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氣哦。 薛詠可不管他氣不氣, 老老實實地跟同學道歉跟老師道歉。語氣誠懇,態度真摯,一點都不像是傳說中的地痞流氓。把蘇俞迷壞了, 邢燁然見他那樣就來氣。 終於把人領走了。 晚上還有晚自習, 時間不夠回家吃飯,薛詠帶他在學校附近的小餐館湊合吃頓晚飯。 邢燁然全程不跟他說話,可不是被氣壞了? 薛詠看他埋頭吃飯,恨不得把骨頭都嚼碎那勁兒,實在是好笑:“幹什麽呢?跟我生氣啊?” 邢燁然指責他:“你胳膊肘往外拐。” 薛詠往桌上筷子一拍:“不然呢?不然我幫著你再把人揍一頓?誰讓你欺負人還被抓到的?” 邢燁然反問:“那不被抓到就行了嗎?” 薛詠說:“那個小同學跟個小姑娘似的,你欺負他幹什麽啊?一看就打不過你, 有意思嗎?他哪招你惹你啊?我的原則是人不犯我, 我不犯人。我覺得你也不是無緣無故欺負人的孩子,你為什麽打他啊?” 邢燁然瞟了他一眼, 甕聲甕氣地說:“他非讓我把你介紹給他。” 薛詠一下沒明白:“啊?不就讓你介紹一下嗎?” 邢燁然著急了:“是普通的那種介紹嗎?他是想泡你呢!沒覺得他一看就是個同性戀嗎??” 薛詠一拍大腿, 恍然大悟:“哦!我說呢……哈哈,他才幾歲啊?你急什麽啊?真介紹了我也看不上他啊。” 薛詠看不看得上蘇俞是一回事, 有沒有人覬覦薛詠是另一回事。 這就像是你發現自己的地盤裏看到了一隻蟑螂。 往往意味著已經有許多許多你沒看到的蟑螂在各種角落躲著了。 薛詠瞧不上蘇俞他能不知道嗎?可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心口冒火。 邢燁然火冒三丈地說:“那他都挑釁到我頭上了, 這能忍嗎?!難道因為他菜我就不揍他啊?你還幫著他, 你沒瞧見在辦公室的時候, 他躲你背後還跟我得意, 我都快氣死了。那個小賤人,之前他還散播謠言,跟人說你是黑-社-會,還說你殺人坐牢。” 邢燁然很少背後講人壞話,今天也不知為什麽這樣尖酸刻薄,不遺餘力地在薛詠麵前詆毀蘇俞,不能讓薛詠對蘇俞有一丁點好感。 知道自己被造謠,薛詠卻像是事不關己,他灌一大口啤酒,隻覺得小朋友這樣吵架打架像菜雞互啄一樣可愛,笑笑說:“那你和他吵吵架,你別打他呀,他跟個小姑娘似的,打女人不丟人啊?” 聽到這,邢燁然憋不住,也忍不住笑了。 邢燁然說:“我那能算是打他嗎?我隻是把他的頭按到水龍頭底下衝一衝而已。你上學的時候就不打架不闖禍啊?你還教育我呢。” 薛詠理直氣壯地說:“我打啊。但是我學渣啊,我定位就是小混混,怎麽能不打架?但我們然然不同啊,我們然然是小狀元!” 邢燁然被哄得身心舒服,臉頰飛紅:“古代考狀元還得講究文武兼備呢。” 薛詠看他總算是呼嚕順毛了,給他夾了個紅燒雞腿,說:“我怎麽教你的?我讓你平時就當一塊沉默的石頭,你倒好,四處砸人。是我教錯了。我是石頭,你不是,你是一塊璞玉。石頭拿去砸人砸了也就砸了,但一塊玉拿去砸人,可不是虧本嗎?” “然然,而且啊,你也別老跟我學,學得像個小流氓一樣。學校老師對你印象能好?這又不是什麽好事兒,你要學也跟你哥學啊,多學學你哥。” 邢燁然笑著笑著就愣住了,他曾經是把大哥當成模範,想要成為大哥那樣成熟可靠的人。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份憧憬就慢慢淡了,他把全部都目光都放在薛詠身上。 邢燁然不知為什麽心裏泛酸:“我哥就那麽好啊?整天把我哥掛在嘴邊,讓我跟我哥學,我哥也沒那麽好吧。你把他當成宇宙全人一樣。” 薛詠竟然毫不猶豫地點頭:“是啊,你哥在我心裏就是完美的。” 邢燁然莫名來氣,比對蘇俞還要生氣。 邢燁然腦子一熱,脫口而出:“我哥在你之前還談過好多男朋友你也覺得他是完美的嗎?” 薛詠:“那有什麽的?在一起以後一心一意不就好了。” “你幹什麽這麽看著我?你生什麽氣啊?” “我這不是誇你哥嗎?以前你誇得比我還厲害呢,你居然生氣了。” 薛詠真是莫名其妙一頭霧水。 大概青春期的小孩子就是這樣心思莫測吧。 薛詠看邢燁然氣成這樣,還不得跟他鬧幾天別扭? 結果晚上放學回家,邢燁然洗了腳又往他被窩裏鑽,頤指氣使:“給我捏腿。” 薛詠覺得不能再慣著他,拒絕說:“不捏,我們在冷戰。你嚴肅點。” 還趕他:“我今天不給你捏腿,你回自己房間睡覺去。” 邢燁然被他拎住被窩,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冷冷盯著他,靜默地發怒。 薛詠不看他,自顧自地閉眼睡覺了,聽見邢燁然趿拉著拖鞋離開的聲音。 馬上進入了考試月。 在三天一小考十天一大考的頻率中,時間飛速流逝。 蘇俞沒敢再惹邢燁然,倒是經常想跟他搭話。 邢燁然快煩死蘇俞了,一看到蘇俞就想揍他。但這家夥又打不得。隻好見了他就繞道。 一學期下來,班上的各種小團體也分得差不多了,該抱團的全抱好了。 邢燁然和蘇俞都屬於被分剩下的孤家寡人。 邢燁然成績好,同時也狂,還是流氓作風,平日裏有同學拿題目去問他,他可沒那麽閑工夫助人為樂。誰接近他都得被凍著,所以到現在連個朋友都沒交上,他本人並不為此感到沮喪,他還不稀罕這小屁孩一起玩。至於蘇俞為什麽被孤立,原因就更加顯而易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