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飯點沒客人的時候,老板就會叫上隔壁攤位的女老板,三個人一起打鬥地主。  因為崔少言總是贏,兩位老板都不想和他玩兒,找來了對麵攤位二十來歲的小老板。  崔少言站在鋪位裏,用上帝視角看他們菜雞互啄。  “小崔,快看我接下來怎麽打。”老板喊他。  “哎!不帶這樣找後援的啊!”女老板憤怒了。  “又不賭錢,你也可以讓你的攤翻過來幫你看。”小老板笑著說。  三位老板正爭個沒完,鋪位來了新的客人。  是華裔,穿一身休閑西裝,跟其他正經做生意的客商很不一樣,但又一眼就能看出有錢。  崔少言拿著名片上前,同對方對上視線時愣了愣。  對方看著他,露出個紳士而溫和的笑,講流利的英文:“請問你們這裏有沒有玻璃做的…洗臉盆?”  崔少言瞬間認出了陶詩明:“……”  這爸爸竟然也來看展了,好像沒聽付靳說他回國了啊。  鑒於數年前被陶詩明耍弄了一把,崔少言對他還有心理陰影。  “不好意思,沒有那種東西。”崔少言用中文回答他。  “那玻璃做的邦尼兔有嗎,我想給人送點兒見麵禮,擔心他還生我的氣。”陶詩明依舊用英文說。  崔少言麵無表情:“暫時沒有那樣的聯名商品,您可以留下您的名片,等有您想要的商品時,我們會第一時間給您打電話。”  陶詩明一愣,即刻被逗笑了。  這種笑聲和付靳還是有那麽點兒相似,崔少言皺了皺眉,對陶詩明好感上升了0.5分。  “沒有生您的氣,說中文吧。”崔少言無奈道。  “好的,兒媳婦。”陶詩明字正腔圓道,而後張開手臂:“來和爸爸見麵一抱嗎。”  身後,鬥地主的三位老板手下同時頓了頓。  崔少言一動沒動,冷漠道:“您還是去買玻璃做的邦尼兔吧。”  -  陶詩明是作為境外采購商過來閑逛的,還持有vip證。  午餐休息時間,陶詩明特地招待崔少言到展館內的vip餐廳吃了一頓。  vip夥食顯然比員工餐的加熱盒飯要好不少,崔少言顧著吃,隻有陶詩明一直在說話。  “當年我和太太弄丟了付靳,我們終日以淚洗麵,鬱鬱寡歡,整個人生變得暗無天日。”陶詩明說。  可是您現在笑得好開心啊。  “付靳…以前叫什麽名字啊?”崔少言終於問。  “……”陶詩明忽然啞了口,而後尷尬地笑起來:“我好像不記得了哈哈哈。”  崔少言很是懷疑地看向他。  真的是親爹嗎?說好的以淚洗麵鬱鬱寡歡呢?  “但我都叫他小南瓜。”陶詩明說。  “pumpkin.”崔少言了然。  這詞兒一般可以用來稱呼可愛的小孩兒。  “對的,挺可愛的吧。”陶詩明愉悅道,“那時我一喊pumpkin,他就會很高興地朝我跑過來,抱著我的腿,管我要糖吃。”  崔少言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忍不住笑了。  雖然想到現在的付靳,那畫麵就變得十分違和,但他還真挺想看看。  “我有留照片,回去傳你郵箱。”陶詩明說完,歎了口氣:“想想當初他那個純真活潑的樣子,結果二十年後再見,他直接變成個不愛搭理我的臭大人…你能理解那種心靈衝擊嗎?我差點兒就當場抽搐去世了!”  “大概。”崔少言努力表示同情。  實際陶詩明滿口胡話的,他現在也是聽一半信一半。  一頓飯下來,兩個人聊了不少話題。  隻要是聊付靳,崔少言就表現得肉眼可見的開心,話變得特別多,眼裏也亮亮的。  陶詩明心想,這小孩兒在這點上和當年一模一樣,完全沒變。  長成臭大人的兒子還真是幸福。  兩人從vip餐廳出去,展廳轉角搭的台子上,有金發碧眼的外國女孩兒在唱歌,周圍圍了不少人。  一曲畢,女孩兒從台上下來,圍觀的人都在等下一個上台表演的人。  這種表演形式很自由,台上擺滿了各式樂器和麥克風,誰想上去都可以。  陶詩明輕輕拍了崔少言肩膀:“我聽付靳說你小提琴拉得不錯?”  崔少言明白他什麽意思,便說:“手生了,拉不好。”  其實他在大學裏經常給音樂社當伴奏,琴拉得比高中好多了。  “給我拉一首你熟悉的曲子吧。”陶詩明開始做生意,“我突然想起,我有一張小南瓜大哭的老照片…”  崔少言:“……”  一分鍾後,在圍觀人群的目光注視下,崔少言一步邁上台子,拿起小提琴與琴弓。  他擺正好姿勢,微垂下眼,台下的人都安靜下來,凝神等待琴聲奏響。  《salut d’amour》,挺溫柔的一首曲子。  陶詩明站在台下,拿手機悄悄拍了一張,給付靳傳了過去。  照片裏的崔少言穿白襯衫配黑西褲,一雙腿修長,身姿挺拔,持琴姿勢優雅。  陶詩明:偶遇了你的小南瓜  遠在城市的另一端,付靳目光從崔少言的臉上,落到西裝褲顯露出的微翹的臀上。  良久才敲字回複。  付靳:嗯  付靳:離我的小南瓜遠點兒  陶詩明:?  台上,崔少言剛結束演奏,在底下熱烈的掌聲裏,他褲兜內的手機輕輕震了一下。  付靳剛給他發過來一條消息。  付靳:等你下班了,我來接你                        作者有話要說:  接回家的後續你們自己腦補(///w///)大概還會有番外二三四番一裏出現的陳楠是我某本文裏的受,感興趣的天使可以戳專欄收藏一下《大灰狼》,大學的崔崽偶爾還會在那篇文裏出現w放個沒寫出來的文案:這是身無分文的小翻譯官,和他的大灰狼雇主的故事。清冷誘受x腹黑騷攻,甜文he互寵,年上攻年齡差7練筆為愛發電,大概率也不v感謝在2020-05-16 00:37:51~2020-05-17 00:10: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禾刀木希 2個;南小息、tc今天在一起了嗎、遲睡吐泡泡.o0、arrivederci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橘小兔 13瓶;砂皮狂魔鼠尾草 7瓶;螢月 4瓶;dawn、丹曦v 3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番外二:十八年前·付靳  番外二  “孤兒!”  話音剛落,喊話這人就被一手揪起,狠狠往地上扔去。  都等不及他回神,付靳拳頭便跟了上去——  周圍一地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年輕男孩兒,見狀硬著頭皮上前幫忙,場麵很快發展成大混戰。  “付鍋!哎呀付鍋!”張威驚叫,“別打啦!再打你爸爸就打洗你啦!”  付靳一個個處理掉那些撲上來的人,最後拎著那個嘴賤玩意兒的腦袋,從地上起來。  “他不是我爸,我沒爸。”付靳朝張威道。  “靄呀,這不係…”張威想勸,被付靳一記森冷的眼刀殺住了嘴。  不愧是飛來嶼一哥,真的嚇人。  “對…對不起,付哥,是我嘴賤。”付靳手裏提溜的人邊講話邊吐血泡,估計是牙給揍崩了。  付靳這會兒隻覺得特別沒勁兒,手一鬆,那人連滾帶爬地逃向他的同伴。  “別讓我再看見你。”付靳說完,徑直走了。  張威屁顛屁顛跟了一路:“付鍋上不上網?我們一起打遊戲哇!”  “不。”付靳拒絕。  他腿長,走得極快,張威得靠跑的才跟得上。  剛打的這架挺狠,但付靳身上愣是沒幾道傷,衣服和臉都幹幹淨淨的。  “你最近怎磨了哇?和老付醫森吵架了哇?”張威哪壺不開提哪壺。  付靳沒答話,走進和峰廣場的小賣部,買了瓶冰汽水就開始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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