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俊良腳步向右一轉,徑直奔著張麒麟而去。


    有問題!


    吳墨腦海裏快速思索,這家夥到底想要做什麽?


    霎那間。


    他腦子靈光一閃,猛然抓緊了一個關鍵字。


    血?


    吳墨瞬間明白過來。


    這東西怕是貪圖自己和老張的血液吧?


    畢竟這裏隻有自己和老張的血液有獨特性。


    吳墨想到這裏,又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想要血液有那麽費勁嗎?


    把自己抓過去,直接弄死不就完了嗎?


    至於像傳銷組織一樣拚命給自己洗腦?


    吳墨一邊打鬥,一邊琢磨這裏的關鍵之處。


    捎帶腳還要分心,關注一下吳斜的情況。


    在這種混戰中想要顧及旁人,難度係數非常大。


    即便是鐵人?


    這麽熬下去,早晚也得化成鐵水。


    他原本身上就帶傷,高強度戰鬥中又需要做出很多動作。


    早已是傷痕累累,咬牙硬撐。


    解俊良臉上露出雲淡風輕的笑容,走到張麒麟麵前。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說話,黑金古刀帶著淩厲的風聲,奔著他的頭顱狠狠地劈了下來。


    猝不及防的動作,讓解俊良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罵了一聲不識抬舉,就與張麒麟鬥在了一處。


    時間越拖越長,吳墨等人的劣勢顯露出來。


    血池裏的骷髏源源不斷出現,可他們卻沒有後援力量。


    個個衣衫襤褸,渾身上下跟血葫蘆似的。


    吳三省那裏也很艱難。


    為了給他拖延時間找出口機關,潘子和幾個夥計拚死抵抗。


    夥計腸子流滿地,潘子身上冒著血窟窿。


    即使這樣,他們也沒後退一步。


    依舊死死地擋在吳三省身前,用自己的肉身幫他抵擋攻擊。


    王胖子腰上劃了一個大口子,血不斷往外冒。


    他沒時間包紮。


    隻好一隻手摁著,另一隻手揮舞兵器戰鬥。


    解俊良似乎在戲耍他們。


    與張麒麟打了一會兒,嘴裏念出一句咒語。


    幾具骷髏仿佛得到了命令,衝了過來將張麒麟團團圍住。


    他順勢抽開身,走向了下一個目標--解語花。


    不知道為何,他一直沒有單獨與解語花打個照麵。


    解語花也同樣如此。


    說不好是內心有些抗拒,還是機不逢時。


    總之戰鬥進行到現在,兩人從來沒有交過手。


    間隔十多年,叔侄二人在一起麵對麵。


    不過時過境遷。


    一人長大了,另一人卻變成了一具傀儡。


    望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解語花狠狠心還是出手了。


    不知為何?


    吳墨眼皮跳個不停,總覺得心緒不寧。


    心口像是被大石頭壓住一樣,怎麽都喘不過氣。


    這種感覺似乎在提醒他,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他強撐著力氣,環顧四周,赫然發現解俊良正跟解語花打鬥。


    他心頭一緊暗道:“難道問題出現在這?”


    吳墨一刀砍斷骷髏的小腿。


    緊跟著手一伸,拉過吳斜甩給旁邊的黑眼鏡,嘴裏喊道:“鏡哥,我哥交給你了。”


    “你要去哪?”


    黑眼鏡想要阻攔吳墨,卻被骷髏和吳斜同時絆住了手腳。


    再加上長期戰鬥,他的體力也消耗了不少。


    吳墨沒有說話,腳步加速朝著解語花方向跑去。


    洞穴裏很大。


    打鬥過程中,眾人有時候會分開,有時候會聚合。


    此刻解語花所在位置,相距吳墨有三十米的距離。


    要不是吳墨眼神不錯,估計一時半會兒還看不見兩人。


    吳墨預感沒有錯,眼下解語花確實陷入了危機。


    他原本將解俊良當成陌生人。


    哪曾想打鬥中,解俊良臉上突然出現一抹複雜的表情。


    “小花,你長大了!”


    這一句話傳進解語花的耳朵裏,就好比腦瓜子鑽灶坑裏,讓炮崩了。


    熟悉的腔調,熟悉的表情,熟悉的語氣,解語花正在攻擊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


    世人皆有弱點。


    解語花也不例外。


    他哪怕將內心包裹得再嚴實,可依舊有一個弱小的縫隙。


    那裏埋葬著他少年時期最美好的回憶。


    解俊良停止了打鬥。


    站在解語花麵前,一臉欣慰的望著他,嘴裏喋喋不休的說道:“真是沒有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一轉眼你長這麽大了…”


    解語花站在原地,右手緊緊地握著龍紋棍。


    防備和戒心早已成為他的本能。


    他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嘴唇蠕動半天,沒有吐出一個字。


    理智告訴他,眼前這個人不是五叔。


    但情感突然噴湧而出,幹擾了他的判斷力。


    他與方才幻境中的吳墨一樣。


    明知是假的,內心卻忍不住想要再多看一眼。


    多年以來,獨自扛著重擔的他,在黑夜也曾想過。


    父親和叔叔要是還活著,自己會不會不用這麽累?


    戰鬥中不能分神,這是一條鐵律。


    解俊良提到了解語花小時候的事情,解語花本能地恍惚了一下。


    就這一下,讓解俊良抓到了機會。


    他的右手一伸,一根骨刺憑空出現在手裏。


    對準解語花心口位置,狠狠地刺了過去。


    兩人距離極近,身後還有骷髏防範,解語花想往後躲已然來不及。


    吳墨就是這個時候衝了過來的。


    他一把推開解語花,自己卻來不及躲避。


    好在他個頭比解語花高,骨刺捅進他的心口偏下位置。


    這一下捅的極深。


    可以這樣說,這是吳墨來這裏後傷的最嚴重的一次。


    吳墨左手死死地抓著解俊良胳膊,強忍著疼痛,右手鳴鴻刀順勢紮進了他的腹部。


    雖然解俊良有快速愈合能力。


    但據吳墨觀察,鳴鴻刀很特殊。


    凡是被他砍傷的傀儡,愈合能力會變慢。


    “小墨!”


    解語花被吳墨推開後,整個人如夢初醒。


    眼見吳墨身受重傷,與解俊良處於僵持狀態,他像瘋了似的衝了上來。


    萬萬不成想,幾具骷髏又成了攔路虎。


    解語花想進,它們拚命攔。


    吳墨背對著解語花,聽見他焦急的喊自己名字,以及身後打鬥的聲音。


    他怕解語花心神不寧,失手受傷。


    咬著後槽牙,故作不在意的說道:“哥不用擔心我,我沒事,他捅的不是關鍵部位,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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