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馬川的每一處看起來都是黑色的,黑色的街道,黑色的建築,就連好多廣告牌都是黑色的背影。五顏六色的廣告字體亮起來的,顯得很是突兀。整條街看起來依然籠罩在黑色的霧靄之中一般陰森攝人。


    街道上走動的人很少,沒有買賣可做的店家都躲在店鋪裏也不出來,就連瑪麗蓮藥店對麵那家藥店的老頭也不知什麽時候回到了店裏,正對著電視機傻笑。


    蔣妮拉複出的巨大海報橫插在街道中央的那盞路燈上,林森仁看著海報上熟悉又陌生的漂亮臉龐,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暈的他一時間有些恍惚。


    仿佛時間一下子回到了過去,他腦海裏浮現出院長爺爺的身影清晰的如同此刻就站在自己身邊一樣,在他的身邊還有那些自小一起相依為命長大的孩子們,賀圓鴻,須藤京,栗清原,全盛孝,蔣娜拉……還有一些他已經叫不起名字親人一般的同伴們。


    聯邦憲曆1128年第一個月,整個聯邦世界的新聞媒體、報紙雜誌都隻有兩個內容,一個就是蔣妮拉那張天使般精致純淨的麵容,這樣一張令無數聯邦男人魂牽夢繞的可愛麵龐時隔八年再度頻頻出現在全世界大街小巷。而另一個封麵,則是聯邦域外那片紅雲籠罩的星域輪廓圖上一顆紅色晶礦石閃閃發光。這預示著持續近百年晶能源緊張的局麵就要被打破,晶能源全民供應的時代即將再次到來。


    所有的雜誌報紙,圍繞的主題永遠都是這兩個,隨手翻開一本雜誌報紙,又或者調換一下新聞頻道,除去特定的專業頻道之外,看到的都是同樣的內容和畫麵,要麽就是蔣妮拉那張天使般的容顏,要麽就是閃閃發光的晶能礦石。


    隻是在聯邦公民心裏,前者代表著“美好”,而後者卻代表著“痛苦”——尤其是對於建設星的公民來說。


    隻是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紅雲星域那片域外能源基地各大礦井相繼投產使用,第一批嶄新出礦的晶能源礦石已經在能源運輸飛船的載運下填滿了首都圈各個晶能源補給站。相信用不了多久第二批就能抵達那幾顆軍事基地星球,再接下來就是金光星域和三林星域以及建設星域。


    換防的軍隊也已經從第二軍衛星的軍港搭乘著軍用運輸飛船踏上了一個多月的漫長路途,開啟一段為期三年的駐防工作。


    聯邦汽車拉力聯賽也時隔八年再度重啟,首站已經在賽車聖地帕斯城打響,作為賽車界當之無疑的全能王,車神須藤京再度蟬聯分站冠軍的同時又一次刷新了自己的最好成績,也是聯賽最好成績。第一賽段即將結束,從目前的積分來看,賽段冠軍又再一次被須藤京摘取。


    據說已經有了退役打算的他就以當前的情況來看,其霸主地位依然無人可以撼動。


    隻是如今已是三月,三林星域的春茶品鑒會都快開了,蔣妮拉複出消息放出來到現在除了鋪天蓋地的海報和宣傳視頻之外,也僅僅在個人網站上新推出了一首原創單曲。一度有留言傳出的新專輯目前依舊沒有更多的消息流出,大家都在猜測可能是為了正式複出正在抓緊趕製剩餘的歌曲。


    為此,就連汽車拉力賽的開幕式,她這位與汽聯協會簽署了終身合同的形象代言人都沒有出席。


    憲曆1128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放眼聯邦整個曆史,也將會一段會被記錄在冊不能被忘卻的記憶。


    紅雲戰爭十周年,蔣妮拉複出,汽車三大賽事重啟,晶能源時代再次來臨……


    對於林森仁而言,也許隻是距離遠去的帝製時代又久遠了一年吧。因為在這樣的日子裏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一月份末離開首都圈來到這裏,結束了聯邦安全局對自己的調查之後,傷病痊愈但記憶缺失的他結束了十年的軍旅生涯開啟了新的生活,可是他卻發現自己所麵對的生活依然是那麽的令人煩躁而無聊。


    生活的本質也許就是那樣,無聊,枯燥,麻煩,又沒有什麽意義。


    唯一的意義,可能就是這個世界我來過,也留下過痕跡吧。


    林森仁希望那些痕跡是有意義的痕跡,而不是自己忙碌的身影。


    但事實上,所有的想象與美好總是會與自己恰巧相反。


    關於安德魯,也就是伊莎貝拉的線索自己還沒有理清,徐青陽那裏得到的線索在他看來意義不大,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就是接走安德魯的絕非第二集團軍。因為從軍多年的他無比清楚,一支優秀的特戰小分隊,絕對不會所有人都使用統一型號的武器。可就在安德魯的事情還沒有頭緒的時候,自己居然意外地再次發現了關於晶血實驗的線索,隻是線索好像又斷了。


    肖青隱藏了起來,身份也換了,林森仁不敢相信如果他連臉都換了吧,那麽很有可能就真的就無法再找到他了。


    燒杯裏的紅色晶粉已經被他倒進了下水道,可是肖青手裏還有兩粒。


    之所以留了兩粒,為的就是讓肖青這條線索不斷,可是目前看來好像是事與願違,反而讓這條線索提前斷了。


    不過好在的是放馬川這裏再次發現了關於肖青的線索,隻是林森仁根本不敢保證自己有沒有機會順著線索再次找到肖青。


    所以當他的視線從那張巨幅海報上收回來之後就一直盯著街道轉角處那家廣告牌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店鋪,始終都沒有移開過視線。


    ……


    ……


    滿滿一層辣椒紅油覆蓋,上麵還點綴著一些香料的牛雜湯已經沒有一絲熱氣騰起,瑪麗蓮撩起裙子看了一眼綁在大腿上的腕表,確認時間差不多的她興奮地盯著麵前的那碗純粹的野取材自野生紅河牛的牛雜湯,一邊默數著倒計時一邊做起到禱告儀式,等到倒計時結束她雙手捧起那比她頭都快要大的碗,微微仰起頭張大了嘴巴咕嘟咕嘟地將牛雜湯往下灌。


    抄起叉子叉起來一塊牛肝片的林森仁聽到咕咚咕咚的聲響後扭過頭一看,整個人愣在了當場,仿佛石化了一般的他就那樣舉著叉子眼睛不眨一下地目睹著一位長相漂亮身材又豐滿婀娜,穿著一件艾奧春秋季限量長裙,外披著一件更為高級的白羊毛短衫的女士毫不忌諱形象地仰頭喝光了一大碗牛雜湯,然後心滿意足的打了一個飽嗝,從桌子上的餐巾紙盒揪出來一張濕巾一邊擦著嘴一邊摸了摸自己鼓起來的小肚子,滿臉開心地說道:“飽了,真的好飽啊!”


    “你不喝嗎?”優雅地扔掉了手裏的紙巾,整理了一下裙擺的瑪麗蓮翹起腿,手臂支在桌子上歪著腦袋看著正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林森仁,微笑著說道,“這可是取材自野生紅河牛的牛雜湯,可不是一般的餐廳裏見到的合成食材可比的。”


    “要喝的。”回過頭來的林森仁瞥了一眼那家店鋪,低下頭抓著叉子將那塊牛肝片送進了嘴裏。


    瑪麗蓮雙手抱在胸口前,目光直視著那家店鋪,笑著提醒道:“那就喝啊,不然可就要真的涼了。”


    “食材是好食材,可惜廚子的手藝太差了。”林森仁仔細咀嚼慢慢品味著那片牛肝,抓著叉子繼續挑選下一樣,順便給出了很中肯的評價。


    “你很挑食嗎?”瑪麗蓮看著林森仁正用心的品嚐著那碗牛雜湯,而非像是一個尋常的饑餓的人正常地進食,大膽猜測道,“部隊的夥食可是很不錯的,如今你退役了會很不習慣吧。”


    “不,一點兒也不。”端著碗輕輕喝了一口,頓了頓又大口喝了一口的林森仁慢慢地咽了下去,抬起頭看著那家店鋪,說道,“很多時候根本沒得挑,有的吃就很不錯了。”


    “啊?”瑪麗蓮有些不解地驚呼一聲,問道,“怎麽會呢?”


    “第四軍衛星上的生活一直很苦,冰天雪地根本不適合種植蔬菜瓜果,野味也很少。能獵殺的就更少了,即便能獵殺的也不能獵殺。隻能在溫室大棚裏種植一些,但是後勤部的那些人實在是無能啊,國防部又一直刻意在……”艱辛但是美好的回憶突然被自行打算,林森仁緩緩掏出腋下戰術槍帶裏的手槍,舉起來高高地晃了晃,然後上了膛對準了街對麵一輛停了好久的汽車的副駕駛車窗的位置。


    “知道是什麽人嗎?”林森仁沒有扭過頭去看瑪麗蓮,微微眯起右眼的他一直緊緊地盯著那輛黑色的汽車,左眼不知不覺中微微收縮,好似一扇圓形窗戶的瞳孔緩緩旋轉,最中心位置亮起細不可察的細微紅點,他的腦海裏一道清晰的人影逐漸浮現,於是他耐心而詳細地描述道,“男的黑色長發,圓臉大背頭,黑色西裝白襯衣,外加一條紅領帶;女的黑色短卷發,圓臉桃花眼,紅色長裙。”


    “槍的話一把awm9201狙擊槍,一把ma49突擊步槍,mp39手槍兩把,還有一把……”林森仁微微探了一下身子,嘴角揚起一絲冷笑,說道,“應該是ulk448手槍,在腿部的槍套裏,看的不是很清楚。”


    “認識。”眨了眨眼睛的瑪麗蓮看著林森仁,又看了看街對麵的那輛黑色的轎車,側麵看過去林森仁散發著微弱紅光的左眼如同內嵌了一顆紅寶石一般,瑪麗蓮還以為是因為體內那股晶能所影響,可是沒有聽對方提到過,她自己更是想不到那股能量不僅僅可以讓林森仁的身體能夠爆發出“氣”來,更是能夠將能量轉移到眼部,讓他的視力變得極佳。


    光是能夠看見那輛黑色汽車裏麵的人就已經讓瑪麗蓮覺得不可思議,更是沒有想到他居然可以看清他們所攜帶的武器。


    “你是怎麽看到的?”瑪麗蓮再次看向那輛黑色的沒有牌照的汽車,注意到副駕駛玻璃終於緩緩降了下來,她看了一眼林森仁,說道,“如果真的是你所說的那兩個人,我建議你趕快跑。”


    “我沒事,他們不敢動我。”


    那隻手依然還在穩穩地舉著槍的林森仁居然還抽空單手從衣兜裏掏出了煙盒,用嘴巴撕開了最外麵的塑料封裝和封口,牙齒靈巧地叼出來一根煙含在嘴巴裏,向後靠了一下身子一邊掏出打火機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為什麽?”


    “我的前任……”挪動了一下凳子的瑪麗蓮緊挨著林森仁,從他手中拿過打火機的她故意將身子擋在林森仁的麵前,使了一個眼色,說道:“我是說我的上一任並沒有因為我的接替而離開這裏,相反他……”


    “不是問你這個。”終於有空看著瑪麗蓮的林森仁深吸了一口煙,輕笑道,“我是說為什麽要跑?”


    “維克托,艾米麗,當然這很可能隻是假名字。”一隻手撐著桌子另一隻手指了指身後的那輛黑色汽車,幾乎完全擋住了林森仁上半身的瑪麗蓮皺起眉頭說道,“他們是一對情侶殺手,隻要有人付錢,他們什麽人都敢殺,不過隻局限於這裏。”


    林森仁笑著推測道:“畢竟這裏殺了人沒有人會在意,更沒有人會去追查。”


    “是這樣。”瑪麗蓮點了點頭。


    “還不會擔心報複?”林森仁的笑越發有些讓人看不懂的深意,眨了一下眼睛,探了一下腦袋看向街對麵,沉聲道,“來到這裏的人幾乎都是放下一切,不得不躲進這裏,永遠不會再想著出去的人。就算是被人殺害了,也隻會如同一隻沒人要的野狗一般被人扔進臭水溝又或者是荒郊野外。”


    “差不多。”眨了一下眼睛的瑪麗蓮調皮地點了點頭,說道,“可你不是,所以你沒必要和他們鬥狠。”


    “盛科長。”林森仁吐掉了嘴裏的香煙,伸出手指點了點瑪麗蓮的鼻尖,笑著說道,“你不覺得這件事情身就有問題嗎?”


    “膠囊的事情他們一定沒有泄露出去,但是心存報複倒是很有可能。”瑪麗蓮明白林森仁話語裏的意思,於是解釋道,“因此你隻管跑,躲起來就好,過了今晚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我可不需要一個女人來幫我,尤其是當有人要殺我的時候。”


    林森仁突然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瑪麗蓮,身子向著另一側快速傾倒,一直搭在扳機上的手指猛地勾動扳機,倒在地上的瑪麗蓮看著從兩個人中間飛過去的子彈擊穿了身後的店鋪窗戶,店鋪內立即發出一陣尖銳的慘叫聲,窗戶上也炸出一朵血花,幾位本該在店鋪就餐的客人驚慌地從店裏跑了出來,看了一眼街道這邊後便向著街道另一側狂奔而去。


    “林總監。”瑪麗蓮連忙站起身來準備撲向林森仁,並且大聲喊道,“快跑。”


    撲了空的瑪麗蓮趴在地上,憤恨地拍打了一下地麵,側著臉看著那輛黑色汽車裏伸出來的黑色槍管不停地噴射出火焰,手掌緩緩伸進內衣裏的她抬起手看向林森仁,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可是此刻的她卻早已經被眼前的一幕所驚呆。


    子彈擊打在車身上的聲音中似乎還混進來一些奇怪且不可思議的聲響,側過臉再次看向那輛黑色轎車的方向,瑪麗蓮看到有一道火花在街道的最中央亮起,飛濺的火花好像是一朵金黃色的小小煙花,隨後地麵上也濺起兩道方向恰好相反的火星,皺著眉頭的她忍不住自言自語道:“林老板他到底是什麽人啊?”


    “林老板……”電話那頭男子的聲音停頓了下來,好久之後才再次響起,“哦……你是說林總監是吧?我……這麽和你說吧,用賀總裁的話來說,就是你如果覺得他是一個正常人的話,那麽很明顯你的腦子已經有大問題了。”


    “確實是這樣。”對此深信不疑的瑪麗蓮長歎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的她轉身快速地跑進了身後的店鋪,“那就這樣,我先掛了。”


    聽到呼吸聲有些急促,電話那頭急忙喊道:“喂,你打電話就是為了這個嗎?你在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沒事,有事的是維克托他們。”


    ……


    ……


    整條街上停了好些車輛,自己那輛黑色的尋常轎車隻是其中之一,而且對方一直都在注意著街尾轉角那裏,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的這一輛究竟是什麽時候停進來的,甚至就在他們停好之前,剛好有一輛車離開了原來的位置,他們不過是補了空缺的位置。


    同樣的位置,同樣顏色同樣款式的汽車,幾乎是機緣巧合之下一次完美無縫的銜接。


    可是對方為什麽能夠在自己架起槍的那一瞬間就已經看到了自己,當他架起槍透過瞄準鏡看向對方的時候,手指不過剛剛搭上扳機,瞄準鏡裏看到的並不是一張臉,而是一把手槍的槍口。


    如果對方沒有猶豫而是直接開槍,維克托無比清楚,就在那個瞬間他很有可能就已經死了。


    看得出來對方並不想先手開槍,而他們也已經失去了先手的機會,於是他們隻能等。


    終於他覺得那個男人的手臂可能已經有些發酸了,即便不酸也不再可能一直保持著最佳狀態,正好那個令人著迷而害怕的女人擋在了他的麵前,所以機會也就來了。


    按下了車窗,扣動了扳機,結果他失手了。


    那名男子果真如瑪麗蓮藥店的那幾名員工的描述一般,他的行動太過敏捷而迅速,他不僅僅一把推開了瑪麗蓮,還在第一時間側身之後給予了回擊,更是在一個翻身後讓子彈的輻射麵遠離了瑪麗蓮,也從那個時候自己便再也沒有了機會。


    瞄準,開槍,再瞄準,再開槍,繼續瞄準,繼續開槍……


    活生生的一個人就如同一道可以讓子彈自行避開的魅影一般,每一發子彈都是瞄準的瞬間擊發出去的,可是每一顆子彈都沒能擊中那道人影。他就站在街的對麵,隻是輕微地來回晃動,晃動間讓他的身影看起來不真實很虛幻,如同一道殘影,一尊魅魔,一隻來自地獄的惡魔。


    可是他又是真實的存在的,就在他站定之後開槍的那一瞬間,格外的真實,明確地出現在了狙擊槍的瞄準鏡裏。


    槍口不斷迸射著火花,一道道彈痕如落地的流星劃過街道射向對麵,有那麽幾顆在街道中央直接炸開了花,已經是滿頭大汗的維克托終於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已經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也是明白自己還是沒能真正理解那幾名店員的話。


    心生退意的他扣動扳機的速度慢了下來,卻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也慢了下來,甚至還故意朝著車門位置連續開了好幾槍。


    “機會來了。”一邊坐在駕駛席上的艾米麗察覺到了機會,端起突擊步槍的她快速地轉身,槍口穿著座椅中間朝向後排的車窗玻璃,鎖定目標之後穩穩地扣動了扳機。


    子彈擊穿玻璃的一瞬間,那道人影再次閃動起來,與此同時抬手間一顆子彈也穿過車窗玻璃朝著車內射了進來,精準地打在了艾米麗的肩膀上,白皙的手臂上一團紅色的雲團慢慢散開,鮮血不停地從雲團中心流了出來。


    伸出另一隻手掌捂住傷口的艾米麗忍不住仰頭大喊,劇烈的疼痛讓她不停地擺動著瘦弱的身體,額頭和脖頸間大汗淋漓的她閉著眼睛大口喘息,不停地喊叫,無助的眼淚因為手臂上的劇痛而不停滑落。


    “艾米麗!”大聲喊叫著女友名字的維克托不停地開槍,擊發的速度越來越快,可是精準度卻是一次不如一次,又是一發子彈被對方的子彈所攔截,兩顆子彈在街道中央以極快的衝勢撞在了一起,然後瞬間分開,射向以撞擊點為中心的街道兩邊,手指已經在顫抖的維克托緩緩地鬆開了手指,再確認對方並沒有再次開槍後,雙手緩緩地將狙擊槍扔了出去,無奈地舉起了雙手。


    “朋友,其餘四把全部扔出來。”站在街對麵的男子揮了揮手裏的手槍,大聲喊道,“另外出來聊幾句。”


    “好。”看著對方掏出了另一把手槍的維克托隻能乖乖照做,將車內所有武器全部扔出車窗的他推開車門,緩緩地走了下來,舉起雙手站在車門邊上。


    伸出手的林森仁招呼著他過來,瞥了一眼毫無動靜的主駕駛門,大聲喊道:“那位女士也出來吧。”


    “她受傷了。”舉著雙手的維克托停下了腳步,回過身看著窩在座椅裏的已經不再嚎啕大哭的艾米麗,突然間一股強烈的衝動讓他不自覺地彎下了腰,伸出手想要去撿扔在地上的槍支,一聲槍響讓本就心驚膽戰的維克托不由得渾身一顫,地麵飛濺起來的水泥碎屑擊打在了他的臉上,驚恐地抬起頭看向街對麵的男子,維克托聲音都有些顫抖地喊道,“她真的受傷了。”


    “我知道。”男子的聲音還是那麽地沉穩冷靜,他晃動了一下手裏的槍,做出“請”的手勢,冷笑著道,“但還是請她出來,我總得見見想要殺我的人吧。”


    “好。”


    “艾米麗,出來吧。”維克托看著那依然沒有動靜的車門,痛聲大喊道,“出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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