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詠也終於可以安心讀書,為他的自學大專文憑備考,這一年間發生許多事,又要幹活賺錢,又要照顧小朋友,他都沒什麽空看書。 十月就要考試了。 薛詠打開書本,還是覺得跟看天書似的,一頭霧水。 他撓撓頭,寫題。 這怎麽考呀?? 薛詠本來估摸著,這高中剛開學,上課和作業都多,又新鮮,邢燁然一定會交上新朋友,一定沒空黏著他了。 沒想到一到周末,邢燁然就窩在家裏,又變成他的跟腳狗。 薛詠就納悶了:“你不和同學一起出去玩嗎?天氣這麽好,你和同學去玩吧。我給你二十塊零花錢。” 他是真的想把邢燁然哄出去,邢燁然這樣黏他身邊,他都不好意思把練習題拿出來做。 邢燁然心中疑竇叢生:“我不出去玩。我要和你一起出去玩。” 薛詠說:“哎呀,你別鬧了,我要幹活啊。” 邢燁然從善如流:“那我幫你幹活。” 他躍躍欲試:“要幹什麽?切菜還是串串還是做辣椒醬、蒜蓉醬??” 薛詠對上他亮晶晶的眼睛,真的難以說出拒絕的話,摸摸他的頭:“不用總惦記著幫我幹活,以後等你長大了,你就是想去玩都沒空玩,趁著現在還有空,和同學多出去玩嘛。你在學校有交到新朋友嗎?” 邢燁然斬釘截鐵地說:“沒有。我不想和他們玩,太幼稚太膚淺了。” 薛詠心底不禁浮出一絲憂慮。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邢燁然跟著他,成天和他那群流浪混子朋友接觸,與菲菲關係都不錯,卻和正正經經、清清白白的其他同齡人玩不來。 薛詠猶豫著說:“你別總是和像我這樣的人混在一起……其實,對你不好的。” 邢燁然立即拉下臉:“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別這麽說,你可好了。” 薛詠搖了搖頭,老實地說:“那我還是對自己的社會地位有點逼數的,我就一剛從下水道爬上來的老鼠。” 邢燁然比薛詠自己還著急生氣:“你怎麽這麽說自己?” 薛詠說:“以前我倆還不熟的時候,你不也是這麽看待我的嗎?” 邢燁然懊惱極了:“你又提以前的事!你別記在心上了,我那時候是個大傻逼行了嗎?你就當我以前說的話全是放屁!” 薛詠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笑完,薛詠仍對他說:“我還是覺得你該和那些家世好的同學一起玩,少和來找我的叔叔哥哥玩,知道嗎?” 邢燁然:“我也沒和他們玩,我就想和你玩。” 就算邢燁然再可愛,薛詠也不免有點煩他了,怎麽這麽愛跟?像一隻太過黏人的小狗崽,非要跑來蹭你腳讓你陪他玩,不要做正事啦? 恨不得每時每刻貼在你腳邊,一不注意還會踩到他。 薛詠想了想,隻好演技拙劣地打了個哈欠,說:“最近太累了,我想再多補補覺,我回房間睡了。” 說完,回臥室,鎖上門,看書,寫題。 邢燁然隻能幹看著主臥的門瞪眼。 邢燁然以為薛詠是真累,他心疼薛詠,沒閑著,麻利地把薛詠晚上出攤前的準備活兒給做了。弄完已經三四點了。 邢燁然覺得薛詠也該睡夠了,敲門想把人叫起來。 薛詠說:“我還是很累,讓我再睡會兒。” 邢燁然“哦”了一聲,忍不住嘀咕:“什麽時候這麽懶了……” 他貼近門仔細聽裏麵的動靜,總覺得薛詠沒在睡覺,好像在幹別的。 邢燁然本來就直覺敏銳。 薛詠一次兩次騙他還好,次數多了,邢燁然確定,薛詠絕對有什麽事故意瞞著他。 太不爽了。 第22章 小老師 【第二十二章】 薛詠輟學前不算差生,但成績也稱不上優異,隻能說中規中矩。如果有機會重新做一次選擇,他依然會選擇輟學,對當時的他來說,放棄學業去打工就是性價比最高的選擇。 假如他腦子有邢家兄弟那麽靈光,那他絕對不會輟學的。 他十六歲開始打工,好多年不讀書了。 這次考大專的契機,還是因為先前被邢燁然舉報到辭職,後來找新工作又一黃再黃,當時也不是找工作的好時機,邢文彬溫溫柔柔地對他說:“要麽先別找了。年過了春招再去找工作。我養你嘛,沒關係的。” 薛詠在家裏憋不住,十分暴躁。 於是邢文彬給他準備了一摞書,說:“小詠,趁這個在家的機會,你也可以試試撿起學業,你才二十一歲,還很年輕,現在重新開始讀書也不晚啊。我們先考個大專文憑。” 讓他打架他不怕,讓他讀書他慫得一批,薛詠發愁地說:“我能行嗎?我都好多年沒讀書了。” 邢文彬鼓勵他說:“你當然可以啊。小詠很聰明的,又專心,又能吃苦,肯定能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