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瑤解釋道:“十幾年前這裏的兩個凡人國度發生戰爭,把周圍的人都嚇跑了。


    它們被打擾後就出手教訓了兩國軍隊,現在這方圓千裏範圍被稱為禁地,再沒有人敢進來了。”


    王地主也覺得好笑,感歎道:“我經常喂他們一些靈植仙草,實力增長也是應該的,隻是嚇到這些凡人了。”


    碧瑤也道:“你離開時那頭老牛都被你喂成兩萬年修為的牛怪了,要知道這個小世界的最強者也不過兩千多年修為。”


    兩個人把這件事當作笑談,聊了一整天。


    接下來的幾天裏碧瑤一直跟著王地主,他們一起下地幹活,一起除草施肥。


    王地主把百畝良田的前幾十層空間介紹給碧瑤,讓碧瑤著實驚歎了一番。


    至於再深層的空間由於法則之力太強,碧瑤的修為暫時無法達到那裏,也就沒多說什麽。


    當然碧瑤也沒有多問,她從未問過王地主的來曆,也從未打探過王地主的實力,因為那些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他們一起放牛,一起趕集,一起遇到強盜劫匪,一起煮茶釀酒看日升日落。


    這就是碧瑤最開心的事情。


    這一天,王地主和碧瑤兩個人趕著牛車從田裏回來,人參果娃騎著薩摩耶也跟著他們有說有笑。


    剛到家門口卻發現一個懷抱嬰兒的女人正站在王府大門前,呆呆的看著大門上的匾額!


    “翠兒你回來了。”王地主上前說道。


    那女人轉身,四十多歲婦人模樣,臉上有滄桑,有疲憊,也有一抹說不出來的愁緒,無論如何她都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小姑娘了。


    時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氣質也低沉了許多,正如天涯遊子落葉歸根,多了滄桑,也多了一些不可名狀的難言之隱。


    柳眉微蹙,形容憔悴,翠兒望著王地主的眼神先是一瞬間的喜悅,後又落寞。


    翠兒的目光在碧瑤和人參果娃身上移動,心裏已經確定了什麽。


    “嗯,我回來了。”翠兒平靜的回答。


    “你家的院子我已經收拾好了。”


    王地主引著翠兒回到了原本劉老根的院子,這院子因為當年的事情早已被大炮轟成了飛灰,幾天前王地主才將之重新建造,還順便置辦了一些嬰兒用品。


    翠兒沒有多問,她實在有很多問題該問的。


    比如王家莊怎麽會僅剩下這兩座院子?


    王地主的樣貌為何沒有任何變化?


    王地主又如何知道翠兒會回來?


    王地主與碧瑤又是什麽關係?


    她都沒有問,這些問題對她來說已經沒有意義。


    她不問,也不說。


    她為什麽會回來?


    懷裏的孩子跟她是什麽關係?


    她的家人為什麽沒有一起回來?


    這些年她又經曆了什麽?


    她都沒有多解釋一句話,王地主更沒有問這些問題。


    她不想問王地主一大堆問題,同樣也不想跟王地主說一大堆自己這些年的經曆。


    住在多年前的家裏,一切都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


    但過去的永遠過去了,翠兒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


    翠兒懷中的嬰兒是個男孩,翠兒說他叫“林默”。


    林默是個不愛哭的小孩,他經常瞪著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平靜的看著懷抱自己的翠兒,有時也會這樣看著王地主和碧瑤。


    “他喜歡安靜。”


    王地主給林默換了塊尿布,如此評價道。


    翠兒笑了笑,看著屋子裏忙碌的王地主,心裏突然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滿足感。


    可是翠兒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更多時間享受這種感覺了。


    像大多數普通人一樣,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翠兒很平靜。


    兩個月後翠兒走了,不是身體的離開,而是靈魂的逝去。


    她回到這裏之前就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那是對於一個人來說無可挽回的傷。


    她沒有告訴王地主,也沒有請求王地主救她,就像一位知天命的老人,走的時候她很安詳,也很滿足。


    那一天的天空滿是陰雲,雖然不厚重,但還是下起了蒙蒙細雨。


    王地主和碧瑤從家裏走出來,來到翠兒的家。


    院子裏已經來了兩個勾魂使者。


    碧瑤往兩個勾魂使者前點了一下,她怕他們的陰氣驚擾到熟睡中的小林默。


    王地主進入屋子裏,翠兒已經沒有力氣再起來了,虛弱的半躺在床上,小林默就在她旁邊,睡的很香。


    “你…能幫…我一件…事嗎?”


    翠兒平靜卻也有些吃力的望著王地主最後說道。


    “你放心,林默我會撫養長大的。”王地主回答。


    翠兒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謝謝你,其實……我……”


    淚水從已經閉合的眼角流下來,翠兒就這樣走了。


    兩個勾魂使者帶走了翠兒的靈魂,像多數逝去的凡人一樣沉默著離開了這個世界。


    “你為什麽不救她?”碧瑤問。


    王地主望著遠去的翠兒,說:“這是她的選擇,要尊重她。”


    碧瑤也望著翠兒,有些感歎道:


    “本來她可以擁有很幸福的一生,可是她選擇了另一條路。”


    王地主搖搖頭,笑道:“不是的,凡人不像修行者一樣問道。


    他們不知天命,不遵命運,所以他們寧願相信不確定的可能,也不願把生命放在固定的道路上。


    即便有些路看起來十分安逸,她一生也許是愚蠢的,但這也正是他們生存的樂趣所在。”


    碧瑤望著王地主。


    “你對凡人了解了很多。”


    王地主笑道:“不談這些了,過幾日你的慶典宴會便要舉行了吧?”


    碧瑤“嗯”了聲,目中滿是溫柔。


    “我希望你能來。”


    沒有多餘的話。


    王地主一翻手,掌中出現了一袋子青色金紋的奇異果子。


    “清風問道聖果!你跟飄渺大天尊有什麽關係,他肯給你這麽多?”


    碧瑤看到這東西著實驚訝道。


    王地主沒有解釋,隻說讓碧瑤服用,因為碧瑤修煉的是“風”之道,這清風聖果是飄渺大天尊培育的“風”之聖品果實,蘊含大道之機。


    這東西的珍貴處難以用任何聖物衡量,總之是無價之寶。


    隨後碧瑤也走了,她要回瑤池主持宴會。


    入持道境界是天上地下頂級的大事,九天之界的有名大佬都會過來參會,這不隻是碧瑤一個人的事,也是整個瑤池乃至整個上四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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