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快跑啊!”


    聽見孫三的叫喊,孫大直接就地十八滾,滾離樹下,頭也不回,起身就跑。


    可惜,人再快,也沒有野豬快。


    別看這頭野豬的體型碩大,但甚是靈活,孫大起身的同時,它也衝著到孫大的身後,一雙鋒利的獠牙,朝著孫大的菊花而去。


    “大哥,身後!”孫三揮舞著雙手,但此刻的他,也隻能幹瞪眼、幹著急而已。


    不用孫三提醒,孫大也聽見身後的吭哧聲。


    聽得見,可他再想躲,已來不及。


    但天下之間,沒有坐以待斃等死的道理,隻能拚盡全力,之後聽天由命。


    孫大高喝一聲,用盡全身力氣,向前一躍。


    孫大以為,他的雙腿肯定會被大野豬的獠牙貫穿,可直到他落地,雙腿一點疼痛也沒有。


    還沒等他轉身查看,就聽見大野豬的咆哮之聲,那是聲如雷,震天響啊。


    越聽,孫大越覺得這野豬的叫聲甚是耳熟,有點像每年過年,家家戶戶的殺豬聲。


    剛起身,還沒等他回頭呢,就聽噗通一聲,像什麽重物摔倒的聲音。


    重物之重,他覺得腳下的土地,都顫了三顫。


    而野豬的嚎叫之聲,也越來越小。


    轉回頭,孫大看見野豬倒在地上,而野豬的眼睛上,插著一把鐮刀。


    而岑子酒,就站在大野豬身前。


    孫大立馬明白,是岑子酒救了自己。


    還沒等他說感謝話呢,孫三的大嗓門便響起,“岑公子,我對你的佩服真是五體投地啊。


    這麽大的一頭野豬,居然被你一鐮刀幹掉,厲害,太厲害!”


    孫三從樹上蹦下來,撒丫子向這邊跑來。


    而狗剩也一樣,合不攏嘴地跑過來。


    “岑公子,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你…”


    “孫大哥,見外的話咱就不說了,當下還是吃頓飽飯再說。”岑子酒打斷孫大的話,謝來謝去的太麻煩。


    “大哥,岑公子說的對,還是先把這頭野豬拾掇了,好好吃頓再說。”孫三盯著大野豬,眼睛冒光不說,還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孫大微微一愣,然後哈哈一笑,“岑公子所言極是,吃頓飽飯才是最重要的。


    這拾掇野豬,就交給我們兄弟吧。”


    “那就有勞孫…”


    “岑公子,不用這麽客氣,這是我們兄弟該做的。”孫三嘿嘿一笑,朝著以慢三步進度行走的孫二招了招手,“我說我的親二哥呀,你要當烏龜啊,這麽慢。”


    岑子酒與狗剩聞言,噗哧笑出聲來。


    孫大咧了咧嘴,又搖了搖頭,低頭從腿上抽出一把短刀,向著野豬走去。


    孫二則青筋暴起,指著孫三,破口大罵,“你個混蛋,哪有弟弟像你這副德行的,成天口無遮攔,胡亂用詞的。”


    “我又…”


    “好啦,都少廢話,快點過來幹活。”


    聽見孫大的話,孫三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孫二也瞪了孫三一眼,然後兩兄弟一起來到野豬前,與孫大一同拾掇。


    “狗剩,去找些樹枝來。”岑子酒原本想說找一些幹柴來,可一想,這穀中哪有幹柴,於是,幹柴變成了樹枝。


    狗剩應了一聲,就近尋找與掰斷,沒一會兒,抱著一大捆樹枝回來。


    半晌之後,烤豬肉是香氣四溢,勾的孫三與狗剩二人的眼睛,盯著豬肉不放。


    沒過多久,烤豬肉便已烤熟,孫三這急性子,立馬拿了一串,吹了幾口之後,便張嘴咬去。


    結果嘛,被燙了。


    見孫三那副沒出息得德行,孫大有種暴揍他的衝動,以及自己鑽地縫的想法,太丟人現眼了。


    飽餐一頓之後,孫三還有惋惜,惋惜這麽多野豬肉帶不走。


    再次踏上行程,一行人甚是精神,沒有霧氣,自然比早上好走的多。


    那些毒蟲與毒蛇,缺少霧氣掩護,自然不再是危險,而大型野獸,他們也沒碰見。


    所以,速度自是快上許多,一個時辰後,一行人終於走出埋魂穀。


    走出山穀,孫三甚是興奮,大喊一聲之後,又得意洋洋道:“我當埋魂穀有多危險呢,結果是輕輕鬆鬆,一路遊山玩水。”


    孫大再也忍不住,一腳給孫三踢個踉蹌,板著臉道:“還輕鬆?


    滿山穀的毒蟲毒蛇,你能對付?還有那頭大野豬,你不也是嚇得上樹?


    老三,別說大話,這趟要是沒有岑公子在,你認為我們三兄弟還能安然無恙嗎?”


    見孫大生氣,孫三耷拉著腦袋,小聲嘀咕道:“我就是感慨一下,畢竟這麽快就橫穿埋魂穀,我嘚瑟一下都不行嗎?


    這大哥,真是保守與殘忍!”


    由於他聲音小,除了岑子酒聽的清楚之外,其餘三人聽了一知半解,孫大更是踢了他一腳,“你嘟囔什麽呢,對我這個大哥不滿嗎?”


    孫三一邊揉被踢的地方,一邊笑嘻嘻道:“哪能啊大哥,我怎麽會對你有不滿呢,不能不能。”


    “哼!不能最好。”孫大狠狠瞪了孫三一眼,轉頭對岑子酒道:“岑公子,翻過前邊這座山,就是望月峰。”


    岑子酒眼睛一亮,看著前邊山坡,他有些興奮說道:“多謝孫大哥帶路,不然隻靠我們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找到望月峰。


    按照之前的約定,岑某付給孫大哥剩餘的錢,我們也在此別過。”


    話音一落,岑子酒從懷中取出三百兩的銀票,遞給孫大。


    孫大沒有接銀票,而是朝著岑子酒一抱拳,“岑公子,這一路上,你救我們兄弟於危難之中,我豈能要你的錢。”


    見岑子酒要說話,孫大把岑子酒的手推回去,“岑公子,你的救命之恩,我們兄弟無以為報,隻有陪同岑公子去望月峰,以聊表我們的心意。”


    “這…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岑子酒抓起孫大的手,把銀票塞進他手中。


    “岑公子,我們…”


    “孫大哥,這是之前談好的,我想孫大哥也不想讓岑某,變成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吧。”岑子酒微微一笑。


    孫大見此,猶豫片刻之後,把銀票揣進懷中,哈哈一笑,“岑公子,咱們繼續趕路吧。”


    “那好,孫大哥,前頭帶路。”


    這次,一行人是有說有笑,向著山坡前進。


    這座山小的多,剛登到半山腰,孫大就指著前邊一座山峰道:“岑公子,這就是望月峰,那個朝陽的懸崖峭壁,就在望月峰的另一側。”


    岑子酒興奮地點點頭,也不言語,直接加快行進速度。


    由於野豬肉管飽,所以,一行人的速度很快,還沒到晌午呢,就來到望月峰的山腳下。


    抬頭望了望這座望月峰,岑子酒忽然有些感慨,人在山峰麵前,也太過渺小,可惜山峰雖高,但它隻是死物,被無數不如它高的人,踩在腳下。


    “岑公子,咱們上山吧。”


    聽見孫大的話,岑子酒稍作沉思,便搖了搖頭,“孫大哥,這次你們不用上山,我一個人速去速回。”


    “一個人?不行,這太危險了。”孫大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你要的草藥在懸崖峭壁之上,你一個人怎麽下去,還是讓我們跟著,更加安全。”


    “不用,你們在此休息,我一個時辰之內必定回來。”岑子酒說完,不給其他人反應時間,他腳下生出兩個風團,兩個閃身之後,便消失在一行人眼前。


    孫家兄弟揉了揉眼睛,確定眼前沒有岑子酒的身影,三人這才明白,原來岑子酒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江湖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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