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湖泊麵積類似一個標準足球場大小。


    周圍橫七豎八擺放著一些大塊石頭,以及一些崩塌的奇形怪狀神像。


    解語花將手電往前照了照。


    看見不遠處角落裏倒著幾具無頭骸骨。


    由於年代久遠,骨頭早已風化腐爛,變的殘破不堪。


    湖泊東南角岩壁處有一條深深縫隙。


    寬度足夠兩個成年人並肩行走,但是裏麵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往哪裏?


    “解當家的。”


    尹南風滿臉疲憊之色,走過來衝著解語花沉聲道:“現在情況不是很好,有人受傷嚴重,我建議原地休息一段時間,恢複一下體力,不知你意下如何?”


    解語花回頭望去。


    隻見手下夥計幾乎個個身上都帶傷,正相互拿著匕首挑身上的蟲包。


    他不禁眉心緊鎖,沉默片刻道:“嗯,那就先在這裏休息一下。”


    盡管心裏擔憂吳墨的情況,解語花卻也明白尹南風說的沒有錯。


    這些人接二連三碰到機關,精神和體力都快達到極限。


    倘若再不進行修整和調節,怕是碰到下一個機關時,沒幾個人能活下來。


    尹南風點點頭,正準備離開。


    似乎想到什麽一般,猛然間又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正色道:“我認為小墨不會有事的,你這麽著急救他,萬一出事他會愧疚一生的。”


    解語花有些警惕的看著尹南風,遲疑道:“尹老板....”


    “唉。”


    尹南風輕歎口氣。


    想到自己與張日山之間的關係,一時間好似與解語花產生了同病相憐的感覺。


    兩人都是單相思。


    自己好歹喜歡的還是一位正常人,隻不過心裏沒有女人罷了。


    而眼前這位解當家更慘,碰到個千年難遇的隕石腦袋。


    就自家那位奇葩老弟?


    以這位解當家的迂回作風,想要讓吳墨明白對方的心意,還不如直接拿錢砸暈他更快吧。


    尹南風想到此處往前走了幾步,與解語花站了個麵對麵。


    迎著解語花疑惑不解的目光。


    她一改往日作風,壓低聲音好心提醒道:“解當家,有些時候,太過謹慎反倒是會失去很多。”


    這兩位全是一句話,能反複合計八百遍的主。


    有些事情不需要說的那麽通透,也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解語花表明不動聲色,實則內心波濤洶湧。


    他沒想過尹南風會與自己說這些話,要知道麵前這女人可不是好相與之輩。


    兩人雖然偶有合作,但私下也交過很多次手,結果互有輸贏,不分上下。


    今日為何突然與自己說這麽一番話?


    她什麽意思?


    尹南風一瞅解語花的表情,瞬間明白過來。


    這位難纏的小九爺,腦子裏怕是又想東想西了吧?


    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忍不住嗤笑一聲,轉身離開,心裏暗道:“男人心,海底針,一天瞎合計,活該追不到人。”


    尹南風前腳剛離開,黑眼鏡後腳竄了過來。


    他胳膊搭在解語花肩膀上,左手向上推了推墨鏡。


    嘴裏叼著根沒點燃的香煙,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正經的慵懶,調侃道:“喲,花爺這豔福不淺啊,不知道什麽時候辦好事呢?放心,瞎子到時候必須準備一份厚禮。”


    解語花冷著一張臉,拍開黑眼鏡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冷哼一聲道:“你先把房租湊齊吧,少一分錢,我馬上收回。”


    黑眼鏡:“……”


    眾人檢查一遍。


    這個地方目前沒有發現機關和蟲子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比較適合短暫修整。


    大家不禁鬆了口氣,紛紛坐在地上處理傷口,檢查裝備。


    “小哥,你剛才不是憋著尿嗎?趕緊去吧。”


    王胖子冷不丁想起這件事,湊到張麒麟身旁大大咧咧說道:“千萬別憋壞了,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張麒麟眼皮都沒抬起來,抱著黑金古刀看都不看王胖子一眼。


    連續遇見機關,一路逃命,眾人皆是疲憊不堪。


    簡單吃了點東西,躺在地上就開始入睡,希望能夠盡快恢複體力應付接下來的行程。


    一小時之後,除了幾個負責安全的夥計外,剩下的人幾乎都進入了睡眠狀態。


    解語花睡不著,坐在角落裏思索接下來的行動。


    可左思右想也沒個頭緒。


    此處一切都沒有經驗可談,除了悶頭向前碰運氣外,再無更好的辦法。


    當他沉思時,頭頂傳來一道聲音。


    “小子,想什麽呢?”


    “三爺?”


    解語花聞聽此言,抬頭一看,吳三省正站在自己麵前。


    他剛打算站起來,就被吳三省按住肩膀,“不用起來了,咱叔侄兩個坐著聊聊吧。”


    說話間,吳三省一屁股坐在了解語花身旁。


    他從上衣兜裏翻出煙盒,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


    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地吐出煙圈平靜道:“時間真快,一轉眼你們都這麽大了,這麽多年你獨自扛著解家,累了吧。”


    解語花心境坦然道:“還好,已然習慣了。”


    麵對吳三省的詢問,解語花心裏隻感到好笑。


    解連環如此,吳三省也同樣如此。


    他們除了會讓自己看好解家,要麽就問自己累不累?


    可這些話有什麽用?


    能抹平自己那些不堪的過往嗎?


    自己八歲接手解家,風風雨雨這麽多年,期間重重心酸,又豈是一句累可以形容的?


    不過抱怨的話隻會顯得自己很懦弱,說與不說沒什麽意義。


    更何況現在已經有一個人甘願站在自己身邊,用他那稚嫩的身軀替自己擋風遮雨。


    想到吳墨,解語花的心又軟了幾分,可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擔憂。


    吳三省察覺到解語花走神,撇了他一眼,略有些吃驚。


    據自己所了解的,這位解家侄子雖說年紀輕輕,可心機謀略等手段不遜於自己這些老人。


    最起碼比解連環那渾球強上幾百倍。


    但眼前他是想到了什麽事情,才導致分神?


    還是說他知道當年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了嗎?


    想到當年自己調查出來的某些事情真相。


    吳三省眯起了眼睛。


    靜靜地打量著解語花,想要從他身上看出些許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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