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達晞見他陰晴不定的臉,試探的問他:“你.....要跟我絕交嗎?”蘇源邑狠狠踩下刹車,把車子停在了路邊。他憋了一肚子的火,終於要爆發了。“翁達晞,你還有沒有心?”他抓著他的衣領,牙齦咬碎,“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但凡你還能想起我,也該給我一個電話,哪怕是一封信也好。能讓我知道你還活著...”他英俊的臉上滿是痛苦神色,眼眶裏彌上了霧色,讓人心疼。“我究竟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懲罰我?”蓄滿的水霧終於支撐不住,從眼角滑了下來,砸痛了翁達晞的雙目。他伸出手,幫他把眼淚擦了。心情卻出奇的冷靜,連帶著臉部的肌肉都有些僵硬。“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他重複的道歉,希望對方能原諒他,更奢望他能理解。他也不想啊——十八歲之前,他還叫謝驚落,他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他和蘇源邑相識在八歲那年,兩個小孩歲數相當,所以很快就玩到了一起。蘇源邑有當大哥的潛質,從小帶著他東奔西跑,有好吃好玩的都是先給他。高年級的大孩子欺負他了,蘇源邑會擋在他身前,替他擺平一切。謝驚落屁顛屁顛跟著他的小邑哥哥從八歲混到了十六歲,然後兩人因為父母的關係,不得不分開。蘇源邑跟著父母去了華城,隻有暑假的時候才能回來看看他。少年無法忍受分離的焦慮,所以一起填了同一所大學,幻想著美好的將來。就在蘇源邑考上的那一年,謝驚落的人生也發生了巨變。雙親亡,家分離。他被母親的好友翁格收養,從此成了翁達晞,踏上了流落異國的命運。晨中驚落相思淚,暮鼓喚回離別心。蘇源邑癡癡的看著這張臉,好像與十一年前沒什麽變化,青澀的少年長開後變成變得更加俊美。隻不過,從前的開朗陽光被陰鬱遮替,封印在了眼底,隻等風起雲湧時。他很認真的問他:“你還走嗎?”翁達晞搖了搖了頭,“不走了。”“好。”那我這次絕對不會再放手了。☆、心理學專家這是翁達晞第二次踏進刑偵隊,心情和第一次差不多糟糕,因為兩次都是被脅迫的。他特別後悔那天為什麽要去送朱曉奈回家,如果不送她回家就不會被卷進這次的案子裏,不卷進案子裏他就可以在家看柯南。蘇源邑明顯心情很好,兩人從車上下來後,他就領著翁達晞直接進了鑒證科大樓,連江洵的麵都沒照。翁達晞在車上答應了他,隻是幫他看屍體,不協助破案,蘇源邑當然高興。原本他以為對方不會退步,這結果已經比他預想的好太多了。穿過走廊,法醫室在一樓的拐角處。辦公室和解剖室是相通的,中間隔了一道無菌門,裏麵的器具桌椅都收拾的很幹淨。現在是午休時間,很多同事都去吃飯了,法醫室並沒有其他人。蘇源邑打開了裏間解剖室的門,一股冰涼的寒意朝人撲麵而來。為了防止屍體加速腐敗,這裏麵的溫度常年都開的很低,還有幾個冷藏櫃是專門用來放置屍體的,所以裏麵空間很大。朱曉奈被推了出來,這是翁達晞第二次見這位姑娘。他在案卷上看過現場的照片,屍體被分割成好幾塊,拋屍在浴缸裏。他那天匆匆一瞥的女子閨房,也成了一片染血的修羅場。而這個喝醉酒會胡言亂語的女人,此刻隻能靜靜的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無處伸冤。蘇源邑給他拿了幅手套,問他:“你能看的了屍體嗎?不行就算了。”他怕對方接受不了血腥的畫麵,畢竟不是誰都能像法醫一樣,看著屍體都能吃的下飯的。翁達晞朝了抿了抿嘴,眼裏閃著狡黠,“你誆我下山的時候,怎麽沒問?”蘇源邑:“......”翁達晞不再調侃,俯下身開始檢查屍體。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專注,薄薄的嘴唇抿的很緊。蘇源邑突然有個奇怪的想法,令他自己都哭笑不得:如果躺在這上麵的人是我,他也會用那種目光看著我嗎?十分鍾後,翁達晞脫下了手套,法醫室的門也被人推開了。江大隊長從同事的嘴裏得知,蘇主任剛帶著個漂亮男人進了法醫室,兩人不知道在裏麵幹些啥呢,作為好基友的江洵難道不要去看看?江洵立馬跨著大步來捉奸,不,是來看專家。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江洵的大嗓門從外間就響了起來:“天啊,居然是我們的翁專家親自蒞臨指導工作,有失遠迎,抱歉我來晚了。”蘇源邑看著他的誇張表演,往旁邊挪了兩步,想離他遠點兒。翁達晞:“......”江洵見他手裏還抓著手套,猜想應該是剛檢查完屍體。立馬道:“翁專家,屍體你看過了?”“江隊長,您嘴角上揚的弧度太大,小心長出魚尾紋。”翁達晞諷刺道。江洵噎了下,不過他本來就視臉皮為浮雲,一點不甚在意道:“我這不是見著您高興嗎,終於把您給盼來了。”翁達晞看了他一眼,把手套扔進垃圾箱,洗幹淨手後才開始說話。“從死亡時間來算,我離開半小時,她受到了凶手的伏擊。整個過程非常快速,從凶手的作案手法來看,應該已經不是第一次殺人,下刀之幹脆,手法之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