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還是垂眸歎了口氣:“人生好無奈啊,感覺做什麽都是錯的,做什麽都可能會後悔。”瞿錚遠沒有去反駁他的這個觀點,隻是伸手握住謝衍的手掌,借此傳遞給他多一點溫暖的力量。“我以前也懷疑過人生的意義,特別是每一次向生活妥協的時候,不斷失去的時候,感覺未來都是漆黑一片……”謝衍轉過頭看著他,瞿錚遠眼底明澈,嘴角微微一勾,繼續說:“但後來發現,任何時刻都不能丟失向前看的勇氣。我讀書的時候特別愛滑冰,老師和同學都誇我優秀,我也盼著能進國家隊,為國爭光多榮耀的事情啊,可現實是我個子越來越高,身體的柔韌性卻越來越差,很多動作練多少次都無法完成。教練建議我不要將花滑當職業練下去的時候,我其實挺崩潰的,感覺上天剝奪了我的未來,但你看我現在,不也挺好的嗎?”謝衍有些驚訝,他想起以前還取笑瞿錚遠是最次的一波運動員就很過意不去。“原來你還有這麽不為人知的過去啊……”“那當然了,人都是有過去的。你望著自己失去的東西,總會覺得這世界那麽不公,但你要是努力地度過接下來這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再往回看的時候,說不定會慶幸自己當時放棄了一些東西,人生總是充滿驚喜的,就像我,一次又一次地遇見你。”正經中突然來了句表白,謝衍有點驚喜又有點蒙。瞿錚遠轉身捧住他的雙頰,認真道:“謝警官,向前看,堅持你的理想和信念,盡你所能地去維護公道正義,去保護更多那些需要你的人,這個世界或許會因為你少一些罪惡呢?不好嗎?”謝衍怔怔地望著他,發現歲月把眼前這個男的變得成熟又豁達,有種他這個笨拙理科男無法形容的魅力,就好像在某個刹那,眼前的世界又明朗了許多。他的睫毛在晨光中輕顫,無比堅定地點點頭:“好。”陽光將遠處的海岸線染成了橙紅色,虎子打了個慵懶的哈欠走到陽台,歪著腦袋很友好地蹭蹭謝衍的小腿。瞿錚遠想到一件事情,“你把小獅子放哪裏去了?”謝衍兜著虎子的肚皮,抱進懷裏:“擱薑飛家裏了,等會我就去把它接回來。”瞿錚遠猜想他把貓寄放在別處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怕吵醒證人,說實在的,他還挺好奇謝衍當晚的完整計劃究竟是怎樣的,但看著謝衍親吻貓咪時露出的笑容,就不舍得驚擾這份美好。包括餘生漫長的歲月裏,他連提都沒提過這個特別的除夕,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在他心裏,他男朋友永遠都是那個一說謊話就臉紅,溫順善良又充滿正義感的謝警官。除夕夜在一片爆竹聲中度過。對於謝衍而言,這一頁勉勉強強地翻了過去,不過瞿錚遠還惦記著陶冶欺負他寶貝的事情,準備換種思路去對付。一個喪心病狂的人,能指望他在處理其他事情的時候遵紀守法嗎?瞿錚遠堅決不相信陶冶這輩子隻犯過一次錯誤,於是偷偷調查了一下,發現他的名下還有另外一家小型投資公司。公司開在外地,這幾年下來投資的項目幾乎都沒有收益,卻從來沒鬧過什麽經濟糾紛。謝衍大概是沒接觸過這些,所以不懂,但從一個商人的角度去看的話,肯定是不正常的事情。不盈利的公司開著那總是有其他目的,洗錢,偷稅漏稅……等等都有可能,但這些事情查起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瞿錚遠沒有一定能將這件事情處理好的把握,怕謝衍白高興一場,打算先壓著,等收集好相關證據再舉報。這個新年謝警官有短暫的三天假期,瞿錚遠本來是想帶他回老家吃年夜飯的,但考慮到他這段時間可能更需要轉換下心情,於是定了兩張輪渡票,準備帶謝衍去小島上散心。謝衍是值班回家後突然知道這消息的,驚喜得蹦到了瞿錚遠,像隻樹袋熊一樣掛著:“好突然!你怎麽這麽好啊!”瞿錚遠跟著他一起笑了:“這話說的,好像我平常對你不好一樣。”謝衍不說話,賞給他一個久違的,綿長的吻。瞿錚遠力氣還是很大,用手掌托著他的兩條大腿,從客廳一路吻到房間,情到濃時,還把床腿邊的兩隻小動物給趕了出去。謝衍被吻得眼底起霧,還不忘重點,一把將人推到一邊:“我先找找看攻略!我還沒去過小島!”“攻什麽略,”瞿錚遠奪過他的手機往邊上一扔,“你想辦法攻略攻略我,我給你把島買下來。”謝衍仰著脖頸大笑:“你這暴發戶的氣質是哪來的啊?我要一個島來幹嗎啊?”“釣魚,放風箏,或者環島裸奔。”謝衍被他撓得快奔潰了,想從瞿錚遠的身下爬出去,結果被龐大的身軀給壓實了。細密輕柔的吻落在了他的脖頸裏。“好癢啊!”謝衍縮了縮脖子,他的笑聲像午後的風鈴。瞿錚遠的手掌順著他後背滑了下去:“哪兒癢啊?”謝衍嘴上罵著變態,卻還是轉身,用腿勾住瞿錚遠的後腰,他知道瞿錚遠最喜歡麵對麵的姿勢,喜歡在大汗淋漓的時候接吻,大概還喜歡看他承受不住時崩潰的眼淚。一種難以理解的惡趣味。每次謝衍一主動,瞿錚遠的眼神立刻會變得很不一樣,就好像是發現了獵物的獸類,充滿侵略意圖。獸類對待食物,自然不那麽溫柔,也不那麽克製。謝衍的脖子和肩膀已經被咬得不能看了,瞿錚遠又轉移陣地,去舔他的腰腹和大腿,輕而易舉地勾起謝衍想要的念頭,又不肯溫柔對待,非得把人弄到雙腿痙攣才算完。過程無比漫長,以至於謝衍每次做完都會懷疑一件事——瞿錚遠是不是提前吃藥了?但這種事情又不好明著問,怪損人麵子的,隻是用不肯洗澡來表示抗議,暗示他不必弄那麽久,挺累人的,一晚上一次就好。瞿錚遠一邊給他擦身子一邊覺得委屈:“你講講道理好吧,咱兩分開八年,就算三天一次,你都欠我973次,你不得把過去欠我的還給我麽?”聽聽這是什麽歪理!謝衍都快被他給氣樂了:“你才講講道理好吧!咱兩那會處於分手狀態,分手期間不計入總體次數。”“那我不管,反正我都已經算好了。”瞿錚遠一頭紮進謝衍的肩窩裏,小聲嘟噥,“況且我這也沒要多啊……”謝衍被他綿軟的頭發蹭得嘎嘎樂:“都973次了還沒多要?這事兒你還提前算好啊?要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