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會,鍾未時才回複:不對啊,你為啥會自動代入下麵那個?難道不應該覺得那個小白臉鮮嫩可口嗎?謝衍兩眼一瞪,怔住了。回顧剛才看視頻的過程,他的注意力確實都在矮個兒的表情和動作上,跟著痛苦、跟著咬牙切齒、屁屁甚至有種撕裂疼。謝衍發揮出直男本性:可口個屁,真惡心,我都要吐了。鍾未時:那這錢你還賺不賺啊?謝衍:賺,有錢為啥不賺。謝衍的大腦每回受到刺激都會做夢,大概是被視頻內容辣慘了,當晚他又做了個噩夢,非常激烈的那種。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這幾天都沒怎麽聊天,但夢裏的主角竟然又是瞿錚遠。瞿錚遠的神情簡直跟片裏那禽獸一模一樣,一回家,鞋都來不及脫就把他按在沙發上……撓癢癢。他非常怕癢,崩潰至極,像條菜青蟲似的掙紮,最後還被一口咬住脖子,緊接著瞿錚遠還把手伸進他衣服裏。手掌那麽熱,力道又那麽大,他根本避無可避…醒來時,他第一時間摸了摸被啃/咬的脖頸,摸到一手的細汗。他搓了搓臉強迫自己清醒過來,但夢境中的畫麵依然清晰。他紅著臉,羞愧不已。夢到瞿錚遠也就算了,還是這麽不健康的夢,要他以後還怎麽直視瞿錚遠那張臉?準備起身洗漱時,隱約感覺有點不太對勁,他掀開被子一看,欲哭無淚。季節夢的後遺症。他趁著天還沒亮,悄咪咪地把內褲洗了掛起來晾幹。今天是開學報名的日子,謝蔓不會錯過,清早就在瞿平生的陪同下一起來到時光裏。“衣服都收拾好沒有?”謝蔓坐在床頭,打量著許久未見的弟弟,感覺他稍稍胖了一點,“我前兩天給你買了新的床單枕套,等下一起帶過去,舊的那套就不要了。”“噢,舊的那套也挺好的啊,又沒壞。”謝衍把行李箱從櫃子裏拿出來。剛洗漱完,舉手投足都帶著股潔麵乳清新的香氣。“天熱,那套料子太厚,回頭你又要起疹子,這套蠶絲料子,跟家裏的一樣,可舒服了。”謝蔓說。“隨便啦。”謝衍的關注點移到了瞿平生身上。瞿平生今天穿得十分休閑,短袖配一條深色的五分褲,腿毛居然比瞿錚遠的還旺盛。“在這兒住的還習慣吧?”謝衍疊著衣服,點點頭,不冷不熱地回答:“挺好的。”瞿平生又問:“小遠平日裏有沒有為難過你?”平日裏是沒有,就是老在夢裏欺負他。謝衍沒說什麽,搖了搖頭。趁著謝衍收拾行李的功夫,瞿平生下樓敲響了臥室門。瞿錚遠昨晚去上了表演課,磨蹭到十一點才到家,困得要死,還以為是謝衍,埋進被窩將自己裹成一個繭子就當沒聽見。瞿平生索性一把將門推開:“趕緊洗洗臉,起來吃早飯了,這都幾點了,還睡。”瞿錚遠仰頭,看見親爹的臉,又一頭栽回去:“我昨晚淩晨才睡的。”聲音隔著被子,濾掉了磁性,聽起來悶悶沉沉的。“幹嘛去了,淩晨才睡?”瞿平生緩緩走過去,扯開被子的一角,看清兒子的臉,素顏加連續熬夜,下眼瞼泛著淡淡的青色。“我這麽難得過來一次,就不能起來陪我吃頓飯?”“這話說的,那你就不能天天過來?”瞿平生笑了笑,一掌拍在被子上:“我天天過來還不得被你氣死。”瞿錚遠揪住被角往腦門上一蓋,隔著被子說:“那咱兩井水不犯河水,我別看我,我也不氣你,你要吃你先吃去吧,我真的困,下午還要上課,不補覺我沒精力。”“上什麽課?”瞿平生問。“表演課啊,”瞿錚遠的半張臉從被窩鑽出來,“我跟cg傳媒簽約了,就前不久的事情。”瞿平生挺意外,十指交疊地搓了搓:“了解過對方公司嗎?”“早查過了,雖然規模不大,但挺正規的,我還查到星河影業的大股東給他們定向投資了兩億多,肯定是簽了對賭,他們接下來幾年一定是瘋狂吸金,不然也不會那麽輕易地簽我了。”瞿平生做的雖然是服裝產業,但對娛樂圈也有所了解,簽對賭條約這種方式還是從國外傳過來的,簡單而言就是大企業看中小企業未來的發展,注入大量資金拿股份,但同時小企業也要保證未來幾年內的收益,如果在約定期限內賺不到當初所定下的利潤額,就要加倍償還。不過小企業很可能就此破產,屬於高風險投資。cg傳媒背後有了龐大的資金流支撐,公司運營方麵自然會比原來順利一些,但對於公司藝人來說未必是件好事。迫於生存壓力,cg必須得接通告,剛開始或許還會為了藝人的形象考慮,篩選劇本,但說到底,資本是無情的,到了一定的期限,不管好與不好,隻要是錢就得撈。這一波藝人沒了可以換下一波,總有更年輕漂亮的,但資本升級的機會可不常有。“花錢打造一個流量藝人很簡單,接著就是撈錢,爛片廣告和商演,你一樣都逃不掉,到最後積攢的那點名氣換來的不是口碑而是一堆爛攤子以及厭倦你的粉絲。”瞿平生一句話描述了演藝圈生態,然後又用當年那種帶有強烈警示性意味的口吻說道:“然後資本就可以準備準備割下一波韭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