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山卻毫無懼色,斬釘截鐵的回答道:“千真萬確,因為他負擔著三個老人,兩個需要大把資金的大學生,而且一個老人在這次災禍中瘓癱,他自己一條腿殘廢,妻子看難了都跑了,正是在這種沉重壓力之下,才有了販毒的打算。還好,熊四海在最後時刻趕到,挽救了他,讓這個苦難深重的家庭重新點燃了最大的希望之火,他上山單腿站著栽種楠竹,並在我們村和四海公司幫助下,他已種下三十多畝楠竹,而且已安排他去四海公司上班,堅決希望領導對事不對人,不要毀滅了這個剛剛看到曙光的苦難家庭。”


    副縣長抬起低垂著的頭,滿臉肅穆地說:“追究責任也是應該追究我的責任,下麵居然出現這種悲劇了!我們天天在喊脫貧致富,可是從來沒有找到一個真正利於環保,又能讓廣大鄉親真正致富的門路!我是完全認可了熊四海的論證報告才來參加青林鎮會議的,希望我們上下一心把四海公司建設好,並因地製宜地發揚光大!我並代表縣府對你和熊四海針對這位殘疾人的悉心關照,和對你們生產自救的豐功偉績,表示最大地懇定和表彰!”


    蕭如山微微躬身道:“謝謝縣長和鎮長啦!當時,正是在我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的時候,更是全村人一籌莫展的絕望時候,熊四海冒著生命危險來了,因為兩村素有血海深仇,而且剛剛血戰一場,他一來就被村民們拿著凶器包圍起來了,這是他意料中的事情,就是在這樣凶險的嚴峻情況下,熊四海苦口婆心動員大家栽種楠竹,抵禦災害振興經濟,消除了我們全村人的後顧之憂,讓全村人重又活過來,積極地生產自救,緊張地栽種楠竹,全村已熱火朝天地栽了兩萬多畝,還挖出三萬多畝窩子!張黑牛家三個老人,其中還癱瘓一個,他自己右腳殘了,老婆跑了,兩個孩子讀書債台高築,後麵還急著要很多錢!但是,四海公司和本村幫他一起種了三十多畝楠竹,他本人又在四海公司上班,這樣一個極端困難家庭都是一片歡聲笑語,大家就知道我們村現在是怎樣的精神麵貌了!


    “我還補充一點, 熊四海理應是這次大會表彰對象之一,自然災害那天下午,他為阻止搶水引發的青林、古井兩村火並,首先派人報案,自己肚破腸流帶傷血戰阻擋慘案發生,直到昏死過去,公安人員才趕到,這才驚險地避免了兩千多人的重大傷亡事件!他第二天帶傷回村,顧不得自己妹妺和兒子在災難中遇害,帶著嚴重傷痛和極度悲哀,冒著傷口撕裂的極大危險,投入到搶險救災行動中,並且苦苦尋思出一條根治自然災害,讓全體村民脫離災難和貧窮的陽關大道,放棄自己在新加坡公司總經理的優厚待遇,冒著別人的百般刁難和打壓,甚至是歹毒地伏擊暗殺,堅定不移地帶領我們改良環境脫貧致富!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比如說剛才的公開較量!


    “在這裏,我代表全村群眾和幹部,感謝領導和各級領導,感謝熊四海,並堅決推薦熊四海就是這次生產自救最具影響力的模範!”


    他已經激動得熱淚滾滾,用衣袖橫擦著,台下許多幹部也感同身受地淚花閃閃。


    全場歡聲雷動,大家都站起來熱烈鼓掌而經久不息,副縣長又帶領主席台上的人和熊四海緊緊握手,情不自禁地擁抱。


    熊四海完全沒有估計到會議是這個結果,他靦腆地向副縣長笑道: “嗨,這不過是一個熱血男兒應該做的!父老鄉親大量遭災遇難,理所當然要出手相助。”


    被況太嶽指令揭發批判熊四海的青林村社幹部骨幹又上台講述了熊四海在搶險中帶著傷痛與悲哀,總是奮戰在最緊張最危險的地方,以及他不屈不撓與況家的抗爭……


    上午,太嶽造紙廠老板辦公室中,由於況平原早上來點個卯,就去了剛剛開工幾天的河堤工地,秘書朱小姐無所事事,就在電腦上看歐美黃色小電影。


    她正看得兩眼放光心癢難耐之際,門被猛地從外推開,臉色發青的況太嶽扶著踉踉蹌蹌的況平偉走進來,嚇得朱小姐直接就關掉電腦電源,畫麵一閃消失!


    況太嶽將兒子扶向沙發,況平偉卻迫不及待地掙紮著衝向廁所,來到門前,他掙脫開父親獨自進去關死廁門,一下撲向坐廁,“哇哇”地狂噴出三口鮮血,他趕緊衝水,踉踉蹌蹌到洗手台漱口,洗去嘴角的血跡。


    況太嶽站在門前焦急地顧慮著小聲叫道:“平偉沒事吧?”


    況平偉忍著胸口絞痛打開門,強顏歡笑著掩飾道:“爸,我能有什麽事呀?我隻是口渴回來喝茶。”


    況太嶽心照不宣,仍扶他坐到沙發上,朱秘書馬上泡茶去了。


    況太嶽一坐上沙發,“唔——”地幾聲長嗝勢不可擋地衝口而出,激得他淚花閃閃。雖然他控製能力很強,但滿腔濁氣勢若火山噴發地衝了出來,頓覺自己顏麵全失,臉上麻麻癢癢仿佛有無數小蟲爬行。外間辦公室還有一群工廠管理員上班呢,實在丟死人了!


    況平偉著急地叫道:“爸,你也……”


    況太嶽要強地立即打斷他:“你別大驚小怪,爸根本沒事!”況太嶽決不能在外人麵前示弱,更不能顏麵掃地。


    他雖然修練氣功多年,但始終過不了榮辱得失這一關。二十年前,向有為已升為縣勞動局局長,況太嶽被他提拔為鎮級國家幹部,相當於現而今的副鎮長,誰曾想老天有眼,在他正得意忘形大肆舉辦宴席慶賀,準備走馬上任的時候,向有為差點給自己上麵的關係陪葬,況太嶽煮熟的鴨子也一起飛掉,他美夢破碎大病一場,落下個長期氣脹的老毛病,醫生的大治、偏方的巧醫,都沒法痊愈,隻要他碰到特別動氣的事,就會舊病複發。


    朱小姐送來兩杯熱茶請二人喝,況太嶽點點頭支走她,趕緊對兒子道:“爸送你去醫院開點藥吧。”


    況平偉痛苦道:“我們今天夠丟人現眼了,還要出去現醜嗎?”


    況太嶽強忍著腹腔中上湧的衝力,起身道:“我去家裏給你拿藥來。”他出來小聲吩咐朱小姐照顧兒子一下。


    朱小姐媚眼如絲地注視著高大健壯的況平偉,高興地笑道:“我一定好好伺候他。”


    況太嶽強顏歡笑著,迫不及待地逃到門外,稍一放鬆,一連串如雷震耳的響嗝,又勢不可擋地衝口而出,外麵辦公室的人詫異地轉過頭來,像看怪物似地注視著他,兩名小姐忍不住偷笑,他又羞又惱地逃走。


    朱秘書關上門回來,盯著萎靡不振的況平偉想入非非:“好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看他老婆眉毛奇黑耳朵肥大欲望極強的樣子,竟然沒有紅杏出牆,這個男人必有過人的本領!”她貪婪地盯著他含笑問道:“況大哥,你們到底出了什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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