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米酒,跟飲料差不多,葉宇沒有拒絕,陪著喝了幾杯。杯子小如牛眼,倒進嘴裏,還不足一口。幾人邊喝邊談,看得出他們是老朋友,沒有什麽顧忌,談話也隨意得很。對於身邊的兩位年輕人,並沒有多在意。


    “曆史係招滿人嗎?”


    “人是滿了,降二十分才招滿的,最高分數是五百四十分,最低的才四百九十分。還不知開學後有沒有調專業的。學校不重視本專業,很難有高才生選這個專業。對了,你們倆個有沒有興趣?”


    葉宇笑笑,“學校專業可以選擇幾個?”


    “隻能選一個作為主專業。當然,也可以同時修其它的專業。”


    “可以修幾個專業?”


    “你有能力,所有的專業都可以。”李教授有些不滿,好高騖遠罷了。


    “每個專業都給畢業證書的嗎?”葉宇繼續問。


    “當然。隻要合格都有證書。”李教授有些不耐。


    “證書是有,可是在畢業分配時,還是以主選的專業作為考量的。別聽他蠱惑。”吳教授打趣道。


    看來學校還是有限製的,並不能隨便的選,要多多思量好才行。


    “聽說體育係要作大的調整,老朱有沒有變動?”


    “不讓我帶特長班,我就不幹。大不了去足球隊當個教練。”


    “畢業的學生多數還是到地方教學,你帶個特長班,畢業後又不好安排,費那個勁幹嗎?”


    “有能力的人到哪都受重用,那是他們不清楚學生的特殊能力。不用等著國家分配,自謀職業,拿的錢更多。”


    “國家早晚會放棄分配製度,改為學生自謀出路。學生有自由,國家也能減少負擔。”


    “現在不是有好多學生放棄分配,南下創業的嗎。年輕人就要有股闖勁,還在想著安分的守著鐵飯碗,有啥出息。”朱大勇激昂地說。


    “別聽他胡說啊,你們還是確定自己的專業,努力的學習,將來弄個學士證,有意的話考個碩士。出路還是廣闊的。”吳教授告誡著說。


    “我很讚同朱教授的話,文憑隻是表麵的東西,能力才是主要的。書呆子式的學生畢業了也沒用途。”葉宇說。


    “就是嗎。創業才是考驗一個人能力大小的根本,墨守成規的都是庸才。”


    “創業不隻是經濟上的,各個領域都需要開創類型的人才。”葉宇說。


    幾人看了葉宇一眼,頗為驚訝,看不出這話竟然會出在一個剛入學學生之口。


    “是啊,這幾年大力提倡開放搞活,經濟係一擴再擴,成為熱門專業。其它各係裹足不前,實為堪憂啊。”


    “學術的進步應該超前啊。”


    “就你們文學係來說,隻搞研究,忽視創作。應該多出些好文章才行啊。”


    “好的文章豈能沒有。關鍵是風氣不正,幾個人把持著文壇,以自己多知多懂為能,把自己的理論見解強加於文壇之上,作為文學的標準,讓別人都跟著搞學術,把文學創作當成末座。按他們的理論邏輯,文學家也成不了大學的教授。”葉宇不緊不慢地說出自己的見解。


    幾人再次看向葉宇,驚訝之餘,沉默不語。


    “是啊,本末倒置的現象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沈教授沉吟道。


    “有了學堂就開始了。從古到今,有幾個為人稱道的大家是從學堂出來的。可笑那些教授還在誇誇其談頭頭是道的講自己的見解,品評別人的文章。更可笑的是現在竟然還有什麽紅學家,品評的文字比紅樓夢還要長,有這功夫不如想著作幾首詩也好啊。”葉宇繼續說。


    幾人沒有避著葉宇的談話,葉宇也融入其中,無所顧忌的談論自己的見解。


    “說的太對了,我看老沈就應該找個沒人的地方上吊得了,省得誤人子弟。”朱教授笑道。


    “你--肌肉發達,一堆廢物罷了。”沈教授反擊道。


    “我看,我們這些教授學者還不如小葉見解高呢。自古以來,也沒見哪個評論家為人稱道的。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寫幾篇文章讓我們欣賞欣賞。別說不會寫啊。”李教授說。


    “學問,學問,學問家還是為人稱道的。不然文學何以進步?”沈教授說道。


    “知識浩如煙海,所謂的大學問家也隻是知其一角,再好的腦子記憶的不過九牛一毛。背會唐詩三千首就以為是神童啦?聽說茅盾先生會背紅樓夢,就為人所稱讚。我還會背呢,二十四史會背大部分,又怎麽樣呢?還不是個幼稚小子,沒有人吹捧我。學問家以自己所知所想,引領其他人跟著學習他想讓人學的那部分知識。所以說,做學問應該是正道,引導人以正確的態度來看待學問。”葉宇流暢的談著自己的見解,聽得幾人驚訝地看著他。


    這樣的言論,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首先要樹立做學問的方向,其次才是態度問題,然後才是方法。幾人沉思著,一時無人答話。


    “葉宇,你有這樣的見識,是不是打算報文學係?”沈教授期望地看著葉宇問。


    “現在沒想好呢,哲學法學文學,都可以。我的理想就是做學術,像你們一樣當一名教授。”


    “就報文學吧,比其它學科要寬泛一些。好不好?不說教導你,我們可以探討啊。”沈教授急切地說。


    “也行,我的目標是把所有的學係全學一遍。”


    “全學?你野心不小啊,有那個精力嗎?”吳教授驚訝地問。


    “通過考試,不就行了嗎?”


    “說的容易,答辯不是那麽容易過的。要不然每年就不會有許多複試的學生了。”


    “必須學四年才能參加畢業答辯嗎?”


    “如果你有能力,可以提前申請啊。前年就有一個,隻學了三年就通過了答辯,順利畢業了。”


    “這樣好,正合我意。看來不用等四年了。”葉宇自顧的說著,渾然不在意幾人的眼光。


    “陳豔也要和葉宇一樣的選擇嗎?”吳教授問。


    “我不是,我要學經濟學。我沒有宇的過目不忘的本事,不過我的能力比宇強,將來從事商業,給宇當後盾。”陳豔笑著說。


    看著眼前豔絕的少女,有些發呆,這是怎樣的一對啊!


    “一個會說,一個會做,甘心當葉宇的影子?”


    “不是啊,都是在做自己理想的事業,說不定將來宇還不如我出名呢。”


    本來不把兩人當回事的眾人,不知不覺間把他們當成同類,友好和諧的談論起來。


    “葉宇,我記得師傅家練武場上兩杆刀槍,還有吧?”吳教授問。


    “有啊。我們常練習呢。”


    “舞得起來嗎?我隻是看看,師傅不讓我摸一下。唉,果然是家傳武藝,把我當外人啦。”吳教授感歎著說。


    “不是啊,你要能舞動起來,他巴不得教你呢。可惜來到這裏,再難遇到這樣的武器啦。”葉宇也感歎著說。


    “什麽樣的大槍?”朱教授問。


    “家傳的武器,真家夥,重有幾十斤吧?”


    “大槍重四十八斤,大刀重三十二斤。”葉宇補充道。


    “好家夥,這樣的武器不是一般人用的啊。”朱教授感慨道。


    “那是,師傅祖上可是真正的武將呢,上戰場建功立業,當過大官的。”


    “你也跟著學了?力氣不小啊。什麽時候來學校的體育館練練,運動場裏也有一件重武器呢,生鏽了,沒人動它。聽說也是古代的大將用的。”


    “好啊,借給我們使使。正愁沒這樣的重武器練習呢。”葉宇高興的說。


    “不能外借,一直擺在那,沒人舞得動它。”


    “傍晚帶我們過去看看唄。”


    “可以,裏麵有好多人練習呢,隨便進。”朱教授說。


    一頓飯從十一點多吃到下午三點,菜早已吃光光,桌上擺著西瓜和飲料,還有一些幹果。


    眾人紛紛告辭。葉宇和陳豔也跟著站起,告別吳教授夫婦,回了小院。


    “跟同學沒怎麽交流,先認識了幾位教授。”陳豔說著,把帶回來的畫掛在牆上。


    “從他們的談話中,聽出吳教授的畫還是很值錢的,你這樣掛牆上,不太當回事嗎。”葉宇說。


    “比外公的差遠了,不值得保存。過年回家再問外公要幾幅,把室內裝飾一下。”陳豔隨意地說,再值錢的東西藏著有什麽意思。


    經過此次拜訪,認識了四位教授,吳召是沒啥說的,師出同門,自然親近,說話也很中肯,處處維護著兩人。沈學明教授是位文學大家,溫文儒雅,博學多識,而且態度中正。朱錦文教授豪爽正直,最合陳豔的脾氣。而那位曆史係教授卻給他們沒有好印象,思想狹隘,意識偏激,待人的態度有些傲慢,甚至無禮。為葉宇所不喜。


    不管怎麽說,今天收獲不錯。認識了吳召,在學校裏多了一位長者,以後有事也可以有個助力。


    葉宇一向的待人平和,從不苛求他人。各有優點,擇其善者而友之,專找別人缺點的人怎麽可以交朋友呢?葉宇隻有一個朦朧的想法,想要做出一番事業來,隻在同學間尋找同道者,很難辦成大事,如果能請到幾位教授相幫,定會事半功倍。如今還沒有成熟的打算,也沒有和陳豔說起,等以後考慮清楚了再說。


    兩人一起洗過澡,相擁著睡到床上。深度的交流,進入融合狀態。這種意識的融合,十分容易。進入夢幻中,不僅可以探討問題,還不影響休息,可以使身心得到最大程度的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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