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語花娓娓說道:“情況比想象中要複雜一些,霍老太太三個孫子勾結外人,搶占霍家重要堂口。”


    “又以重金收買霍家一些主要負責人,打算逼宮將秀秀擠下繼承人的位置。”


    “霍奶奶後半輩子將重心全都放在尋找霍玲身上,已經引起霍家大部分人不滿。”


    “不過那時候霍老太太餘威還在,這些人隻敢偷偷摸摸弄些小動作。”


    “當前得知霍老太太離世,這些有二心的人全都聯合起來,打算擁護霍家幾位孫子…”


    解語花將事情經過講述一遍。


    吳墨一聽撇撇嘴,又是那種老套路爭權奪勢的故事。


    原本他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


    可現在不行。


    霍家四分之一財產可是自己的。


    要是讓那幫孫子把錢撈走,吳墨得心疼死。


    他手裏把玩著解語花送給他那枚平安無事牌。


    沒好氣地冷哼一聲,說道:“怪不得老話都說豪門恩怨多,股份豪宅和豪車;寒門不消停,二手褲衩高壓鍋。”


    “這前腳奶奶剛入土,後腳孫子就揚灰,為了這些錢,連臉都不要了。”


    吳墨說的義憤填膺。


    似乎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插手這件事也是為了錢。


    倘若吳墨沒戴那個畫滿黑圈的墨鏡,還頗有幾分像正義人士。


    如今怎麽看,怎麽有點像瞎子阿炳。


    霍秀秀一直沉默不語。


    聽完吳墨所說,她握緊拳頭,咬咬牙承諾道:“小墨哥哥你放心,奶奶臨終之前跟你約定的事情,我一定會遵守的。”


    “就算是我沒有守住霍家,也一定會在離開之前把東西打到你賬戶裏。”


    霍秀秀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會完成奶奶的遺願。


    哪怕是把自己全部身家都交給吳墨,也絕不會讓奶奶落個言而無信的名聲。


    吳墨舔了舔嘴唇有些為難。


    不用兩個字在嘴裏含了半天,最後又咽了回去。


    那不是錢,那是命。


    解語花看著吳墨微微笑了笑。


    不想他為難,插話道:“放心吧秀秀,我這邊已經安排下去了,剩下的事情等回京都再處理。”


    別看解語花替吳墨大包大攬承擔下來,但實際上他也很難。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


    跟霍家勾肩在一起的幾個家族當中,就有他解家幾位長老。


    這些人的目標,不僅僅是把霍秀秀攆下去。


    同時還想把他解語花弄死。


    別以為吳墨窮人出身,就不懂豪門那些套路。


    解語花剛才說話時略微停頓了一下。


    吳墨敏銳的察覺到,他話裏隱藏了很多信息。


    而這個時候,解語花想要隱藏的肯定與解家有關。


    “小花,霍奶奶不是留下遺囑了嗎?”


    吳斜沒有經曆過大家族那種勾心鬥角的事情。


    從他出生起,過的就是正常富二代的生活。


    那些肮髒的事情,全都被兩位叔叔掩蓋下去。


    根本不會出現在吳斜眼前。


    因此他有些不解,說道:“現代社會一切講法律,隻要秀秀把霍奶奶臨終時的錄像拿出來,眾人不就明白了嗎?”


    他的話剛說完,王胖子就接住了話頭。


    “天真,不是胖爺我誇你,你簡直是七十歲老漢坐搖籃-老天真了。”


    王胖子嗤笑一聲,“你以為霍家那些孫子會在乎老太太遺言?做夢去吧,大家族這種肮髒事情可多去了。”


    吳斜臉上閃過一絲疑慮之色。


    別看自己是幹盜墓的,可實際上他卻很相信法律。


    很多事情在他身上處處體現著矛盾,卻又意外的融合。


    吳墨似乎料到吳斜會這樣問。


    他深吸一口氣,捏了捏眉心。


    隨即麵無表情地扭頭詢問黑眼鏡:“我不是把我哥交給你了嗎?怎麽他現在還是一副蠢萌的樣子?你到底有沒有讓他體會到社會的黑暗?”


    黑眼鏡癟癟嘴唇,雙手一攤。


    一副委屈到家的樣子,拍著大腿感歎道:“唉,他是你親哥,我哪能像是對待旁人一樣?”


    “這段時間你不在,你是不知道,我用心教導他,晚上怕他冷,白天怕他累,我這師傅當的,有多難啊。”


    “你放屁。”


    吳斜再也忍不下去了。


    一蹦三尺高,跳著腳的罵道:“你都坑我多少次了?我被人攆的像狗似的,你居然還在啃黃瓜,你損不損啊....”


    一場討論,很快轉變成吳斜訴苦大會。


    現在吳斜將希望都寄托在老弟身上。


    指望他能幫自己出氣。


    縱然是不能暴揍黑眼鏡一頓,好歹也得罵他兩句,讓自己寬寬心。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


    理想與現實猶如鍵盤俠與打工仔,網上牛逼吹得要上天,實際兜裏沒有錢。


    又或者像是拍照開不開美顏,總歸差了十萬八千裏。


    吳墨越聽越搓火,直恨不得一腳踹飛吳斜.


    聽著這話很委屈。


    實際上還不是自己警覺性不高,否則怎麽一次兩次被坑,三次四次還是不長記性呢?


    吳墨手癢難耐,想要打人。


    可剛要出手,又猛然醒悟過來。


    這是親哥。


    大庭廣眾之下好歹也要給點麵子,怎麽能說揍就揍呢?


    最終他壓下所有火氣,轉頭看向黑眼鏡,以極其嚴肅認真的態度麵對他,說道:“一件商朝冥器,三個月,我要看到效果,假如我哥還是現在這個德行,鏡鏡,你下輩子也別想安靜了。”


    “到時候我讓老張教我哥,你這南瞎比不過北啞,要是傳出去......”


    黑眼鏡:“......”


    張麒麟聽到吳墨提及自己的名字,沉思片刻,點點頭。


    “噗~”


    王胖子一口水噴了出去,咳嗽半天憋笑道:“三個月指望天真脫胎換骨,哈哈哈,那真是瞎子跑夜路 —難上加難。”


    “小墨,你怎麽這樣,我可是你親哥,親的,不是領養的。”


    吳斜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自家弟弟怎麽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裏揍呢?


    解語花覺得頭都大了。


    自己到底為什麽如此想不開,要跟這幾個不正常的家夥湊一起呢?


    霍秀秀已經習慣了眾人這個樣子。


    無論討論什麽正經話題,最後畫風總會偏移到不知名路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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