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了文森特,我在回程的車上撥通應喚青的電話:


    “喂,怎麽這麽早給我打電話?”


    “奶酪還在睡嗎?”


    元宵過後應喚青便把奶酪接過去養了,她是真的很喜歡寵物,每天都親自喂親自親自溜,給我發的照片都是給奶酪買新玩具,帶他出去玩。


    “剛遛回來,在喝水呢,你不會是想把它接回去吧?再讓我養一陣子嘛。”應喚青有些懊惱道。


    “沒有,奶酪你幫我養著吧,就是有件事情要麻煩你。我們剛認識時你送了個人給我,叫……叫馮樺,是你那個拳擊館裏的,他來找我要錢。”我一手支著腦袋,目光看著窗外變換的景色。


    那邊應喚青頓了頓,片刻才道:“我知道了,不好意思了,我會處理好的。”


    “他是你的人,你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


    “聽你這語氣很不高興呀,他讓你家那位不高興了?”應喚青八卦道。


    “算是吧,”我不由自主的笑起來,“剛送他回國,可能過段時間會去找他。”


    “哎呀~陷入愛河的人呐~”應喚青八卦的笑著,奶酪也在那邊發出嚶嚶嚶的聲音。


    掛了電話,在前麵開車的魏凱看向透視鏡裏的我,開口問:“你打算殺了那個人?”


    “我又不是殺人犯,我隻是讓我朋友幫我處理問題而已。”


    “那個人用什麽威脅你了?”


    “魏凱,你最近話可有點多。”我與魏凱在後視鏡中目光對視,探究意味明顯。


    “你要是殺了他,可是要受法律製裁的。”


    我看著窗外的風景不作聲,這也是我讓應喚青幫忙的原因。夏國是法治社會,不像戰後前線那般混亂,我不能隨意殺人,不然會給我的家人帶來麻煩並且我沒辦法擺脫法律的製裁。所以就算要殺了馮樺,不到非不得已我不能親自動手。而應喚青家裏本就是做這種擦法律邊緣的生意,再加上馮樺是她的人,我不能處理,交給她來處置是最好不過的了。


    我原以為應喚青處理後馮樺就算不死也應該不會再來找我,但我低估了一個亡命之徒的破釜沉舟,我沒想到他還有膽子來找我。


    再見到馮樺是兩周後,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右手下垂的姿勢很不自然,腿也瘸了,但嘴還是很硬:“一千萬,不然你的視頻,晚上就會出現在網絡上。”


    我不屑的扯扯嘴角,再一次嘲笑這人的不自量力。他不知道在前線經曆過戰爭的人,道德觀和他們這些正常人是不一樣的,我不想那個視頻被發出去並不是因為擔心它會給我帶來什麽影響,而是會給我的家人帶來困擾,會讓他們遭到社會的非議,我不在乎不代表我願意看到它傷害我的家人。


    所以有時候是需要采取一些必要手段的。


    我將手機放回包裏,看了看馮樺來時的路,這裏是蓮花大廈地下停車場的後門,魏凱去開車了我在這裏等他,馮樺明顯是踩過點的,魏凱一走他就找上我了。


    我無視馮樺的威脅,抬手理理頭發,餘光打量這周圍的環境。魏凱說最近會有些記者跟拍我,想挖挖我和文森特的戀情,雖然我不懂這種事情在戰前有什麽意義,但為了避免麻煩送走文森特後我便會特意的躲著點,於是今天才從後門走的情況。後門不似正門連通主街道,隻有一條小路,攝像頭隻有路兩邊的拐角處有,此時剛過飯點,這裏基本人,而且這附近連家超市都沒有,馮樺選了這裏想必也是跟蹤過我一段時間的。


    不過讓我驚訝的是應喚青竟然沒殺了他,但轉念一想她也不是那麽殘忍的人,畢竟是在自己手下做過事情,不能做得太絕傷了底下人的心。


    “我現在身上也沒這麽多錢,”我打斷馮樺的威脅,冷眼道,“要不你先把我的車開走,車上有我今天剛買的珠寶,零零散散加起來也比一千萬多了。”


    馮樺滿臉警惕,眼珠轉了轉,似乎覺得可行,便又道:“把你那個保鏢支開。”


    我拿出電話,當著他的麵撥通了魏凱的電話,說道:“不用去開車了,到正門等我。”


    我朝他挑眉,示意可以走了,馮樺依舊警惕,低聲道:“你走前麵。”


    我轉過身,冷笑一聲,將手機放入包中的同時,摸到了包裏的另一個物品,還未踏出一步便快速的將包裏的東西拿出,摁在了馮樺的脖頸上。幾聲電流聲響起,馮樺瞪大眼睛抽搐了幾下便倒下了。


    我將電棒重新放回包中,心中默默感謝藍敬弘的貼心,自從生日時被綁架後藍敬弘在我的每個包裏都放了電棒,我為了安他們的心便也沒拿出來,誰知道今天竟然用在了這個地方。


    其實我包裏還放著一把水果刀,沒辦法,我以前用得趁手的武器現在都屬於管製器械,合法途徑買不到,水果刀是我唯一能拿到的武器。要不是擔心血濺一地不好收拾,我剛剛就把馮樺的脖子劃開了。


    我拖著被電暈的馮樺朝停車場後門旁的公共場所去,將他丟在最裏麵的隔間,把他的雙手搭在馬桶上,隨後掏出水果刀在他的雙手上各自深深的劃開口子。血液洶湧而出,但由於我將他擺好了姿勢所以血隻會流進馬桶裏,我將水果刀和手洗幹淨,拿過門口旁邊的一塊正在維修的黃色三角牌放在門口,跨步朝停車場正門走去。


    我劃開的地方都是有重要血管的位置,以那種流血速度不超五分鍾他就會死,就算他醒來了也無濟於事。我坐上車隻覺得心煩,美好的一天在最後就被這麽個東西毀了。


    馮樺的屍體過了兩天才被發現,那個地方不在主路,加之我放了正在修理的牌子就不會有人進去,所以直到保潔去打掃衛生才發現屍體。


    在首都發生命案不算小事,更何況屍體是在市中心的蓮花大廈。


    藍耐恕將電視換台,眉頭緊縮,臉上出現駭人的神情,轉頭囑咐我和藍敬元道:“最近晚上回來早點,不要走小路,讓家裏的司機跟著。尤其是敬林,這兩天就不要出去了,想要什麽打電話讓他們送來家裏。”


    正在吃桃子的我和藍敬元都乖巧的點點頭,隻是我目光和魏凱對視時,發現他皺眉盯著我,眼神裏帶著疑惑。他知道命案發生的那天我們也在蓮花大廈,本來是要從後門離開結果突然被我換了正門。


    他在猜忌我。


    我不理他,反正這邊沒有事了,我就趁機提出想去找文森特。


    藍耐恕臉瞬間垮了下來,長歎一聲道:“果然是孩子大了留不住。”


    “伯伯,我上次出了趟遠門,見識了大千世界,我覺得我看待世界的眼光都已經不一樣了,以前我一直待在首都,以為全世界就是首都的樣子,但出去了才知道,每一個地方都有不同的風景,我想再出去看看,我很好奇那些我不曾去過的地方會是什麽樣的。”


    我言辭真切,眼神熾熱,滿滿都是對外界的向往與期待,這一刻我沒有偽裝沒有算計,是真真切切的想出去看看。


    “爸爸,就讓姐姐去吧,肯國那邊文森特和殷馳都在,再讓小魏跟著,不會有什麽事的。”藍敬元也道。


    我抬了一碗切好塊的桃子坐到藍耐恕身邊,把碗遞到他手上撒嬌道:“伯伯,我知道你最疼我了。”


    “你是伯伯的心肝肉,伯伯不疼你疼誰呀?隻是伯伯擔心你的安全,肯國的治安畢竟不如你之前去的那些國家。”


    “我知道,所以這次我會帶魏凱去。”


    我目光看向坐在另一邊的魏凱,魏凱立刻心靈省會:“老板放心,我會照顧藍小姐的。”


    見我和藍敬元都這樣說,藍耐恕也隻能點頭答應,隻是摸著我的頭不斷的重複要注意安全,又叮囑魏凱一些注意事項。我眉眼帶笑的聽著,不時和藍敬元交換個眼神,兩人都忍俊不禁。


    晚上洗了澡,我剛回要回臥室,就見魏凱坐在門口的小會客廳,手裏拿著我放在房間果籃旁的水果刀,也就是我用來殺掉馮樺的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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