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沒等安瑨回答,掛了電話。    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安瑨再看看薛詠,想到邢燁然要來接他,忍不住想,薛詠這個樣子,要是被帶走,豈不是被人為所欲為?    他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能讓薛詠被邢燁然帶走。    安瑨把薛詠扶到酒吧樓上他自己有時候會住的空臥室,把薛詠放在床上,衣服鞋子都沒幫他脫。正巧薛詠的手機也沒電關機了。    等安瑨下樓回到吧台,沒過幾分鍾,邢燁然就行色匆匆地過來了。    安瑨差點沒認出來,邢燁然完全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毛頭小子,長相身高還是那樣,身材結實了許多,衣著氣質都成熟許多。    邢燁然草草掃視一圈酒吧座位,沒看到薛詠,問安瑨:“薛詠呢?”    安瑨眼都不眨地撒謊:“不知道啊,他剛剛走了。就幾分鍾之前。”    邢燁然本來就拿不準薛詠是不是故意不接自己電話,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是以沒有懷疑安瑨說的話,飛快地說了聲“謝謝”,然後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邢燁然沿著從酒吧離開後回家的路找回去,一直走到小區,也沒見到人,問了一下小區門口值班的保安,沒說見到邢燁然。    邢燁然想,會不會是薛詠喝醉了走錯路?於是又折回去找人。    他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四處找薛詠。    怎麽找都找不到。    打電話又提示他已關機。    邢燁然有些擔心薛詠會不會是酩酊大醉被人撿屍了?這個可能性太小了,他就是喝醉了也不會被占便宜。    大概隻是找了家酒店住一晚?    沒道理啊,為什麽不回家呢?    邢燁然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回了小區。    薛詠沒回來。    他用薛詠給的鑰匙打開門,站在空蕩蕩的客廳。    這個家變得太冷清了。    以前他們住在一起的時候,每天都熱熱鬧鬧的,充滿了煙火氣,而今冷鍋冷灶,落滿灰塵,廚房的舊鐵架都生鏽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給薛詠打電話,打到手機發燙,電量所剩無幾: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對不起……”    邢燁然走到雜物間,有一個紙箱開著,大哥的照片被放在地上。    聲孔裏機械刻板的女聲還在複述:“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邢燁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張照片。    像是壓下來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麻木地把撥出的通話給掐了。    屋裏便瞬間變得死寂無聲。    邢燁然走過去,頹唐地坐在地上,看著零散在地上的遺物,想象著薛詠把玩這些東西的樣子。他把相冊拿起來,望著相冊上的親哥,盯了幾分鍾,然後神經質地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停了下來。    “一回來就來睹物思人嗎?他就這麽愛你嗎?”    話音未落,邢燁然猛地一擲,把相框砸到牆上,玻璃碎裂迸射,散落一地。    他坐在地上,盯著照片,像是空氣稀薄似的不停深呼吸。    沒有觀眾,沒有對手,真是荒唐,這隻是他個人的發瘋獨角戲。    過了不知多久,他才複歸表麵的冷靜,像在與他大哥挑釁,輕聲說:“你等著吧。”    ~~~    薛詠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來,發現自己在陌生的房間。    他懵了一下,宿醉還在使他頭疼。這連著宿醉兩天,誰熬得住?    身上的衣服鞋子全都還穿著,摸了下身上的東西都還在,手機沒電了。薛詠去衛生間用水潑了把臉,走出房間,發現這還是在酒吧。    這個點還沒開店,服務員正在打掃衛生,薛詠問服務員借了充電線。    充了十分鍾,手機重新開機。    未接來電處有三百多通邢燁然打的電話,看得薛詠直覺得頭皮發麻。    薛詠趕緊撥回去,邢燁然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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