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先生一張惟妙惟肖的嘴,讓聽書人有種聲臨其境的感覺。


    心情也隨著說書先生的聲音而跌宕起伏,每當醒目一響,聽書人總是一副意猶未盡,大聲嚷著讓說書先生不要停。


    每當說書先生離開,茶樓之內便不再安靜,雖不是熱火朝天,但也是議論紛紛,猜測書中的主人公,如何擺脫困境。


    可惜,這些與二樓的一個雅間無關。


    雅間之中,隻有艾書凝的說話聲,偶爾還有小翠微弱的抽泣聲,以及白貓的喵喵聲。


    而岑子酒呢,雖全程一言未發,但眉毛卻要成為一字眉。


    直到艾書凝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雅間之中,再無一點聲響,靜的掉根繡花針的聲音,都等同於醒目一拍。


    岑子酒揉了揉眉頭,原本以為,自己就很狗血,父親偏心,兄長假麵,導致自己從小經常被皮鞭沾涼水,究其原因,與家產有關。


    可與艾書凝比起來,自己這個家庭那就是相當友善和睦。


    艾書凝的身世才叫狗血集合體。


    晟王醉酒,誤睡了一個丫鬟,一槍命中,為了顏麵,最後去母留女。


    父親不疼,嫡母怨恨,兄妹嘲諷,可想而知,一個所謂的格格,生活的如何,水深火熱都不足以形容。


    天生麗質的她,居然在今年,得到了她父親的偶爾關心,最後得知,自己已被許配人家。


    而她的未婚夫,可是四九城赫赫有名的楚館小王子,那是聲名狼藉,所到之處,連個大媽的人影,都看不見。


    但人家卻家世顯赫,比晟王這個王爺還略高上一籌。


    也就是說,她隻是一個籌碼,利益的籌碼,就等楚館小王子留學歸來,兩家喜結連理。


    楚館小王子,岑子酒也略有耳聞,畢竟四九城也不大。


    而這個楚館小王子,怎麽說呢,用渣男這個詞形容他的話,都覺得有辱渣男這個詞。


    隻有你做不到,沒有你想不到。


    真是沒想到,艾書凝居然與此人有了婚約。


    想到她要嫁給那個渣男,岑子酒的心情就極為沉悶而壓抑,如同暴雨前的烏雲,隨時都可能爆發。


    “嗬嗬…岑公子,讓你見笑了。”艾書凝用帕子輕點眼角,望向窗外,“現都已晌午,咱們去魯園吧。”


    聞聲抬頭,卻見一雙美眸被一層霧氣籠罩,朦朧而遙遠,好似隔著飄渺的雲霧,讓你似見非見。


    不知為何,岑子酒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疼的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走出雅間,艾書凝發現岑子酒沒跟出來,回眸卻見他坐著沒動,而且低著頭,雙拳緊握。


    “岑公子,岑公子…”


    “啊?啊!”岑子酒回過神來,長長鬆了一口氣,抬頭問道:“怎…咦?你們怎麽出去了?”


    “岑公子,你沒聽見嗎?我家小姐都說了,我們要去魯園。”小翠鼓著臉,叉著腰。


    “小翠!”艾書凝瞪了她一眼。


    小翠抿著嘴,不甘地把頭低下,不過低頭前,她還瞪了岑子酒一眼。


    “啊哈…抱歉啊,剛才想其他事情,真是抱歉。”岑子酒撓了撓額頭,笑著說道。


    “不用如此,岑公子,我們走吧。”艾書凝輕輕推了小翠一把,讓小翠走在前頭。


    隻量鈿尺認腰支,那有春風見麵時。


    望著曼妙動人的背影,岑子酒眼中帶著熾熱,嘴角含笑,而笑容中帶著不屑與果決,此等佳人,豈是渣男可以染指的!


    剛才的心痛,讓岑子酒明白了一個問題,自己已喜歡上這個清秀佳人。


    甭管是一見鍾情也好,還是同情心泛濫也好,反正,聽見她要嫁人,自己就心痛的無法呼吸。


    至於她的身份,是格格也好,不是格格也罷,都不影響自己對她的喜歡。


    至於其他的障礙,清除了便是。


    魯園,不隻大,還很有曆史,已有百年的曆史,在四九城的飯店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岑子酒很少來這裏,不為別的,因為貴。


    進了魯園,岑子酒有些感慨,還是有錢人多啊。


    依然是雅間,艾書凝讓岑子酒來點菜。


    岑子酒搖頭一笑,“你是請客的,我就是一個吃客,不成文的規矩,請客人點菜。”


    見艾書凝要開口辯解,岑子酒眨了眨眼睛,“讓我點菜,那就我來請客。”


    艾書凝聞言,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才招呼夥計過來,自己親自點菜。


    至於小翠,坐著擼貓。


    夥計記錄好每一道菜名,把茶水給三人倒滿,才笑著退出。


    “岑公子,你看…”


    “我們算朋友嗎?”岑子酒開口打斷艾書凝的話。


    艾書凝稍微遲疑一下,抬眸,眼中帶著笑意道:“岑公子,你可算是我的救命恩人,當然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就別岑公子、岑公子的叫,這樣太生分。”岑子酒捏著下巴,“不如這樣,你叫我子酒,我叫你書凝,你看如何?”


    “這…”見岑子酒直勾勾盯著自己,艾書凝會心一笑,“那就聽岑…聽子酒的。”


    “哎…這多好,子酒聽著多順耳,岑公子聽的太生硬,是吧,書…書凝。”岑子酒這是第一次叫書凝,多少有些不習慣,所以,有點小結巴。


    見艾書凝捂嘴輕笑,岑子酒便幹咳兩聲,以緩尷尬。


    “岑公子,你怎麽總咳嗽啊?是生病了嗎?”小翠甚是疑惑,岑子酒的咳嗽聲是從茶樓到酒樓,沒有斷過。


    “是,我有病,我毛發過敏。”岑子酒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這個小翠,笨的可以。


    “喵…喵…”白貓抬起頭,不滿似的朝他叫了兩聲。


    “書凝,你這貓夠聰明的,在哪裏買的啊?


    要是還有這麽聰明的貓,我也去買一隻,沒事的話,在家擼貓,那也是一種休閑。”岑子酒心口一致,但前提不能是一隻傻貓。


    “咯咯…”艾書凝掩麵而笑,笑的岑子酒莫名其妙。


    “岑…子酒啊,雪知不是買的,它還是貓崽的時候,我撿的。”艾書凝從小翠懷中把貓抱回來,摸了摸貓頭,“雪知從小就很聰明,有時候啊,比小翠還聰明。”


    “小姐…我比小白聰明的多。”小翠鼓著臉,如同受氣包一樣。


    “咯咯…是,我錯了,小翠更聰明。”艾書凝又是一陣嬌笑。


    呃…岑子酒有點懷疑人生,特別是看小翠那一臉驕傲勁,更讓他覺得,好像貓真的可以比人聰明啊。


    越過貓聰明與否的話題,岑子酒與艾書凝聊起日常的話題,在此期間,酒菜也上齊,他們是邊吃邊聊。


    而岑子酒呢,總是挑一些搞笑的話題來說,逗的兩女嬌笑連連。


    正當岑子酒又逗笑艾書凝,惹的她邊笑邊說話的時候,咣當一聲,雅間的門被人暴力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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