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薛詠盤靚條順脾氣好,還獨身到現在,敢情是英年早婚還當了鰥夫,這明顯是還對前任無法忘卻吧。    薛詠不會忘了邢文彬,但也不是為此而潔身自好,單純就是沒空。    同寢室的室友去拿信件,在係郵箱裏發現一張寄給薛詠的明信片,給他帶過來:“師兄,你國外的朋友又給你寄明信片了。”    薛詠隨手接過明信片,心下了然。    這張明信片正麵印著風景照,連綿起伏的雪山,隻有灰白藍三色,下麵用黑色油漆筆寫著地點的英文:jacksonhole.wyoming    字跡很漂亮。    背後貼了郵票和收發人地址,發件人的名字隻落款為y。    但薛詠知道這是誰寄的。    除了邢燁然還能有誰呢?    邢燁然每個月都會給他寄一張明信片,從前兩年開始變成邢燁然用自己拍攝的照片做的明信片。    一句話都不留,甚至連落款都一直語焉不詳。    薛詠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鐵盒子,把這張明信片放進去,裏麵有一摞相同筆跡的明信片。    知道邢燁然現在過得很好他就放心了。    畢竟是他養了四年的孩子,他偷偷找安瑨打聽過邢燁然出國以後的事情,聽說邢燁然考上了一所名校,讀金融相關專業。    薛詠覺得聽上去就感覺金燦燦。    合該如此。那孩子本來就應當是天之驕子。    七夕當天。    剛過淩晨零點,薛詠收到第一條生日祝福消息,是蘇俞發給他的,蘇俞還說給他買禮物了,讓他明天記得收快遞。    蘇俞本科跟他研究生就讀的學校同校,他考這學校還得虧蘇俞幫他聯絡打聽,去年蘇俞還沒畢業,他們還能三五不時地聚一聚。    蘇俞大四畢業以後已經參加工作,他爸做了一場九死一生的大手術,命是保下來了,但是也失去了勞動能力,家裏坐吃山空不是個法子,他現在是個小摳門,鑽錢眼子裏。薛詠收他的禮物還很不好意思,都還一份禮回去。    然後陸陸續續收到很多老朋友發的祝福,薛詠人緣好,生日又在比較特殊的日子,大夥都記得。    薛詠把收到的都回複了,然後去睡覺。    第二天一早,禮物送到,是汽車模型。    薛詠挺喜歡地把玩了一會兒,放在了書架上,有一排書架專門放這些心愛的各種機械模型,他愛死了。    今年的七夕節恰好是周六,放假,同寢室的男生都起了個早,洗臉洗澡換衣服風騷地出門陪女朋友。    薛詠還在想今天去食堂打飯吃什麽好,就收到一個同學打開的電話:“師兄,我車突然壞了,你能不能過來幫忙看下有什麽毛病?”    薛詠一口答應下來,他拿出自己的灰藍色工裝服穿上,略長的頭發在後腦紮了個小揪,提上他的工具包出門去了,他偶爾借點幫同學修車的活兒,能修就修,不能修就建議去大修車店,不收錢。    他的衣服手套都是舊的,沾上機車油以後洗不幹淨,一道道淡淡的黑痕,他身材好,穿衣顯瘦,跟衣架子似的,穿他身上反而顯得時髦。    薛詠騎上他的摩托車出門,沒幾分鍾就到了。    需要修理的車停在附近的醫科大學旁邊,這哥們談了個學醫的女朋友,今天本來打算帶女朋友去約會,火急火燎的。    薛詠把他的機車往路邊一停,那叫一個拉風,引得路過的女生紛紛側目。    薛詠提著修理包過來:“我不能保證我一定能修好了。”    那哥們說:“沒事,沒事,修壞了算我了。”    時近中午,氣溫慢慢上升,他嫌熱了,把上衣外套脫了綁在腰上,露出肌肉結實、骨肉勻停的上身,再配上他觀音花臂,太辣又禁-欲。    實在太熱,就算在樹蔭下,薛詠也被熱得直冒汗,額頭鬢邊汗珠滾落,前襟後背也都汗濕了。    男同學在一旁一邊等他修車一邊跟他聊天:    “……我女朋友說他們學校最近來了a國的醫學生交流學習,她天天給我念叨人家多麽紳士多麽體貼……”    “後來有天我我接我女朋友,正好遇上了,好家夥,那小白臉長得……”    “當男醫生真好,那麽多女人上趕著倒貼。”    薛詠隨口應幾句。    男同學無可無不可地隨便說:“師兄,我覺得你長得也帥,成績又好,還有房有車,你怎麽就不談一個呢?不寂寞嗎?”    薛詠說:“不寂寞,讀書很有意思。”    他一直就沒想過不找對象,隻是沒有合適的。    後來安瑨帶他進圈,給他介紹,也沒瞧上眼的。    你說這些人為什麽非要關心他找不找對象呢?他不找對象他也過得很充實啊。薛詠躺在車底想一邊修一邊想。    突然一陣丁零當啷地響。    有人路過,踢到他的工具了。    薛詠皺了皺眉,從車底爬出來。    望向這幾個醫學院的學生。    先是看到他們的腳,其中有雙褐色男士皮鞋顯得格格不入,沿著午夜藍細條紋、垂墜筆直、沒有一絲折痕的褲管往上去,腰間的腰帶,腕上的手表,領口的領針,最後是臉龐,一張英俊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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