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走了兩步,氣壓極低地靠近他:“你剛進門把我叫醒又不說話,黑燈瞎火地摸進浴室……”瞿錚遠驚了:“你居然裝睡!?”“我隻是好奇,你剛才拿我內褲幹嘛?”“我……”我來檢查一下你內褲上有沒有殘存的什麽痕跡。這種話就算把他削成薯片也說不出口。燈火明亮如晝,瞿錚遠臉上泛起的紅暈根本無法藏匿,就連耳朵尖都以光速躥紅,“我”了半天,卻憋不住半個字來。“你是變態嗎?”謝衍目光灼灼地審視他,“專門偷人內褲的那種。”瞿錚遠急得心率直飆,又羞又窘又委屈地嚷嚷:“我偷你內褲幹嘛啊!”謝衍也吼:“我哪知道你要偷我內褲幹嘛!”瞿錚遠絕地求生:“我就是看見你內褲上有化學公式好奇拿起來看看不行嗎?”第16章 以後一起吃飯吧。翌日清晨。西街的早餐店生意紅火,幾個服務生忙得不可開交,角落裏放浪形骸的笑聲還是成功吸引了他們的注意。江呈在聽完瞿錚遠昨晚的經曆後,身體後仰,笑到顴骨酸疼根本合不攏嘴,斷斷續續的抽搐間評價道:“真他媽真絕了,偷內褲,我要是謝衍當場報警了。”瞿錚遠臉色鐵青,右手握著個剛剝了殼的雞蛋,輕輕地滾過眉骨,一陣刺骨的酸疼。“糾正一下,不是偷,我隻是看一下,更何況我還沒來得及看呢。”“那也夠變態的,”江呈笑得猖狂,好一會才緩過勁來,喝了口豆漿,“臉上那傷被他打的?”“怎麽可能,他打得過我嗎?”“是嗎?”“廢話。”瞿錚遠沒撒謊,他昨晚和謝衍就偷內褲幹嘛這個事情爭執半天,後來他靈光一閃,說樓下馬桶壞了,上樓借廁所,怕把人吵醒就隻好摸黑走路,至於內褲,純屬是好奇那上邊印著的化學公式才拎起來看了一眼,勉勉強強把這件事給圓了回去。謝衍倒也沒下樓確認馬桶壞沒壞,罵了句髒話就回被窩睡覺了。臉上的傷大概是說謊的現世報,下樓時,他光想著這謊有沒有漏洞,謝衍那反應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忘記開燈,被虎子絆了一下,狼狽地磕在客廳茶幾上。剛磕上去那會是挺疼的,疼過一陣以後倒也還好,結果今天一覺起來,發現眉骨邊緣的位置一大片淤青,像是剛跟人掐了一架。瞿錚遠開前置照相照了照,又將墨鏡戴了回去,對麵的人還是笑個不停,他一腳踹在人椅子上:“還笑,還不都你害的。”江呈絲毫沒有收斂,笑得肩膀直抖:“我以為你會想辦法拔人頭發,誰知道你那麽別出心裁。”瞿錚遠擰著眉:“他不讓我拔我有什麽辦法,總不能硬扯吧?他寫作業的時候都不讓我靠近,比虎子還難搞。”江呈:“你就不能找點其他東西,比方用過的牙刷之類的。”“你早不說。”“你生物白學了嗎?”“我文科生。”“如何提取口腔黏膜細胞初中就教了。”瞿錚遠戳了個生煎包塞進他嘴裏:“你別說話了。”謝衍晚上刷牙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刷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藍白相間的電動牙刷。“瞿錚遠!”他氣勢洶洶地下樓,“你是不是又動我牙刷了?”“什麽叫又?”瞿錚遠正在廚房給虎子拌貓糧,漫不經心道,“你那牙刷毛都跟搞了錫紙燙似的炸開了還不知道換啊?”謝衍回想了一下,那支牙刷確實用了挺久的,但也絕對沒有瞿錚遠說的那麽誇張,頂多一個多月。瞿錚遠將貓糧盆擱在飲水機邊上:“我給你換了支能震動的,刷的更幹淨,回頭我爸問起來,別又說我欺負你。”謝衍不滿道:“我不要震動的,我要我原來那支。”瞿錚遠走回水池邊,壓了點泡沫搓洗手掌,隻給了個微小的眼神:“你這小孩怎麽這麽強呢?我這新買的,兩百五,哪裏比不上你之前那根了?”“花兩百多買根破牙刷,我看你就是個二百五,”謝衍絲毫不領情麵,伸手,“我用不慣這個,把我原來的還我。”“嘖,”瞿錚遠忍無可忍,直白道,“被我扔了。”“為什麽?”謝衍不解,“我又沒招惹你。”“我想對你好點不行嗎?”瞿錚遠說完就後悔了,且不說這話聽起來很像曖昧又含蓄的告白,出現在兩個男人之間也太奇怪了。很快,謝衍的眉心像是一團化開了的濃墨,驟然舒展,取而代之的四分喜出望外四分欲語還休,剩下那兩分他捉摸不透,或許是害羞。瞿錚遠給自己找台階:“我爸說要和平共處,這個就當是補給你的見麵禮吧。”他不擅長當著人麵撒謊,怕謝衍再追問什麽,便轉身回房,推開門的那一霎那,聽見背後傳來很輕的聲音。“謝謝你。”瞿錚遠忽然發現,這小子屬於吃軟不吃硬的類型,放軟語調哄一哄就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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