個智慧無比的宿主,比我省心多了。”


    “不過好心勸導一句,跟下一個宿主可別總裝逼,萬一人家比我脾氣還壞怎麽辦?”


    他是真想通了。


    不就是死亡嗎?像誰沒死過似的。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


    往日冷酷十足的係統,難得用一種很平靜地語氣說道:“百分之一的活命機會,你選擇接受嗎?”


    “啥?”


    吳墨一拍屁股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急切地說道:“廢話,好死不如賴活,能活誰願意死呢?什麽機會?”


    “不過話說回來,筒子,你這回怎麽這麽好心?”


    “實話實說,你不會是看小爺我長得帥氣,愛上我了吧?”


    係統沒有搭理他的抽風行為,直接開口發布新的任務。


    “叮!發布新的主線任務:四年內不與他們見麵和聯係,獨自發展新的勢力。”


    “勢力要求:不弱於老九門任何一家。”


    “接受,換取百分之一活命的機會。”


    “我艸,你在開玩笑?”


    吳墨一聽這個要求,就好比後屁股被人拔了篩子,一下子泄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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