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妖神曾坦言,眼下的妖族,還用不到此物。


    若果真有一日,妖族陷入萬界不複之境地,妖神幡會再度出世,妖神秘境開啟,會助妖族渡過劫難。


    但明月妖神飛升前,卻並未將這唯一的鑰匙留在妖族,她生怕妖族拿不住,反而因此陷入無盡的紛爭與禍端。


    普天之下,也再沒有比放在先生手中更安全的地方了。


    除此之外,明月妖神還說過,她在妖神秘境之中,為寧修緣留下一樣禮物。


    這便有些“陽謀”的嫌疑了。


    若不接下妖神幡,便打不開妖神秘境,便也見不到那所謂的“禮物”。


    而當寧修緣表示,不需要禮物時,明月奴便又開始道德綁架,說什麽,幾位師兄留下的東西你都收了,唯獨不收我的,做先生的要一碗水端平之類的話。


    總之在百般無賴之下,將照看妖族的事情,成功甩給寧修緣,然後,她便了無牽掛,開心又瀟灑地飛升了。


    先前,從夏滄溟再到白雲生,他們飛升之時,寧修緣都未曾到場。


    唯獨明月奴飛升之時,寧修緣坐鎮虛空,目送她飛升。


    在她飛升的那一刹,寧修緣曾短暫現身,對明月奴說了兩個字:孽徒。


    而明月奴聽聞,則是俏皮一笑,做了個鬼臉,她知道,那是先生對她的寵溺。


    對於其他幾個弟子,寧修緣隻是先生,教導他們走上自己的路,然後便不聞不問,徹底放養了。


    唯獨對明月奴,寧修緣完全當得起“師父”二字,一手養大的丫頭,亦師亦父之間,便也多了幾分縱容。


    那個俏皮的鬼臉,是丫頭在人間,留給寧修緣最後一抹笑容。


    而今,站在虛空,凝望蒼茫北境,不知不覺,已然過去兩萬多年了。


    北境雖是苦寒之地,但空前遼闊,而且越往北,那被冰霜覆蓋的極寒疆域,更是蒼茫而無邊際。


    即便其它四域,中洲、西土、東域、南荒加起來,也依舊遠遠不及。


    隻不過,越是往北,越是冰寒的世界,幾乎堪稱生靈的禁區,極致的寒冷,足以凍殺氣血鼎盛的蠻族王者。


    人族修士,即便有法力護體,依舊會被凍死,因為那恐怖的寒冷,連法力與元神,都能夠凍結!


    因此,整個北境,分為三部分。


    妖族的妖域,蠻族的蠻荒,這兩者隻是占據北境靠南的一小部分。


    除此之外,北境剩餘的部分,有一個共同的名字,且讓人為之膽寒的名字:冰獄。


    冰獄的界限,並不固定,會有神秘而恐怖的寒意,從北境的極北之地侵襲南下,寒意籠罩之處,即是冰獄。


    尤其近年來,北境的寒意空前爆發,像一隻無形的冰霜巨口,不斷侵吞著妖域和蠻荒。


    但關於寒意的源頭在何處,蠻族與妖族,皆不知曉,世間也無人知曉,包括寧修緣。


    當年,他也曾以仙眼看過北境,但北境極北之地,籠罩於無盡風霜之中,且太過於遙遠,即便是他的仙眼,也看不清。


    那時,寧修緣便知曉,這人間或許並不簡單。


    隻不過,寧修緣並沒有過度探索的欲望,在他看來,這反而很正常。


    因為每個世界的形成,或是偶然,或是必然,總有一些秘密暗藏其中,天界如此,人間如是。


    “原來,這就是北境啊!”


    “好冷的天氣!”


    “喝口酒暖暖身子,不過分吧?”


    還沒進入北境,一絲略微的寒風吹來,皇煞便順勢搬出一大缸酒。


    離開中洲時,他從白家拿了不少酒,這些日子比較忙,來不及喝,如今總算找到了稍微像樣的理由。


    見寧修緣看著他,皇煞便很識趣的將酒缸遞過去。


    寧修緣隻用法力攝取一些,嚐了一小口,眉頭微動,道:“這酒少說也有五千年了,白家的陳釀,怕是被你拿光了吧?”


    皇煞一邊大口地灌著酒,一邊含糊道:“我說老大要喝,白家人很慷慨,帶我去酒庫,盡挑年份高的,還生怕我拿少了,還有一小壇子,說是萬年陳釀。”


    一旁,帝冥與君孽一聽,嫉妒得麵容扭曲,咬牙切齒道:“姓皇的,你是真該死啊!”


    “討個酒,都要打著老大的名義!”


    “就是,誰知道私下裏還背著老大,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


    皇煞聽聞,便抱著喝剩下的大半缸酒,問兩人道:“你們不冷麽?”


    “笑話,我等堂堂化……”


    帝冥剛準備嚴厲譴責一番,卻忽然聞到一股濃鬱的酒氣,便不露痕跡地改口道:“我等堂堂化神境強者,縱然冷也能忍住!”


    說著,還瞥一眼酒缸裏的酒水,心裏那叫一個氣,當初怎麽就沒跟這廝一起去,讓這廝自己拿了許多酒,如今在這裏饞人。


    “我有點冷,急需要一些酒水,驅驅寒氣!”


    君孽仿佛真得冷,凍得口水都流出來了,打著冷顫,將嘴湊到酒缸邊,故意有一串口水掉進酒缸裏,而後問帝冥道:“加了龍涎的酒水,大熱,你要不要來一口?”


    帝冥很嫌棄地將頭轉過去。


    看破不說破,還是好兄弟,


    於是,君孽如願以償地霸占了大半缸陳釀。


    皇煞則是又拿出一缸新酒,如今的他,乃是酒中大戶,根本不差酒。


    隻不過,他喝得時候,帝冥的一雙眼睛便死死盯著他。


    皇煞被這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便勻出半缸酒給他。


    帝冥接過酒,這才得意冷笑一聲:“還算有點良心,哼!”


    “嘶……”


    “某個姓帝的,莫非搞不清楚形勢?如今,我掌控著酒水,也就說明,除了老大之外,我地位最高,以後對我說話,要注意態度!”


    “德行!”


    寧修緣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對著皇煞伸出手。


    皇煞見此,剛準備將喝剩的半缸酒遞給寧修緣,仔細一想,又不合適。


    於是,他拿出唯一的一小壇萬年陳釀,遞給寧修緣。


    寧修緣欣然收下,稱讚道:“聰明!”


    突如其來的誇讚,令皇煞臉上一憨,而後撓頭道:“那是,萬年的陳釀,自然是孝敬老大的,我頂多配喝八千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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