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們就像網裏的魚蝦,被分成好幾撥,有相信就有否定。冷嘲熱諷都算好的,還有些直接上瞿錚遠微博底下評論。——看你長得就像基佬,果然如此。——死同性戀,真變態,趕緊滾出娛樂圈。——一出道就操什麽富二代人設,哈哈哈哈哈哈哈,早點承認是gay你早出圈了!——嘻嘻,祝你早日患上艾滋!謝衍感覺胸有點悶,互聯網總能把一堆傻逼送到你眼前。他開窗通風,退出軟件,眼不見為淨。街景在眼前飛快掠過,他在想,如果整件事是有人精心策劃,那麽最終獲益者會是誰?唐頌嗎?為了熱度?應該不是,瞿錚遠畢竟是電視劇的投資人,跟投資人對著幹有什麽好處?而且瞿錚遠既然願意借他錢,就說明這兩人之前並沒有什麽恩怨。很快,車子抵達酒店,物證科的剛從301采集完樣本回去,房間被暫時封了起來。謝衍讓小張去拷一份酒店的監控錄影,然後叫上薑飛做走訪調查。“唐頌說,他反抗的時候曾呼救過,或許隔壁的能聽見聲音。”這小子依然堅信最初的判斷——瞿錚遠有罪。謝衍敲響302的房門,開門的是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叫蘇美芳,外地人,來廈城旅遊的。“請問昨晚八點到九點半這個時間段你在房間嗎?”“在的在的。”謝衍繼續問:“這期間你有沒有過聽到什麽不同尋常的聲音?”“有的啊。”女人點點頭,“我記得在九點左右吧,聽到隔壁有個男人在喊救命。”薑飛看了一眼謝衍,挑挑眉,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你為什麽記得這麽清楚?”謝衍問。蘇美芳說:“因為前不久這邊不是出過凶殺案麽,然後我就有點擔心是不是會出事,後來我還去隔壁敲了敲門,聽見一個男人說在跟朋友鬧著玩,然後我才放下心回房間。”薑飛飛快地做記錄,謝衍又問:“你確定是九點左右嗎?他喊了些什麽還記得嗎?”“就喊救命啊。”謝衍:“你聽見他是怎麽喊的,能給我模仿一下嗎?”蘇美芳想了想:“救命啊——不要這樣——”謝衍的眉梢微抬:“你確定?”“確定。”蘇美芳點點頭,又說,“哦,好像還帶著一點哭聲。”這期間,謝衍始終注視著她的雙眼,聲音沉了下去:“麻煩你再仔細回憶清楚,到底是哭了還是沒哭?”“大概是哭了,反正我聽著像在哭。”蘇美芳避開謝衍的視線,看向薑飛,“警察同誌,他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啊?”“沒什麽。”薑飛笑著說,“謝謝您的配合啊。”“不客氣,應該的。”蘇美芳又看了一眼謝衍,“那沒事的話我先進去了。”謝衍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之後,謝衍又跑到樓上樓下問了一遍,樓下沒人住,401的客人在八點到九點半這個時間點不在房間,也就是說,蘇美芳是唯一一個證人。而她的口供又能和唐頌的對上,對瞿錚遠極為不利。坐回車裏的時候,謝衍搓了搓疲憊的雙眼,長時間過度用腦,感覺思維有些混亂,偏偏邊上的薑飛還喋喋不休。“我就說瞿錚遠是個衣冠禽獸吧,仗著自己有地位欺負一個新人,你看他操作多熟練啊,弄完就拿錢封口,肯定不是第一次幹這事兒了。”回警局沒多久,瞿錚遠那邊的律師團隊就到了,在了解情況後讓公關發聲明以免事情再繼續發酵下去。法醫科那邊的鑒定結果也很快出來了。“床單上有**殘留,根據比對分析,是唐頌本人的,垃圾桶的紙巾上檢測出來的**分別來自瞿錚遠和唐頌。”謝衍脖子一伸,呆若木雞,隻感覺腦袋一陣嗡嗡嗡的,什麽都聽不見了。如果說報案人和證人會撒謊,可法醫科的鑒定報告不會撒謊。薑飛在邊上補上一刀:“嘖嘖嘖,他完了。”謝衍把鑒定報告扔在桌上,倒在座椅裏歎了口氣,邊上有跟他一樣還在加班的同事在吃泡麵,問他要不要來點。瞿錚遠的事情沒解決,他一點胃口都沒有。“不吃東西哪裏力氣幹活。”小張自作主張地給他泡了碗湯達人,“你最愛的口味,加了幾根小香腸,可能沉底下去了。”“哦,謝謝。”謝衍心不在焉地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