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鏡隨手把房門關閉。


    似笑非笑地看著吳墨說道:“怎麽著,又想做什麽事情?”


    “小聲點。”


    吳墨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指著外麵,壓低聲音說道:“吃多了,出去溜溜?”


    “好啊。”


    黑眼鏡活動手腕,剛走向窗戶,又停下腳步。


    回身望向吳墨,笑眯眯說道:“你就穿這身衣服?不換一件?”


    “啊?”


    吳墨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


    上身白色體恤,下身白色大褲衩,腳下一雙白旅遊鞋。


    怎麽看,都是一副乖巧聽話的好孩子形象。


    看著吳墨滿臉不解的樣子,黑眼鏡臉上笑意越發明顯.


    開口說道:“在古代,一般半夜上門服務,都需要換一身夜行衣,你這......”


    說完,搖了搖頭,歎息道:“現在的小年輕,太沒有職業素養了。”


    “呸,別他娘的扯犢子,咱倆這正好配合,黑白無常,嚇不死別人。”


    吳墨上前一把將黑眼鏡扒拉開。


    隨手打開房間後麵窗戶,探頭看了看外麵。


    此時已經是午夜,整個瑤寨一片安靜。


    隻有幾盞掛在房門前的燈,隨著山風不斷擺動,顯現出光怪陸離的影子。


    “走。”


    吳墨身手極其敏捷,單手一撐窗戶,整個人縱身一躍就跳了下去。


    黑眼鏡笑著揉了揉鼻子,緊跟著也翻了下去。


    走在吳墨身後,看著他熟練地躲避燈光,整個人小心翼翼地隱藏在影子裏。


    黑眼鏡忍不住湊過來,小聲問道:“小黑,業務很熟練啊,有什麽好生意,想著點哥哥?”


    “老子現在就想把你賣了。”


    每次聽到黑眼鏡說話,吳墨都想把鞋脫了塞他嘴裏,能堵一會是一會。


    兩人速度很快,幾分鍾之後就來到地方。


    透過遠處點點燈光,吳墨發現這是一座很古老的高腳木樓。


    木樓建在半山坡,後麵靠著山。


    山上樹木眾多,被風一吹,發出嘩啦嘩啦聲音,在夜晚格外清晰。


    木屋上方是黑色瓦片,周邊是用黃色泥糊牆做成的,而且隻做了一層。


    跟周邊其他木樓比起來,簡直是又小又破。


    “這裏應該很久沒有人居住。”


    黑眼鏡和吳墨兩人很謹慎,蹲在下方一處不起眼角落裏往這裏查看。


    吳墨四處觀看周圍情況。


    他記得,那個塌肩膀的張家人也在這附近盯著這裏。


    還有吳二白的人,不知道現在是否已經過來了?


    總之,小心無大錯。


    或許是幾人今天剛到這裏,還沒有引起對方注意。


    又或者是吳墨半夜來的太快,有些出乎對方意料之外。


    反正周圍一片安靜,沒有出現任何特殊情況。


    吳墨衝著上麵比了一個手勢,黑眼鏡點點頭。


    兩人像是離弦的箭一樣,極快速地衝了上去。


    登上木樓,吳墨發現,這樓破的簡直是慘不忍睹。


    窗戶沒有一扇完整的,幾乎全都壞了。


    旁邊門卻保持完好,上麵掛著一把大鐵鎖,將門鎖的嚴嚴實實。


    門上還貼著門神畫像,不過年頭太久,畫上顏色都快變成白色的。


    如果換成吳斜幾人,一定會選擇從窗戶進入。


    因為這個鎖沒有鑰匙一般很難打開,費時費力。


    但是眼前這兩位卻不同,對他倆來說,開鎖簡直比開瓶蓋還容易。


    吳墨嘿嘿一笑,從褲兜裏掏出一根鐵絲,插進鎖眼裏。


    捅了三兩下,“哢”一聲響,門鎖很快被打開。


    他將門推開,衝著黑眼鏡呲牙一笑,說道:“嘿嘿,爺的手藝不錯吧。”


    黑眼鏡往房間裏走,路過吳墨時,臉上露出古怪笑容。


    輕飄飄扔下一句,“聽說老吳家祠堂挺大,看來黑爺是有機會參觀了。”


    “滾!”


    吳墨被黑眼鏡氣的要死,但此時正事要緊,必須抓緊時間完成任務。


    這座木樓本來就十分陰暗,此時又已經是半夜。


    將門關好後,房間裏麵黑乎乎地,根本看不清具體情況。


    吳墨將手電筒掏出來,調到最暗,又用t恤衫將手電筒包起來。


    這樣既能利用微弱光亮,來查看房間裏情況,又不會引起外麵人的注意。


    這個房間裏結構很簡單,就是一個吃飯的屋子和灶台。


    牆上掛了不少種地的工具,不過長時間不使用,已經開始上鏽。


    “唉,我說哥,你跟老張在道上名頭那麽牛逼,到底是怎麽混成現在這個德行的?”


    看見這一幕,吳墨十分感慨。


    這兩位常年出入墓地,那裏遍地都是好東西。


    隨便拿出一件賣了,不說掙個幾千萬,但是最少幾十萬也是有的吧?


    張麒麟還好說,這哥們是為了尋求記憶,或許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可黑眼鏡呢?


    以這家夥雁過拔毛,逮著一頭羊使勁薅羊毛的性格,吳墨屬實是想不通,他錢都去哪裏了?


    沒等黑眼鏡開口,吳墨突然像是打通任督二脈一樣,想通一件事。


    開口說道:“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掙得錢,還不夠賠償的?要不就是雇主掛了,沒收到尾款?”


    黑眼鏡:“......?”


    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單說這次西王母之行,簡直是損失慘重。


    別說羊毛沒薅到,羊屁股都沒摸著,真是慘不忍睹。


    吳墨邊說邊往前走,房間中央有一道木牆。


    不用想也知道,木牆後麵就應該是床,也就是說,自己需要的東西在這裏。


    想到這裏,吳墨不再跟黑眼鏡胡鬧,快走幾步,掀開簾子走進裏間。


    “咳咳!”


    吳墨捂著鼻子,輕咳幾聲。


    房間裏多年無人居住,滿地灰塵。


    腳步踩在上麵,將灰塵全都帶起,嗆得人直咳嗽。


    這裏沒有窗戶,十分隱蔽。


    吳墨將手電調到正常光亮度,四處看了看,發現房間小的可憐。


    牆周邊擺放一圈架子,上麵空蕩蕩的,地麵上有幾本書和盒子。


    除此之外,也就剩下一個老舊床和一個木頭桌子。


    “看來啞巴張的住所也不怎麽樣。”


    黑眼鏡瞅了幾眼,撇撇嘴,“跟黑爺住的地方比起來,差遠了。”


    “嗬嗬,秀秀來之前特意讓我告訴你,回去後,你要是不交齊拖欠的房租,估計就隻能露宿街頭了。”


    看不慣黑眼鏡嘚瑟的樣子,吳墨拍拍他肩膀,隨手幫他澆了一盆涼水去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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