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夜十點,兩輛轎車開出學校,離開宋城,轉上北去的國道。兩人出門時不時的和同學打著招呼,好多人看到兩人開著兩輛車離開。幾位部長也接到通知,說是回家一趟,十六回來。


    葉宇在前,控製著車速,陳豔聽話的跟在後麵保持二百米的距離。輕車熟路,估計到天亮時分就可以到家了。用不著太過著急。之所以開兩輛車走,是想把車送回家一輛。


    穿山過江,平均車速在一百以上,八個小時來到了平鎮。經過淮城時,加油,休息了一會。


    早晨六點,黎明前最黑暗的時段。夜幕籠罩下的小鎮一片安靜,北風吹起地上的塵土和各種紙片垃圾袋,車燈前一片迷茫。還是不注意環境衛生啊,葉宇歎了口氣,打方向轉入回家的石子路。


    停在家門口,從車裏出來。


    “又忘了穿厚衣服了。從春入冬,真是冷啊。”


    “我有貂袍,嘻嘻,一點也覺得冷,讓你馬虎。”陳豔穿著白色的貂衣,從車裏拿出一件大衣,給葉宇披上。


    “還是夫人細心。”葉宇趕緊穿上。


    “要不然,要我有什麽用啊。”


    屋裏亮起微弱的燭光,“是小宇豔兒嗎?”媽在屋裏喊道。


    “是啊,媽。我們到家了。”陳豔應道。


    一道手電光從屋裏照出,爸披著棉衣,打開大門。


    “這麽急著回家,有啥事嗎?”


    “沒有啥事,一切正常。”葉宇說道。


    一起來到屋裏,媽也起來,“電話裏不是說八點才到的嗎?又是豔兒開的車?”


    “這次不是,宇在前引路,我跟在後麵的,不讓我在前。路上車少,暢通。”陳豔說,“家裏還是這麽冷,有熱水嗎?”


    “桌下麵。我這就給你們下麵條,先吃,跑了一夜,又累又餓的。”媽說著,來不及多問,趕緊去了廚房。


    “在學校也沒啥事,想著十五還是在家過,所以就回來了。”葉宇對爸說。


    “臭小子,別耍嘴了。我還不知道你的。你們是對的,其它事可以交給別人,修煉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我這幾天在你媽的督促下,進步很大,已經達到練氣八層了。昨天德玄和我一起去你外公家,看他煉製藥丸。德玄兩人也達到八層。”


    “進步挺快。注意練習功法,身體更重要。”


    “所以我和德玄去跟你外公學,你們的兩位媽媽在一起練習。”


    休息了一會,媽端來兩碗麵條,兩人接過,吹著氣,吸溜著。喝完麵條,身上暖和了。


    “怎麽沒有電啊?”


    “說是年前我們鎮用電超標,現在開始限電,隻在傍晚通電兩小時。”


    “新型農村建成,國家的基礎建設跟不上啊。”葉宇感慨了一句。


    “慢慢的來,大水電站不是建成了嗎。”


    “遠程輸送技術還有缺陷,”葉宇說,“回去我就組織研究室,專門研究農村電力設施。”


    “別想那麽遠的事,一個小民操心這麽多的事幹嗎。發展要有一個過程,不然是不完美的。”媽說,“快說,回來做什麽大事?”


    “當然是大事。”葉宇說,“爸在家吧,我們去外公家,看看能不能煉出真正的丹藥出來。”


    “采到真正的靈草了?”媽眼裏閃爍著智慧的光彩,“讓我看看。”


    陳豔到車上拿來藥盒,一株株的靈藥分別的排在其中。媽小心的拿起,嗅嗅,“唉,傳說中的靈材啊。當年要有這株蛇骨藤,你姥姥也不會斷了經脈無法恢複。”


    “您認得?”葉宇問。


    “認得幾種,以前也是見過,隨著中藥的沒落,這種高級的靈材幾乎消失了。因為沒人采,采到手也賣不到高價,而且也很少有人會煉製。上次在烏鎮買來的藥材,偶爾也能挑出幾株高級的靈材,采藥人不認得,隻當作普通藥材了。”媽說,“事不宜遲,馬上去你外公家,別浪費了藥效。”


    說走就走。天色微明,來到了外公家。


    外公接到電話,早就起來,大門打開,正在鍛煉身體。


    車子直接開進院裏。


    姥姥也早起在鍛煉。


    葉宇看到姥姥,挺直的身體,矯健的步伐,仿佛年輕了許多。


    “姥姥,腿好了?”


    “好了,經絡雖沒有全續上,不影響走路。”姥姥高興地說,“大十五的,什麽事這麽急?”


    “姥姥,認得這個不?”葉宇從車上取下一個包,小心的放在車頭,從中拿起一塊,送到姥姥麵前。


    姥姥疑惑地接過,卻沒有出乎葉宇預料的驚訝,好像不覺得冰冷,一塊如雞蛋大小的晶瑩的靈石被姥姥緊緊的握在手心,隻見從靈石中散出一股白霧,不見散開,而是直接透入姥姥的手心裏。姥姥直直的站著,半閉著雙眼,一股股白霧進入手心,通過胳膊傳導身體內。


    幾分鍾,一塊晶瑩的石頭散去靈性,恢複成原來的灰色,散成粉沫從手中落下。


    “姥姥。”葉宇看到姥姥睜開眼,喊道。


    “靈石,一點不錯,而且還是水靈石。水性柔順,滋潤。早年我見到過一塊金性靈石,可惜它太過銳利,沒等我吸收完就消散了。這種東西不能離開原產地太久,靈性會逐漸消散,成為無用的石頭。”姥姥說,“在哪取的?有多少?”


    “有上百塊吧。帶回來一半。”葉宇說,“可以直接吸收嗎?”


    “隻是凝結的靈氣罷了。算不得多好的東西。主要是這種東西多是單屬性的,豔兒可以多吸收一些,你就不行了,會造成五行不穩。還是慢慢的吸收自然的靈氣吧。”


    “這樣啊。我還以為多了不起的東西呢。這是豔在穀中的潭邊采的,我也見到了,卻沒在意。”


    “靈物也要有識貨的人才會出現。”姥姥說。


    外公則不在意姥姥和葉宇的對話,專注的一株株的查看著靈材。


    “回天仙草,竟然真的有!接骨藤,玄冰草,玉水仙,流月花,銀絲花,龜血木,鳳靈草,星光草----”一個個名稱從外公嘴裏叫出,“這是----都是稀有品啊,認不出來。不過可以測出它的藥效,特別是這一種果子,好像蘊含著新生一樣。難道是結胎育嬰的靈果?”


    媽和外公一樣樣的審視,不時的交換幾句意見。陳豔在一旁幫著擺放,隻聽不說話。


    “你們采集的時候,沒作交流嗎?”


    “前天晚上,我們進入陵武山中,分別跳進山穀裏采出來的,我隻采了幾樣藥材,還是重複的,就背出一包的靈石啦。接著就忙著往回趕,沒休息的時間。”


    “怕是讓你們失望了,我和你媽都沒見識過,給不了你們多少意見啊。”外公直起身來。


    “我們四人一起研究,更能全麵。”


    “這樣也好。不忙著煉製,先研究清楚再說,免得浪費了這些靈材。”外公說。


    “沒事的,外公,山穀中還有許多,我們隻是采了百分之一。”


    “這麽多!”外公驚訝地說,“不怕---”


    “此處隱秘,隻有三人發現過,而且還摔死在穀中,穀外有一群猴子,會解繩子,前來搗亂,被我打跑了。”


    “還有這樣的事?”外公聽得可笑,“先研究吧,以後再去看看。自然靈物,德能者可居之。”


    這一次,姥姥也要進入。五人圍成一圈,進入到夢幻空間。藥材帶不進來,憑著對它們的認知,探討其用途。


    藥物相輔,君臣相佐,中和,激發,生成。煉製靈丹,不能和普通丹藥一樣的混合,任其中和成丹丸。


    討論良久,大致得到一致的意見。一切都要實踐才成。


    從夢幻空間中出來,便動手煉製。先各自煉出靈材的藥性,得到純淨的藥液,然後再中和試驗。


    大妗做好早飯,幾人輪流著出去吃。


    “一大早的,搞什麽呢,烏煙瘴氣的?”大妗不知道他們做什麽,隨口說道。


    “外公要煉丹,外人不得打擾。”葉宇說。


    “你才是外人呢,外孫子。你不來,老頭安生得很,準是你在外瞎搗鼓,回來讓老頭子不得安生。”


    “嘿嘿。”


    “讓我說準了吧。”大妗自誇地說,“豔,你要管束著小宇啊,這小子沒安穩的時候,總想著搗鼓點事,惹事生非最在行了。”


    “我會的,大妗。不聽話就揍他。”


    吃過飯繼續煉製,分類的試驗。一個上午,配了十幾種方案,全都不合要求,有的還失敗,弄得藥效全失。於是,五人再次進入夢幻空間討論。


    有著無限的時間,反複的論證,推演。直到有些把握再次回到現實。


    按商量好的配方,小心的煉製,終於得到了一劑成藥,藥效合乎要求,卻是液狀,難以成為丹丸。嚐試服了一滴,神魂激蕩,壯大了許多。於是取名為壯魂神液。用幾個瓶子裝上,貼上標簽。


    有了成功的先例,接下來思路便清晰了,一種種丹液配製成功,分別給取了名字,大多是滋養神魂的,區別不是很大。最後一種,配以回天仙草,朱果為主材,配上五行靈材,一起煉製。小心的控製火候,藥液完全中和,成為一團粘稠的糊狀。“轉!”外公喊道。


    葉宇控製著丹鼎,不停的轉動。“這樣不行,太慢了。要把它轉成碎片,然後成丹。”


    在丹鼎上架起一根木棍,用一個轉軸吊在丹鼎上,繩子綁住丹鼎的三耳,這樣可以快速的轉動了。不過仍然需要用手不停的撥動。


    丹鼎如一隻陀螺一樣轉個不停。聽得裏麵傳出嘩嘩啦啦的顆粒碰擊的聲音,外公連忙熄了火,取來一隻大的籮筐。葉宇解開繩索,打開丹鼎的蓋,把裏麵的丹藥倒了出來。一堆烏黑發亮的如豆粒般的丹丸發出清脆的聲音從丹鼎中傾出,落入籮筐中。外公連忙晃動著,免得它們粘結到一起,熱氣升騰,濃鬱的藥香傳遍小屋,飄到天外。幾人神魂激蕩,全身的毛孔張開,吸收飄蕩的丹氣。


    等熱氣散開,外公才停下,放下籮筐,盤膝坐下,運起功法。幾人看著外公,等待著。


    良久,外公收起功法。吐出一口氣來。


    “哈哈,天地造化,何謂長,何謂短。歲月不浸,改質換形,神魂不滅。”


    “說什麽呢,老不死的,快說說,有什麽效果?”姥姥罵道。


    “還真會成老不死呢。哈哈。”外公神態激動,“我剛才離得最近,吸收的最多,而且我圓丹圓滿,經此一激,不覺就丹結玄胎,進入到新的境界。現在我來說,你們照著做,各取一把丹藥作好準備,爭取一次進入玄胎。”


    外公詳細的說著,交代注意的事項。幾人盤膝坐著,動起功法。葉宇陳豔運行著元靈心法,不時的服下一杯丹丸,衝擊著圓丹,丹田旋轉著,吸收著身體內的靈氣,慢慢的,丹田越來越凝實,變換著形狀,如同一個胎兒一般的模糊的一團,隻覺全身一輕,如同掙斷了一層枷鎖一般,超然的感覺,融入自然,而又超脫自然。


    自然之靈,本不應該受到無盡的束縛壓抑。找不到超脫之法,隻能承受自然之苦。


    玄胎結成,便是超脫自然的第一步,胎成化嬰,便可完全脫離自然束縛。


    有些意猶未盡,兩人睜開眼來。神采外露,氣勢逼人。


    “真笨,你們兩個慢了半小時,還不知收斂氣息。趕快的坐下,想嚇人啊。”媽媽取笑道。


    兩人重新坐下,手掌相握,進入夢幻空間。


    運功收斂了散發的氣息,變得如同常人一般。相互檢查一下玄胎,沒有什麽差池,交流了一番回到現實。


    姥姥最後站起。


    “本是殘軀,等老死而已。沒成想能有此番成果。全靠兩位外孫子啊。”姥姥感歎著說。


    “姥姥本是仙體。沒您和外公的教導何來我們的成就。”


    “別互相討好了。說正事。”媽說,“玄胎結成,還沒有修煉的功法,一切都要靠我們自己去摸索。”


    “小宇豔兒創出的元靈心法最是適合,加以丹藥輔助,可以達到化嬰。要說功法,化嬰之後就不知了,還要靠你們倆個開創。”外公說。


    “會的,會有的。”葉宇肯定地說,“這種丹藥叫什麽名字呢?”


    “如同再造,就叫回天再造丹。”外公說。


    “繼續,把這些藥材煉製完。明天我隨他們倆一起去那山穀看看,再采些藥材來。”


    葉宇找來一些器材,製作了一個簡單的手搖轉盤,等到藥成膏狀,把丹鼎放在上麵,轉動手柄,帶動轉盤飛快的旋轉。


    “回去我讓工廠造一個自動旋轉的轉盤。”


    “不能太快,否則成粉了。”


    控製著速度,聽著丹鼎中的聲音。


    再次倒出,又是一爐上好的丹藥。


    從早到晚,老少五人足不出門。一共煉出五爐回天丹,相應的藥材全部消耗一空。然後又煉製其它的丹藥,隻得到一些補神滋魂的丹液或丹丸,沒有這種神丹產生。


    “藥材快用光了,先這樣吧。沒有上好的靈材也煉製不出神丹來。”外公放下捧著的丹鼎,“明天我也跟著去。”


    “你們爺四個去吧,我在家守著,給這些丹藥換個好點的瓶子,別跑了丹氣。”姥姥說。


    一天的勞作,並不覺得疲乏,反而神采奕奕。


    大妗在外喊道:“吃晚飯了。還成仙了,中午不出來吃飯,不餓啊。”


    葉宇陳豔相視而笑,真讓大妗說準了。


    趁著吃飯,葉宇不著痕跡的在大妗碗裏加了滴靈液。雖然她不能修煉,卻可以長壽延年。


    晚飯後,簡單收拾了一下,帶著采藥的工具,便出發了。


    乘著月色,車燈照亮前路,陳豔把車速盡可能的放快,時不時的達到一百八以上。五個小時來到宋城,又兩個小時來到福城。進山的路太過狹窄難行。葉宇來開,憑著記憶,來到了山裏的小鎮。


    找了一家旅館,存好車子。爺四個徒步走出小鎮,進入到茫茫的群山中。


    外公和媽身手都不錯,卻做不到葉宇陳豔這樣的輕巧如燕。不時的拉著他們翻過險峻的山嶺,縱過一條條深穀,終於來到隱秘山穀。一群猴子看到前天來的狠人又來了,吱吱叫著從樹上跳躍而去,轉眼沒了蹤影。


    “我在上麵守著,你們下去吧。”葉宇說。


    帶來結實的繩索,三人順著山壁下到穀底。


    “果然是洞天之地,鍾靈毓秀,渾然天成。不是德福之人無以發現啊。外孫真是福齊德高之人。”外公感慨地說。


    “還有我呢,外公。”陳豔笑道。


    “你們倆天成一體,不分彼此。分開就將一事無成,緡然眾人。”


    “別誇了,趕緊采藥,真是多啊。是全采了,還是留著一些?”


    “一爐丹夠我們用三月的,先采十份吧,其它的還不要動,成熟的果子全讓小宇上次采完了,隻能等下次了。”


    “還有好多的,宇隻在東麵采,潭西麵還有好多呢。這裏靈氣太濃,神魂感應不遠。”


    邊往前走,邊隨手采下需要的藥材,越是靠近靈潭,藥材越是珍貴。來到靈潭西邊,地勢更低,靈材更多。


    “真是天地造化,守著這裏,我都不想走了。”媽貪心地說。


    “夠用就好。別妄想獨占。”外公教訓道。


    那就多采點吧,還有夠用的時候嗎?家裏的老公,還有豔兒的爸媽。兩人還要訓練一批手下,將來的孩子,徒兒。誰知道還能不能找到類似的地方。


    果子就用盒子裝上,其它的藥材全裝進背包,塞得滿滿的,如青草一樣。一背包裝了四五十斤,就是普通藥材也值幾千塊錢。三人都裝滿了兩隻背包,成百斤的重量。


    “不要采了,回去吧。這些夠我們煉製好幾天的啦。”外公扯下一根青藤,壓抑著內心的貪婪。


    “走,走。別看了。實在是不舍得放棄。這裏每一株藥放在外麵都打破頭也搶不來。”媽笑著說。


    陳豔則沒啥感覺,隻是隨手采摘。並不在意藥材的多少。


    “我們爺倆都沒有小宇豔兒的心境。”外公說。


    “那是他們經的事少,沒吃過苦受過累的,怎麽知道東西的珍貴。”


    爺倆吵著嘴,互相催促著回到崖下。


    先把藥材拉上去,三人才扯著繩索順利的攀上來。


    離開山穀,一群猴子再次回來,又恢複到原來的自然祥和。


    四人都背著沉重的背包,翻山越嶺,回到小鎮。


    沒有休息,趁著夜色,離開了山區。


    一路沒停,再次趕回了楊莊。陳家爸媽也來到了楊莊,三家人聚在一起,吃頓午飯。


    “這些藥材隻能煉製已知的丹藥了,我們煉製就行了,你們倆回校吧。”媽說。


    開學第一天,沒有報到,第二天不能再缺席了。


    告別外公姥姥,四位爸媽,兩人驅車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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