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重,涼風習習。乘著稀疏的路燈光,兩人如兩道幻影,展開身法,你追我趕,出沒在假山溪流小橋之間,飛快的來到湖中的小島上。假期期間,學校本來沒多少人,顯得很安靜。小島上更是沒有人影。跨過長長的棧橋,迎麵立著一塊山石,上寫“鶴島”兩字。鶴島,算得上是學校的一處風景點了,中央還有一座亭子,彎曲的小道上,布置幾處斜麵的臥石,假山旁栽種著花草樹木,正繁茂的生長著,綠樹紅花,景色迷人。圍繞著湖邊修了一條步行道,兩邊的垂枊枝條幾乎垂到水麵。形成一道天然的垂簾,隔擋了視線。倒是不會讓外人看個清楚。


    風景很好,隻是沒有寬敞的空間。但這不會成為阻礙,在亂石間鍛煉更有效果。


    “這哪裏象鶴啊,倒是象土豆,南方人想象力太豐富了。”陳豔嘲笑似地說。


    “可能以前有隻鶴在這玩呢。”


    “以後我們就叫它龜島。模樣象一點。”


    “隨便給人家起名字,眾人認同才可以。”


    “管它呢,我們就這樣叫。”陳豔武斷地說,“我們就在這排垂柳下麵玩吧。”


    放下劍袋。兩人開始做身功,翻轉著身子,不覺兩人湊到了一起。


    “看打。”陳豔叫喝一聲,出手向葉宇攻擊。葉宇緊急招架。你來我往,招式變換,對練到一起。在微弱的光線下,兩人分辨著對方的招式,急架招還,打成一團。葉宇仍然和陳豔有些差距,連連中招。沒用功力,卻也被打得身形搖晃。打得興起,葉宇奮起反擊。沉浸在武學的練習中,兩人不知疲倦,身影在柳枝間假山間來回穿行跳躍。


    “今天你挨了十八拳,十三掌。有所進步。”陳豔笑嘻嘻的說。


    “主要的是我還打了你七拳四掌呢。”葉宇有些欣喜,進步是明顯的,“很快就能跟上你的步伐。”


    “加油。”


    接下來,兩人開始練劍。因為是黑夜,看不太清,不能對練,隻有各自練習著劍法。垂落的柳枝被削下了不少,殘枝碎葉落了一地。


    直到有些累了,兩人才結束今天的練習。


    鍛煉之後,兩人不急著回家,坐在湖邊的大石上,依偎著欣賞夜色下的校園夜景。來到江南,兩人並沒有產生不適應的感覺。反而對這裏的環境十分的喜歡。相伴相依,並不會有孤獨感。看到外地來的學生,有的獨自前來,也能很快的結交,融入成一個圈子。年輕人適應能力還是很強的。相對來說,葉宇兩人卻在內心裏有些排斥外界,剛一來到,陳豔便不想住進集體宿舍裏,一個原因是不想分開生活,另一個原因是內心裏的一種孤傲。說不表道不明的,和同齡人產生了距離感。也許是兩人屢次進入夢幻空間,曆經時間的沉澱,心態上感覺成熟,脫離了幼稚的少女時代,總不想再做那種扭捏的稚嫩的表情。


    兩人相依偎,久久不動,安靜的,也不言語,腦子裏也不再想任何的事情,隻想沉浸在無邊的夜色中。


    一幢幢高樓在靜夜中矗立,樹影在晚風中搖曳。天上繁星點點,地上燈光片片。人影散亂,不時傳來嘩然的叫聲以及遠處縹緲的歌聲。喜歡夜生活的城市人,比白天還要活躍。


    暮隱孤山下,心在自為家。


    銀河分天宇,北鬥定星華。


    相攜入江海,依風渡天涯。


    殘月逐重霧,應知前路達。


    ----


    陳豔緊握住葉宇的手,身子更加的依偎進葉宇的懷裏,無聲的鼓勵和支持,把兩人的心貼到一起。


    “哥哥,我們回去吧。”陳豔輕聲的說,身子依靠在葉宇的懷裏,動也不動,“真想在這坐一夜,珍惜夜的風景。”


    “那就再坐會吧,路上還有人來往。”葉宇說。


    “城市裏的人都不睡的嗎?十點多了,還在到處亂轉,聽宿舍裏的吵雜,指不定什麽時候才會睡呢。”


    “幸虧你果斷,要不然我們也會成為他們的一員,別想安穩睡。”


    “其實我們生活在二人世界,卻是失去了和他們交往的機會。”


    “有的是機會,相交不在一時一事,看清了再去相交。”


    “是的,找一個誌同道合的並不容易。那個祝同章怎麽樣?”


    “官家子弟,有見識,能力也不差。”葉宇說,“吳昊然倒是好的人選,沒有世俗的偏見,不易為世事迷惑,別看外表很單純,內心卻很有主見。”


    “有時間約他們倆出來轉轉,加深了解。”


    “不用有目的的相約,接下來的軍訓,會有很多機會的。”


    “我就是怕宇會沉迷在溫柔鄉裏,失去了奮鬥的動力。就像那次問你蠢字,受到打擊才會奮起。嘻嘻,要是再打擊你一次,你會怎樣?”


    “那次是出乎意料,刻意的打擊有什麽用。再說,你能怎麽打擊我?”


    “確實,我們有明確的目標,豈會因一兩次的打擊而喪失勇氣呢。”


    正說著,覺得風大了些,星光殘月全隱沒了,四周黑暗如墨。不明所以的兩人趕緊起身,手拉著手,在黑暗中摸索著,向來路走去。忽然的,感覺豆大的雨滴落在身上,接著便是急驟的雨傾盆而下,耳邊全是嘩嘩的雨聲。葉宇隻來得及把陳豔拉進懷裏,想要擋著雨。


    “島中央有個亭子,我們去那避一下。別擋著我了,身上衣服全濕透了。”陳豔拉緊葉宇的手,借著遠處微弱的燈光,向中央的亭子跑去。雨水當頭澆下,全身水淋淋的,視線也被雨水隔斷。黑暗中摸索著,終於來到亭子處。


    “這什麽鬼天氣,剛才還星光滿天,來塊雲彩就是雨。”葉宇說道。


    “怪不得吳昊然和祝同章都帶著雨傘,還笑他們是多餘呢。看來這裏的天氣就是這樣的,出門就要帶著傘。”


    衣服全濕透了,貼在身上。葉宇幹脆把衣服褲子全脫了,隻穿著褲頭。陳豔也脫下衣服,擰了擰,又穿上。


    “黑夜中又不會有人看到,別穿了。”葉宇說。


    “不行,身子白白的,很顯眼的啊,讓人看到,你不虧啊。你也穿上吧,別吹了風。這裏的雨這麽的涼。”陳豔勸道。


    葉宇聽話的把衣服擰了擰穿上。


    本以為要下一會的。剛穿好衣服,雨便停了,風也小了。又露出滿天的星辰。


    兩人不再多呆,葉宇背上劍,迅速的回家。


    “別受涼了,先洗個熱水澡。”進了家,脫去身上的濕透的衣服,趕緊進入浴室。直到感覺身上舒適了,兩人才回到房間。一番的溫存,幾度的歡娛,安靜下來,進入深度的融合中沉沉的睡去。


    無邊的夜,深沉幽暗。本來散亂的氣息被引動,開始向小房匯聚。在家裏的幾次是被動的,有了經驗,兩人運行陰陽五行,主動的吸收外界的氣息,以鍛煉肉體,滋潤靈魂。


    陰陽五行運轉,仿佛自成一片天地,演繹著自然的變化。主動的引發,兩人對陰陽五行的認識越發的清晰,本來虛無縹緲的易變傳說成為真實的存在。


    無人教導,而真實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老師,以天地自然為師,最為正確。


    兩人全身心的沉浸其中,領悟著自然,感受著天地。有意的引導著氣息在體內流傳往複。


    直到拂曉時分,外麵傳來報晨的鍾聲,兩人從沉寂中清醒過來。


    感覺到體表一層油膩,室內彌散著難聞的腥味,兩人顧不及,同時進入到夢幻中,回味著夢境中的感悟,希望能弄明白其中的原由。


    以前經曆的幾次都是不自覺的,這次卻是十分的清晰,而且真切。不同於夢幻之境,那是靈魂的交流,而這是與自然的融入,對身體的改造。完全是一種未知的,以前的典籍沒有記載,即使傳說中也未曾有類似的,也就是說,沒有任何的參考。


    虛無縹緲,但又是真實存在。隻要有目標,就有前行的道路。


    久思無果,兩人從夢幻中退出。不急於一時,有的時間,一次不成,終會找到辦法的。


    起身,衝洗一番,清清爽爽的出來。感受著自身的變化,相互打量著。又變得更美了!長相也許變化不大,但身體的內在,外現的氣質有種超然物外的感覺。英氣外露,豔麗逼人。


    平息一番,收斂氣勢,盡量的表現平常一些。葉宇還好說,男人英氣一些,帥一些,隻要不著意表現,也不會太引人注意。陳豔就不行了,無論怎樣掩飾,也遮不住美豔的外貌。體形可以用衣服遮擋住,但身材就沒辦法了。風姿綽約,儀態萬方,不足以形容傾國傾城之美。空穀幽蘭,冰中雪蓮難喻體質之勝。雖然盡量的收斂,表現得柔弱,但仍氣場逼人,令人不可直視。


    如果說兩人初戀時是花朵開始綻放,現在則是花蕊展現。十八歲,正是人一生中最美的時候,不用裝飾,自有迷人的風韻。


    葉宇也不再糾結了,兵來將擋,也有著充分的自信,一切外在的都算不得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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