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四海回到裏間,見邱海棠正在倒茶喝,他笑著道:“謝謝你,每張涼席升值幾十塊錢。”


    邱海棠笑著道:“我不要獎勵不要吃飯,隻要你把剛才對他們的禮節用來謝一下我就成。”她笑意蕩漾地充滿希冀地看著他。


    他沉吟一下,小聲開導道:“不要一副天真燦爛的態度對待生活,有些代價我們是付不起的。”


    她冷哼一聲:“你從來就沒有瞧起過我,我邱海棠身材特別,文才不凡,頭腦靈活,更枉費我一腔深情!”她氣憤地離去。


    他愣愣地看著她背影,歎息一聲。他再次拿起大哥大手機翻出花嫣然打出去,對方仍然是關機,馬上打給藍蘭,對方一下接通了:“藍小姐你好,現在方便嗎?”


    甜蜜的聲音響起:“我在機場,馬上趕回來看熊大哥。”


    說話簡簡直莫名其妙!他心裏嘀咕道,馬上解釋:“我們已經簽下歐美訂單,如果花經理的承諾還有效,就轉告她請來簽單。”


    “我請示花姐。”


    “我恭候兩位芳駕。”他掛機往電腦中輸入名爵資料。


    良久, 一陣怪笑聲響起,抬頭一看,正是假扮花嫣然的女孩,現在仍戴著禮帽和墨鏡,似笑非笑地站在麵前。熊四海笑起來:“原來是你在裝神弄鬼,請坐。”


    藍蘭徑直坐到他身邊去,摘去墨鏡和禮帽,笑道:“我是充當愛的使者,別說得太刻薄。”


    熊四海已輸好資料換過電腦頁麵,苦笑道:“你心地善良,像我妹妹。”


    兩眼貪婪地緊盯著他雙眼,藍蘭快言快語毫不掩飾:“我才不稀罕當你妹妹呢,起碼當你貼身小秘,真是命運不濟,當初比花姐晚見到你幾小時。”


    他又是一驚,趕緊岔開話題:“你花姐正式簽合同也不來呀?”


    她的臉色由睛轉陰,非常不高興地叫道:“來了看不到嗎?不可能藏我包中吧?你眼裏隻有花姐,全人類也隻有她才是女人!!!”


    他顧不得眼前的大醋缸,緊張地追問:“她到底在哪?”


    她生氣地埋怨:“就她一個人那樣重要嗎?我就不是女人呀?!可惜你再也見不著她了!”這是赤#裸地醋海翻波,更是火#辣地自我表白。


    他被驚得目瞪口呆,猛地站起來大聲叫道:“你說什麽?”


    她有些為自己被忽略而心痛,報複性地大聲叫道:“她馬上登機離開這個傷心地了!”


    他怒氣衝衝地指責:“什麽愛的使者,我給你電話時為啥不說?!”


    她也非常生氣地頂撞道:“她是我老大,她不讓說,我這可憐巴巴的小助理怎麽辦?!你教教蘭蘭怎麽做?”


    他已衝到門口回頭嚴厲地命令道:“姓藍的,必須等我回來!”


    他又對歐陽春桃說:“你一定陪著她等我回來!”


    他閃身到外麵對司機叫道:“機場!”兩人急步飛奔,司機很快被拉下,他跑回來拉著司機飛跑,衝到展銷大廳停車場,他把司機推向車頭,自己衝到另一邊開門坐進關門。


    遊華確實滑,車輛立即啟動提速衝上公路,一路超車狂奔。


    熊四海急不可待地催促:“全速前進!”


    司機冷冷地:“早已全速,就差沒有在虛空中飛起來了!”


    前方十字路口亮起紅燈,熊四海觀察一下果斷地:“減速,右邊繞行!”車輛往右一拐,再回到正道飛馳而去,熊四海掏出手機撥打花嫣然,但對方仍然頑固地關機著,他立馬撥通藍蘭電話大聲道:“麻煩你快告訴我,嫣然是去廣州還是北京?”


    藍蘭的聲音:“你別抱希望了,來不及了,她當然是去北京!”


    熊四海抓起卡在玻璃處的報紙一摔,氣惱地歎息一聲。摔開的報紙有他和林會長的巨幅合影相片,司機看到暗自點頭。


    司機將車停到機場售票大廳前麵,拿上報紙和他下車跑過行李檢查處,直衝候機室檢票口,將候檢旅客擠得東倒西歪引得罵聲一片,到了檢票口鐵門還關閉著,檢票員冷冷盯著擠來的二人,厲聲嗬斥道:“你二人搞什麽名堂!?”


    熊四海焦急萬分:“大哥高抬貴手通融一下,十萬火急呀,我必須找個馬上登機離開的旅客,也許是最後一麵!押上我證件!”他拿出身份證、複退證和工作證遞上去,這已是無所不用其極,夠仁至義盡的了。


    檢票員背起雙手不接:“本人隻認機票!”他龜殼似的腹部顯得更加突出。


    熊四海一抱拳說聲冒犯,雙腿下蹲縱身躍起,兩手在欄柵上一按,跳了過去,將證件塞給檢票員健步如飛地離去,顧客們發出一聲驚歎,附近幾名值班警員大吃一驚緊追而去。


    遊華趕緊向檢票員賠著笑臉大聲道:“這位老大聽小弟說,那人是林會長的得意兄弟,萬萬得罪不起,他隻是追夫人見最後一麵,你快看報紙!”


    他將那頁醒目的報紙伸進去。檢票員謹言慎行地拿證件對照,自然絲毫不差,心中驚訝萬分地歎息:“啊,真是比孿生兄弟還象三分!”


    遊華抱拳哀求道:“拜托你快去解釋一下,免得他和警察動手,他可是特種部隊出來的絕頂高手!快呀,北京方向,北京方向飛機!”


    檢票員心裏比司機更緊張,向同伴打過招呼,拿著報紙和證件腆著大肚子,笨拙地拚命飛跑,但速度卻讓旁人十分焦躁。


    候機室非常龐大,飛往世界各地的旅客都在各自的通道口前等候,有的已在登機、有的排隊、有的坐在椅子上休息。


    飛機的滑翔升降引擎聲不斷從四麵傳來,加上機場的廣播及旅客的喧嘩,噪音實在不低。


    熊四海一邊目光炯炯地搜尋北京方向的通道口,一邊躬身疾奔,幾名警察緊追而來。


    追來的警官拿起對講機呼叫同伴:“0909!”


    對方應道:“09收到!”


    “馬上阻攔飛跑者!”


    兩員警員立即迎麵堵來,熊四海毫不畏懼撞向前去,一名勇士搶他手腕,另一員虎將飛身撲來抱他雙腳,熊四海一弓身縱身而起騰空前翻,兩手在搶他手腕的警員頭上一按,就飛躍過去。


    兩名警員愣了愣,返身追趕。


    熊四海終於看到北京方向的通道標示牌,他百米衝刺般奔去。


    候機大廳的廣播響起:“北京方向的旅客請注意,本次航班馬上起飛,請各位乘客係好安全帶!本次航班馬上……”


    登機通道口,花嫣然戀戀不舍地拖到最後檢票進入不鏽鋼欄柵門,不斷地回頭張望著,緩緩走向連通機艙口的地道般的密封通道,她搜尋一遍仍不見熊四海的身影,淚流滿麵地拐進狹小的通道中,心中淒苦地吟道:


    “世世相約,


    真愛不再求,


    風雨夜,


    千般恩愛化萬愁;


    勞燕分飛,


    比翼已難求,


    相思夜,


    青絲已化白發愁。


    相思夜,


    青絲已化白發愁!”


    熊四海已看到通道口花嫣然的背影,他高聲叫道:“花兒——,花兒——”她的背影已被擋住,他的叫聲被飛機的引擎聲淹沒。


    登機通道口的檢票口已經關起來,熊四海毫不遲疑飛步躍過不鏽鋼柵欄,迅猛衝進通道,通道一陣劇烈晃動。


    候機大廳,一群警察惱羞成怒地向他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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