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身不可控製的向後退去,推進器停止了三個使得機身迅速下墜,頃刻間便落到了海裏。


    我艱難的調整著機身,可海水的阻力和背後巨大的拖拽使我根本轉不過身去,況且右機臂已經損壞,激光劍已經掉入海裏,隻能用激光炮來擊斷繩索。


    我艱難的調整視角,用幾臂上的實彈去攻擊飛虎爪的繩索,雖然在海裏並且劇烈晃動,但我還是打斷了一根。就在我等待裝彈時,機身忽然更劇烈的晃動起來,半個機身被拽出了水麵。


    還未等到我看清局勢,一束激光便從天而降,我躲閃不及,右機臂被瞬間砍下。


    我連忙舉槍射擊,可我在水麵機身不穩,根本射不中在天上飛來飛去的黑色高破甲。


    我見激光炮打不中,便換成了微型跟蹤炸彈,這玩意個頭隻有手指頭大,且不會被誘導彈影響,但威力卻十足。


    我手中隻有十顆,不敢輕易發射,潛入海麵瞄準了片刻,十顆中了六顆。


    巨大的爆炸在空中炸開,無數的碎片落入海麵,我憑借著最後一個推進器浮上海麵,可忽然一個黑影自上方砸落,將剛浮上水麵的我又砸了回去。


    我定睛一看,還是那架黑色高破甲!


    他被炸得隻剩半邊機體,但推進器卻似乎完好,按著凰英死命的往海底飛去。


    我一邊打開通訊準備尋求支援一邊給肩膀上的炮孔裝彈,可還未等我發出信號和發射導彈,突然自黑色高破甲身上發出一股磁場,耳麥裏瞬間充滿了刺耳的滋滋的聲,我皺眉連忙扯下耳麥,下一刻駕駛艙裏一片漆黑,所有係統都停止了運行。


    該死!他幹擾了我的能源係統,凰英啟動不了了!


    我嚐試幾次重啟無果後,隻能選擇跳傘。


    我被彈射出大海,借著昏暗的月光望了望周圍無垠的海麵,已經看不見補給站,隻能看見百米開外有座孤島。我知我已經遠離了原定的戰場,通訊係統全在凰英上,就連作戰服上唯一的耳麥也已經被我扯下來。也不知道凰英什麽時候能重新啟動,這樣衛星就能定位到我的位置了。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得先到達那個小島上等待救援。


    拉扯著降落傘降落到海邊,把降落傘從海中拖到沙灘上,借著微弱的月光將其鋪開到沙灘上,希望有巡邏機看到。


    剛剛在天上觀察這個島不是很大,似乎也沒有什麽軍事設備,那就是座孤島。也不知道這是個好消息還是個壞消息。


    在黑暗中摸索著樹枝,得盡快生火,鬼知道漆黑的熱帶雨林裏會冒出什麽動物。


    幸好今天沒下雨,隻要出了沙灘樹枝就都是幹的。我將樹枝堆到沙灘上,半解下作戰服,拽住貼身穿的背心衣擺,撕下一段衣服用來引火。


    幸好軍校有教過一些野外生存技能,生火我還是會一點的。


    可就在我專心鑽木的時候,沙沙的海浪聲中似乎摻雜了一些其他的聲音。


    我警惕的回頭,可月亮已經隱入雲中,我隻能看到無邊的黑暗。陸風卷著樹葉吹向海岸,大海擁著白沙輕聲回應,一切都是普通的靜謐。


    但我知道可能是黑色高破甲的駕駛員,我既然能跳傘到這裏,那麽他也可以。


    手上鑽木的動作沒有停,但已經將一旁的短刀默默移到手邊。


    就在我將火苗放入柴堆中後,在微弱的火光中我看到十點鍾方向有個人影。


    “我並不想和你打鬥。”我雖然這樣說,但手中的短刀依舊緊握著,“這是一個孤島,我們得合作才能等到救援,而且你到現在都沒動手也一定是這樣想的。”


    我扭頭看去,一個挺拔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他一腳踏入了火光,一腳隱藏在黑暗中,有些橘調的黃發,火光下暖色的皮膚,黑色的作戰服,手裏還握著一把匕首。


    這人一直死死的盯著我,那眼神不像是警惕,而像是震驚。


    我見他沒有言語,以為他不相信我說的話,便繼續道:“我沒功夫騙人,要是殺了你又等不到救援我也是死路一條,所以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過來吧。”


    他在原地躊躇了一會,還是緩走到了我的對麵坐下。


    映著火光我看清了這個人,長得不錯,但麵相過於淡泊,如脫離凡塵的僧人,不像戰士。


    我撥弄了一下火堆,握著短刀的手隱藏在黑暗中,抬頭看了一眼對麵的人,見那人一直在低頭盯著火光,眼睛裏印著跳動的火焰,眉頭微微皺著,顯得沉寂又孤傲。


    我清了清嗓子,問道:“你能求助嗎?”


    對麵的人搖搖頭道:“通訊設備全在海裏。”


    “食物呢?”


    “也在裏麵。”


    我的心往下沉了沉,因為我身上也沒有食物,兩個人都聯係不上支援這可是件棘手事,若是軍方不想費時費力來救,那我可能就得死在這座孤島上了,正好我死了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藍氏的資產納入國庫。


    那人從火光中移開視線,看了我一會道:“今晚估計是不會有救援了,晚上入雨林也危險,今晚不如在沙灘上休息,明天再去雨林找食物和淡水。”


    我點點頭,目前給我的選擇也隻有這個。


    我們把各自的降落傘拖到火堆旁,又撿了些樹枝放在一旁,各自休息。


    陸風輕輕的吹著,火舌舔食著樹枝發出滋滋的聲音,海浪卷著月光一遍又一遍的撲向白沙,月明星稀,天上暗暗的可以看見幾朵雲。


    在我有些困意的時候對麵的人忽然發聲:“你叫什麽名字?”


    我正值困意來襲,那人又是敵軍的人,便權當沒聽見。


    可過了片刻,便又聽他說:“我叫瑞卡爾,西蒙·瑞卡爾。我的……戀人,她失蹤了,她和你長得很像。”


    “我對你的名字或是你的愛情沒有興趣。”我動了動頭調整了位置,為他打擾我睡覺而感到厭煩。


    我閉眼想了想,腦中對他的姓似乎有點印象便問:“你姓瑞卡爾?大姓?”


    “是的。”


    我翻身起來借著火光看了看他的樣貌,調侃道:“你不是嫡係的吧。”


    瑞卡爾麵色冷淡的點點頭:“是的,有什麽問題嗎?”


    我仰躺下看著天上的星星挪揄道:“我還以為有個大姓的族人我們的獲救幾率會大一點,誰知道不是嫡係的。”


    瑞卡爾似乎沒有不悅,他扒了扒火堆道:“那你呢?你也是大姓?”


    我閉目養神不回答他。


    “看來是了,”瑞卡爾頓了頓道,“讓我猜猜,既然你看不起我是支係的,那麽你應該是嫡係的吧?金羲自由聯眾國大姓嫡係裏有女孩做軍人還上了前線的可不多。李家?但我聽說李馬克將軍的女兒在北部戰區所以你不是李家的。塔莫夫家?但塔莫夫家是白種人,明顯你也不是。那就隻有最後一種可能了,”瑞卡爾頓了頓才繼續道,“你是藍家的人,藍林。”


    我不得不佩服他能把金羲自由聯眾國的嫡係家族成員給記下來,還能思路清晰的進行一番分析,但要是他說出什麽沒教養的話我也不建議一個人等救援。


    我沒有回答瑞卡爾,而是背過身去,想快點睡覺。


    “看來猜對了,你的確是藍林。”瑞卡爾的語氣很平淡,“那我們獲救的概率的確很大呀。”


    “她叫薛靖。”


    我冷不防的沒聽清,以為瑞卡爾在說關於救援的事,便問:“什麽?”


    “我的戀人,”瑞卡爾扭過頭看著我道,“她叫薛靖。”


    我一聽是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便頓時沒了興致,皺眉翻了個身背對向他。


    “她失蹤一年多了,雖然她已經被認定犧牲了,但……我還是覺得她還活著。”


    瑞卡爾的聲音悠遠又哀傷,雖然字句不多,但是我能聽出來他很喜歡他說的那個女孩,不過我對敵人的感情沒有興趣。


    我沒有接他的話,輕柔的風吹得我昏昏欲睡,樹枝燃燒的聲音似乎是催眠曲。


    “對不起,你和她真的很像,所以我忍不住和你說話。”迷迷糊糊間我聽到瑞卡爾這樣說。


    警惕的原因我並沒有睡得很深,軍靴和沙粒摩擦的聲音驚醒了我,我下意識的將手裏的短刀抵上了眼前人的喉嚨。


    月亮從雲後出來,皎潔的月光照亮了整個沙灘,瑞卡爾半跪在我身邊,一手撐著沙灘,一手停在離我臉頰不遠的地方,他的臉藏在月光的陰影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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