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蕁收回視線,仿佛被人察覺了心思一般,訕訕的道:“我隻是擔心你萬一控製不住體內的魔性,會不會給笑笑他們添亂,不如,你就留下吧,我會隨同他們去往天階之上!”


    南宮辰羽怒了,寒著臉冷冽的道:“你少自以為是,我要是留在這裏,萬一被你們刺激得失去理智,大開殺戒,誰也攔不住我!到時候神族的人要是全死光了,你可怨不得我!”


    白蕁嘴角狠抽了抽,一拂衣袖,咬牙切齒的道:“有本事別拿這種話來嚇我,你倒是管好你身上那把劍,讓他乖乖聽你的話呀!”


    “不勞你費神!”


    眼看著兩個人臉紅脖子粗就要幹上了,肖笑忙拉著南宮辰羽出言阻止,“好了好了,都別吵了,聽我說一句!”


    白蕁瞪了南宮辰羽一眼,忿忿的坐了下來。南宮辰羽也不甘示弱的冷哼一聲,傲嬌的把頭扭向一旁。


    肖笑哭笑不得的道:“族長,你就別跟辰羽置氣了,辰羽正在修煉大司宗教給他的一套內功心法,可以慢慢抑製體內的魔性,上次的事的確是個意外,我也是被氣糊塗了,你們就不要再嘔氣了!辰羽也會跟我們一起去往天階,我們是一個整體,缺一不可!”


    這話說的夠明顯了,白蕁也不再為之糾結了,默了默,道:“也好,那就一塊兒去吧!我會代表神族跟你們一起去,無論如何,我必須麵對這所有的一切,為了逍遙,為了長老,也為了神族上萬子弟!”


    肖笑想到了一個問題,遲疑的問道:“族長,神族那些子弟是不是……是不是都雲遊去了?”這些日子除了珠兒以外,她再沒有看到別人,就連西風都莫名沒了消息,由不得她不胡思亂想。


    白蕁苦笑一聲,道:“神族麵臨著即將毀滅的災難,長老死了,神巫也死了,就連逍遙也死了,誰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們害怕災難降臨,這是人之常情,與其說雲遊,倒不如說大家都在逃避。可無論他們怎麽逃避,這個殘酷的事實都不會改變,若天降懲罰,誰也逃脫不了!”


    肖笑張了張口,嚅嚅的道:“那,就由著他們四處逃散嗎?他們會不會趁機逃到人間去啊?”


    白蕁猛的一驚,眸光閃了閃,最後卻無奈的嘆道:“就算逃到了人間那又如何?這片沒有日月的天空就是最好的警示,他們又能逃到哪裏去?”


    肖笑垂下眼眸,黯然的道:“其實,他們也很無辜,身為神族中人,他們沒得選擇,現在麵臨災難,他們也隻能被迫接受,這樣對他們不公平!”


    “嗬,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公平、公正?逍遙這一生恪盡職守,為了神族,他奉獻了自己的一生,到頭來得到的又是什麽?他隻不過在情感與法紀之間做出了自認為是對的選擇,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他又何其無辜?我現在似乎能夠體會南珺當年的心情,也能夠體會冥夜對神族的恨意了!”


    很少看到白蕁這樣頹廢的樣子,但他的話又何嚐不是最殘酷的現實?肖笑心裏的理智慢慢戰勝了情感,她深吸一口氣,堅定的道:“過去的一切都過去了,說什麽都沒用了,接下來的事情卻可以由我們自己選擇,我們的選擇已經決定了!族長,天門已開,請上天階!”


    白蕁唇角微勾,轉身朝向天際隱隱約約的階梯,施展靈力,乘風而去。


    肖笑左手拉著南宮辰羽,右手拉著齊天澤,朝著小白君和休元點點頭,縱身躍起,跟著白蕁踏上天階之顛。


    那道綿延的階梯剎時間如活了一般,飄飄緲緲飛向肖笑等人,在他們的腳下變成了一條實實在在的玉色階梯。再回頭時,神族已經消失不見,整個世界隻剩眼前一條沒有際頭的天階。


    “奇了,這天階好像就是在等待我們,族長,你不覺得奇怪嗎?”小白君不無驚訝的問道,腳步踩在那玉階之上,一點存在感都沒有,像做夢一樣。


    白蕁濃眉深鎖,不解的道:“這天階看似有,實則無,隻怕也是有緣之人才能站在這裏!我且看看這天險一共有多少級台階!”


    “不用看了,一共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級台階!”肖笑夢囈般喃喃著道。


    白蕁震驚不已的望著她,“你怎麽知道?”


    肖笑恍然回過神來,望著大家無比詫異的眼神,神色一凜,駭然的道:“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有個聲音在我的腦海裏迴旋,我不由自主的就說出來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過後,小白君的話再一次震驚了眾人,“九天之上九重宮,九重宮內萬重劫,九重宮闕承載著世人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磨難,欲登上天階,將承受人間所有的痛苦,你們,準備好了嗎?”


    第657章 度劫


    一剎間,隻聽見一片倒吸氣聲。肖笑的手指本能的握緊了南宮辰羽和齊天澤的手,小白君和休元也本能的把手伸了出去,一個牽著一個連成一條線,堅定,不移。


    白蕁的臉白了又白,他回頭望向齊天澤,把手遞給他,眸色深深的道:“我還沒有嚐過凡人的痛苦呢,正好,我拭目以待!”


    齊天澤坦然的笑了笑,回頭望望肖笑,深情的道:“對我來說,再沒有什麽痛苦能夠比的上失去笑笑所帶來的痛苦,隻要能和笑笑在一起,再大的苦難我也食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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