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7年,初一,寒潮到來,自北漠至南海,大幅度降溫。中原地區降到零下十度。伴隨著大雪,一夜之間,大地銀裝素裹,積雪一尺多厚。


    瓊玉暗夜舞,銀輝映新年。


    歡樂到午夜才睡的人們,天明起來,迎來的不是風和日麗,而是凜冽的陽風。太陽出來了,卻毫無暖意,猶如隔了一層阻擋一樣的,可以肉眼直視,五點也不覺得刺眼。北風強勁的刮著,呼嘯著,發出嗚嗚的風聲。吹落樹枝上,屋簷上的積雪,碎如粉沫滿天攪飛。飛雪填滿了溝渠,掩埋了路徑。


    天地異變,可人們卻一點也沒有感覺什麽,隻以為是天氣變化,在這冬天屬於正常現象。


    早飯後,葉宇帶著孩子們出門,清理路上的積雪。五個孩子手裏也拿著一把小鏟子,有模有樣的除雪。可沒幾下就玩鬧了起來。


    “屎殼郎撞門—一股勁。”何嫻笑道。孩子們哪有那個耐心幫著除雪。


    “小乾,別向雪裏拱,奶奶的,小震也跟著學。看,沒影了吧。”楊英跟在後麵,吵吵著,卻不去拉,“孩子多了就是難管,真會鬧騰。”


    “這就嫌多了,豔兒下個月就生了,又來四個,到時候一大群,還不鬧煩了。”何嫻說。


    “不怕多,咯咯,一隻胳膊抱倆。”楊英歡聲的說,“小巽別去,跟你爸後麵鏟雪去。”


    一路來到老家。清理門前和院裏的積雪,堆成高高的兩個雪堆。閑來無事,修飾成兩尊雪人。


    村裏人都出門清理積雪,連成路徑,奔走著到各家拜年。


    積雪阻斷了道路,可鄰村的準弟子們仍然踏雪而來,給葉宇拜年。葉莊熱鬧起來,歡笑聲,呼喝聲,增添了許多人氣。


    大雪封路,國道上斷絕了車輛,路政車在清理著路麵的積雪,揚起一道雪瀑緩慢向前。


    葉宇帶著一群孩子清理葉莊路上的積雪,杏林院值守弟子帶著學徒清理院內的積雪,推到院前的河中。不到中午,便砌成幾米高的雪牆。


    新年午餐照常在村委會舉行,年前便準備好了飯菜,熱的熱炒的炒,備齊了二十桌。葉家全族隻占了十五桌,另五桌是招待杏林院的弟子和學徒。另外還燒了一大鍋雜燴菜,送給沒有回家的病人及家屬。


    吃飯談事,發放獎勵。葉家人今年的成就更多一些。


    有了孩子,葉宇也沒有時間和心情獨自玩樂,哪也去不了,帶著孩子在杏林院裏,在葉莊,在聖苑,跑來跑去。孩子們對雪景無比的喜歡,小小的身體裏有著使不完的勁,玩起來沒完沒了,到處跑,葉宇隻得到處追著。何大娘放心的沒有過來管,在家陪陳豔說話。


    初二,天氣更冷,樹上掛著雪枵,陽光照耀之下,銀光閃閃。宛如夢幻世界。


    河麵上積雪變成了冰,踩在上麵咯咯吱吱的響。


    因路麵結冰,無法開車,騎自行車,但再大的雪也擋不住人們的腳步,回娘家,是必須的。


    “到姥姥家,別忘了先跪下磕頭。姥姥會給你們一人一個紅包,用來買果果吃。”何嫻交代著四個孩子。


    一周歲多了,會走,會說話,一個個古靈精怪的,調皮搗蛋,難管得很。


    楊英當奶奶的不管,陳豔當媽的縱容,葉宇當爹的更是教著調皮。美其名曰保留天性。


    葉宇把禮物和人收進空間中,轉瞬間來到陳家門外。


    “喊姥姥,開門。”


    四個孩子爭先恐後,邊喊著姥姥,邊踢著大門。


    “來啦,來啦,一群小搗蛋猴。”程瑩一邊罵著,歡喜的打開大門,“來這麽早,冷不冷啊,快進家裏來,別凍著。”


    “姥姥,新年安好。”四個孩子並排著跪在大門口,“姥姥給紅包包。”


    “快起來,地上還有冰呢。給,一人一個。”程瑩掏出紅包。


    四個孩子一人搶到一個,放進兜裏。歪歪扭扭的跑進院裏。


    冷清的陳家,一下變得熱鬧起來。大人喊小孩子叫,爭一個玩具就會打起來。


    葉宇也不管,和陳爸說話。陳豔也不問,把禮物放好,收拾閑雜物品。程瑩成了保姆,哄哄這個,說說那個。不一會,把整潔的家院弄得淩亂。


    “虧得我隻生養了一個,要不然不得鬧翻天。小震,別爬櫃子,拉倒了會砸著的。”程瑩連忙跑過去,把陳震抱下來。


    “哎唷,別扯。小坤你是女孩子,別學著調皮。扯壞了,外公會打你的。”


    什麽名畫,古董,在孩子眼裏全是玩具,弄壞了還有別的。


    一群孩子到來,高興是高興的,卻會惹禍,前幾次來都會弄毀幾樣東西。不得不步步跟著,生怕磕著碰著,弄壞了東西。


    孩子們終於找到好玩的東西,一人拿著一根木棍,戳池裏的魚。魚亂竄亂跳,孩子們玩得咯咯直笑。


    陳豔收拾好東西,“小乾,小坤,小震,小巽,跟媽媽出去玩啦。”挺著大肚子,寬大的外衣也遮不住形體。


    “豔兒,別出去亂走了,路上滑。”


    “沒事的,媽。我聽見麗姐在村委那裏說話呢。”


    四個孩子圍在身邊,這裏摸摸,那裏捅捅,厚厚的羽絨服包裹著,如四個絨球。


    初二回門,陳莊顯得更熱鬧。村委會聚集了許多人。村裏的男女老少,外嫁的閨女,都來這裏聚會說話。


    陳豔的到來,引起人們的歡迎,身份的變化,陳莊人並不多看重,而是感激陳豔對陳莊的幫助,尊敬陳豔無私的品德。


    “沒看到你們的車進莊啊,什麽時候來到的?”村長大伯慈祥的問。


    “路上不能開車,走著來的。”


    嬸子大娘一大群,圍住陳豔親熱的不得了。因為路上難行,回門的沒有幾個,隻見到陳麗。


    “麗姐,沒帶孩子來?”


    “沒有,我自己來的。”陳麗看著四個亂跑的孩子,“孩子真可愛,帶孩子辛苦吧?”


    “有媽和何大娘幫著,我不太問孩子事。”陳豔說,“麗姐的三兒有五六個月了吧?還喂奶嗎?”


    “不喂了,上次聽你說,上個月就掐掉了。”陳麗說,“燕子,我不想要孩子了,又不想做手術,你懂得醫術,有好的方法嗎?”


    陳豔笑笑,伸指在陳麗額頭點了一下,一段信息傳到陳麗腦中。“不要隨便外傳。”


    “這麽容易的啊,真是奇妙。謝謝燕子。”


    對於陳豔的能耐,接觸的人都不會感到驚訝,再神奇的事也當作平常。


    四個孩子也不怕生,和陳家的大人孩子互動,玩得很高興。葉家的孩子少,聖苑中也沒多少玩伴,見到這麽多人,不覺興起。陳豔陪著長輩們談話,也不急著回去,讓孩子自由的玩個盡興。


    別看隻一歲多,和四五歲的孩子也可以互動,說話很是清晰明白,智力上不差。


    “燕子的孩子是怎麽教育的,這麽小就懂得好多道理,跟八九歲的孩子一樣。你聽聽這孩子咋說的,花生吃十幾顆就好了,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大娘驚奇的說道。


    吃的,玩的,大人們不時的逗著,四個孩子玩得高興,直到程瑩來喊,才回家吃飯。


    吃了好多零食,正式吃飯的時候反而不吃了,程瑩也不追著喂,這也是養成的習慣,不想吃硬喂,下次還會這樣,影響孩子的食欲。孩子們亂跑,四個大人吃飯說話。


    葉宇和陳爸談著談著便說到了博物館,現在陳德玄全部心思都在古物上,不管世事。


    現在的博物館,規模一再擴大,原來的幾座大樓已不能擺放開。於是,葉宇在主樓的內部布置了一處空間,內部方圓百裏,入口布置了一座迷幻陣,進入其中,還以為是轉入另一個房屋,並不覺得是進入一個新的空間中。


    近一年來收到的藝術品運進了空間中,三千六百萬件,擺滿了幾十座建築。


    徹底成為了國家超級博物館。為方便人們參觀,外麵的道路拓寬,還在平鎮東麵興建了一座飛機場。


    工作人員不斷增加,達到了三萬多人。中原文物博物館學專業大學由全國十幾座著名院校組成,成立新的文博專業學院,定址在鵬城西平鎮東,德玄博物館成為專業學習的基地。


    “入口太小,難以運進建築材料,依靠空間內的材料,隻能建普通的房子。”


    “空間是封閉性的,文物盡量的不受汙染的腐蝕。爸可以叫一些修士幫你建房子,開石頭,壘成堡壘式的古建築,更顯古老底蘊。”


    “這個法好。”陳德玄從沒想過利用修士,隻想著建現代建築。


    “爸管理博物館,也多抽時間修煉,我爸憶達到玄丹四層了,您才一層,達到玄丹快半年了吧,幾乎沒有進步。”


    “沒有放鬆,隻是找不到進步的路徑。我最近從古物中找到一些門路,書寫道法符篆,可以當作以後修行的方向。”


    “符篆?這個我們還沒有研究過,傳說中的道符,一直以為是虛構的東西,也許真的有作用?”


    “怎麽沒作用,不是假的。我在收藏的一張符篆中就發現了一絲玄妙,似乎能勾動人的心神。”


    “真的?吃過飯,我們一起研究一下。”


    陳德玄等不及,直接從臥室裏把那張專門收藏的符篆拿出來,“看看,就是這一張。上麵還標著喚魂符。”


    葉宇接過來,掃視著。隱約中感應到圖中含有一絲勾連天地的含義。


    放下筷子,心神不由沉入其中。良久,葉宇抬起頭來,說道:“道家符咒術,倒是暗含玄妙。”


    “所以,我搜集了古代道家的符咒全集,逐一研究,雖也明白每一種的畫法和意思,卻看不透它的真義。”陳德玄拿過一本道法符篆全集遞給葉宇。


    葉宇把陳爸拉入空間,兩人一同研究符咒。有畫法及作用介紹,卻沒有解釋為什麽這樣畫,仿佛是杜撰出來的,騙人的鬼畫符,製作道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除病災禍鬼,名稱倒是不少。從一些較為古老的符咒畫中,倒是能看出些真義,大多的畫符沒點意思,便是後來者的胡塗亂畫了。歸納出十幾種,從中找出規律,揣摩它的含義。梳理出十六條法則來。依照這樣法則認識,再去畫一些偏頗的畫符,發現隻是有些地方畫錯,修正之後,真的有些作用了。


    “十六,不成整體,應該還有後續,四十九道才滿天衍之數。”


    “有方向就不難,謝謝小宇。”


    “爸以符入道,成就玄尊,正合您的字。”葉宇鼓勵道。


    “但願如此,我收了十幾名愛好收藏的學生,你把他們引入修行,我正好把玄學教給他們。”


    “行,等他們來齊了,我便過來。”葉宇答應道。


    “天地異變,這些物品也要轉移走吧?不然會被腐蝕的。”陳德玄擔心地說。


    “把外麵的東西移進小空間裏就行了。不會受影響。”葉宇說。


    “可是,人不能在這裏,無法進行研究了。”


    “你就隻想著古物,正好換個腦子不行啊。”程瑩氣道。


    陪著爸媽說了一會話,陳豔便提出回去。現在經常的來來往往的,也不覺得稀罕,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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