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是二十六日了,早起晨練。早飯後,舅舅開車帶著一家人去城裏參加朋友的婚禮,外公和姥姥也跟了去,隻把兩人留在家裏。“大妗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聽說城裏的菜做得像花一樣好看。”


    “好看有個啥用,還不如家常飯呢。”姥姥說。


    “我會做飯的,大妗,我和宇一起做,不用擔心我們。一路平安。”


    關上大門,反鎖上,並在門外寫個外出訪客的提示。


    “隻有我們在啦,不用小心了,哈哈,光著跑一圈也沒事。”葉宇笑道。


    “你跑個我看看。”


    “豔,我們照相好吧,把你的美麗留住。”


    “好啊。快去找相機。”


    一起跑到舅舅的房裏,找出相機,“還是彩色的呢,可是這個相紙有些少啊。”


    “我們隻照兩張一次出相的,還是用膠卷拍,衝洗出來的相片保存時間長。”


    “你會衝洗彩色的嗎?”


    “照好了,再學,保存著膠卷呢,什麽時候都可以洗出來。”


    “可是我們現在看不到照出來的樣子啦。”


    “現實的樣子不比相片的真實?”


    “也是,快點吧,你先給我照,我再給你照。”


    偌大的院落裏隻有兩人在,自由自在,忘卻外界,沉浸在兩個人的世界裏。


    然後,葉宇去暗室裏曝膠圈,陳豔回到房間繼續學針灸理論。


    黑白的容易做些,葉宇做事向來認真,一定做到完美的心理,第一卷便成功。接下來更是熟悉,完美的把幾圈膠卷衝好,隨即衝洗成各種尺寸,每種兩張,放在烘箱裏,看著嬌美的美人,止不住的興奮,定格的嬌美更是一種永恒的美,讓人不舍得放手,眼始終盯個不停。


    收拾好後,帶著相片和膠卷回到房間。


    “洗好了,全部成功,我厲害吧。看看,欣賞一下。”葉宇把相片放到陳豔的手裏。


    “天啊,我是這樣的啊,嗯,好美啊。怎麽會有這樣美的女子呢,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啊,嘻嘻,天仙也要躲起來啊。”


    “是啊,妖精難比,天仙難妒。簡直是天成之作,怎麽就成全了我呢?天眷啊。”


    “美死你。要是遇到比我還美的人呢?宇會不會變心?”


    “說的,沒點自信,世上還有比你美的人嗎?”


    “要是有呢?”


    “沒有。在我心中,你是最美。”


    “貧嘴。”陳豔心裏美美的。


    “以後我們再照。到外去就帶著相機,隨時都能照。”


    “嗯。”


    玩耍半天,加上衝洗相片,眼看快到中午。葉宇把頂木拿開,打開鎖,取下字牌。


    兩人在廚房一通忙活,陳豔會做菜,葉宇幫著,洗好,切好,炒好,一盤盤的雖不好看,卻也鹹淡正好。


    “隻要有東西,我能給你收拾十個八個的。”陳豔自信地說。


    “很少的東西做出一桌菜才算本事呢。”


    “可是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那不叫巧婦,隻能算是笨婦。地裏有菜吧,沒種的也有野菜,隨便挖點就能算一盤菜,河裏有魚吧,地上跑的雞鴨鵝鳥,不都是菜嗎?”


    “說的也是啊,以後天天給你弄野菜吃,捉魚摸蝦我最在行了,掏鳥窩,抓小鳥也行。”


    “老本行,不能扔了。”


    “那是。”


    說著閑話,擺上了桌。


    一頓飯吃過,兩人收拾過後,回了後院。


    玩了一上午,開始學習認穴。


    三點,外公一家回來了。兩人一起出來迎接。


    “小宇,豔兒,咯咯,你們真應該跟著我們一起去城裏,到處都在說啊,我們家的兩個孩子,聽著臉上真是有光啊,文科狀元,榜眼,都是我們家的。我們的小宇還是全省的狀元呢。狀元郎啊,看不出你小子真是出息啊。咯咯,看在狀元和榜眼的份上,大妗就破費給你們買個禮物,來,接著,看看喜歡不?“


    “早不就知道了,還跟剛知道的一樣。”葉宇接著,不以為意地說。


    “那不一樣,就想聽人家誇我們家的孩子,羨慕死他們。咯咯。你外公才好呢,直接跟人說,那兩個就是我家的外孫外孫女。聽得人愣了,是不是真的啊,認不認得你啊。”


    “你們在家說話,我回廠裏。”舅舅沒作停留,直接走了。


    “取開看看啊,不稀罕啊?”大妗催促著說。


    當麵取出,原來是一套西裝,春秋裝,另一盒是一套女裝,西式的長領裝。


    “挺時髦的,大妗破費了啊,這得多少錢啊。”


    “不多,你的八百八,豔的一千四。”


    “啊,這麽貴,快趕上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了,您真舍得。”


    “給自家孩子還有什麽不舍得的。喜歡就好。”


    “我沒說喜歡啊。”


    “不喜歡也不行,龜孫羔子,沒點良心,滾。”


    陳豔則表現欣喜的樣子,“謝謝妗妗。”


    “還是豔兒懂事,靠這龜孫別想得他一點孝敬。”大妗罵著,心裏卻是高興。


    回到房間,陳豔收起兩件衣服,“大妗怎麽舍得給我們送這麽貴重的東西,都不好意思收了。”


    “是不是覺得比爸給的見麵禮還高?”


    “啥事歸啥事嗎,六百六賣給你了,又沒還價。”陳豔淺笑著說。


    “不是沒錢多拿,可是現在就是這個價,我們提高了,後麵的也要跟著提高,不是加重代價嗎。”


    “我知道,不是金錢衡量的。可是能賣得貴不也是更高興嗎。你家有錢就是不拿,覺得我不值是不是?”


    “沒有的事,你別胡思八想好不好?爸媽對你的態度你不是看得到嗎,有啥懷疑的?”葉宇有點急了。


    “反正把我騙到手了,再加價也晚了。”陳豔裝作無奈的樣子,歪著頭,一副有氣不出的神情。


    “你這是無理取鬧。好好的就找事。”


    “你這樣說我?”陳豔何曾聽到葉宇這樣說過她,一下子傷心起來,坐到床邊不由難過得落下淚來。


    葉宇有些後悔,“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


    “我跟你說著玩的,你卻說這麽重的話,不愛我啦,嗚嗚---”


    葉宇氣苦,坐在另一邊低著頭。


    陳豔偷眼看到葉宇一動不動,不來哄她,更是難過,轉身趴在床上,肩膀聳動著,哭得更大聲。


    “怎麽啦,這是。剛才還好好的,怎麽到屋裏就吵起來了,越吵越大聲。啊,豔兒,怎麽哭了?”大妗走進屋裏,看到一個趴著一個坐著,誰也不理誰,趕忙管管。


    “嗚嗚,他說妗給我買的衣服比他的貴,準是想著法討妗的歡心。我說沒有,他不相信,就是怪我,嗚嗚---”胡編的話隨便說,跟真的一樣。


    “嗨,你這孩子,女孩子的衣服本來就比男裝貴的。這不是嗎,你舅舅說,你們秋天要去上學,要有件象樣的衣服,讓我買的。別因這點事吵嘴,不值得。舅舅疼外甥,天生的血源,這點錢還是舍得給你們花,你舅舅不是說了嗎,你們的學費給你們準備好了,沒錢了就給你們寄過去。隻要你們好好上學,不要有後顧之憂。要是因為這事生氣的話,我們豈不是白費了這份心。”


    “不是的妗妗。”葉宇張嘴說道。


    陳豔立馬搶過去,“我說,過兩天學校開校會,讓他穿著,他說想熱死人啊,說我心眼壞。我好心好意的,嗚嗚---”


    大妗哭笑不得,“唉,多大點事,拌兩句嘴不值得,夫妻相處,應互相體諒,好的時候恨不得貼到一起。經的事多了,慢慢的就學會了,我和你舅舅也是這樣,年輕的時候老是吵嘴,時間長了找清了脾氣,偶爾吵兩句,轉頭就忘了。要多想想對方的好。來,別生氣了,夫妻之間怎麽還講什麽麵子不麵子的,誰先低個頭也不會低人一等的。過來,還是男子漢呢,先主動點,自己的女人要多哄著,把手伸過來。這就對了,哄好了啊,再聽豔兒哭一聲,晚上不給你個龜孫飯吃。”說完走了出去。


    葉宇手放在陳豔的腰上,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陳豔也不動,蟞著。


    “我說錯了,以後不說這麽重的話了,我也是無心的。”葉宇考慮一下,還是開口說道。


    “那你還愛我嗎?”


    “什麽時候不愛了,當然愛著呢。”葉宇急忙說。


    “那你剛才咋不哄我。”


    “嗯----”


    “我跟你說著玩,你以後還當真不?”


    “沒當真啊。”


    陳豔見好起身,裝著擦了擦眼淚,嬌嬌的打了葉宇一下,葉宇靠近了一點,摟住陳豔的腰,“你怎麽能隨口編瞎話哄大妗呢,說的跟真的一樣。”


    “那要怎麽說?我幫你圓過去的。”


    “挺有急智的,自愧不如。”


    陳豔聽得忍俊不禁,破涕而笑,“蠢樣。”


    “一會哭一會笑,當演員是好樣的。”


    “就是。”


    “不鬧了,你身子不好,情緒太激動,會出毛病的,算我不對,讓著你啦。”


    陳豔軟著身子靠到葉宇身上,“以後不說涉及那個見麵禮的事了。為什麽你要覺得是重要的事呢,我都不在意?”


    “畢竟那是男人的麵子,知道給的少了,虧待你了,一輩子都覺得虧你的。”葉宇直接說出心中的感受。


    陳豔聽得抬起頭來,睜著烏黑的大眼睛,定定的看著葉宇,“不給一個我也跟你啊,給的再多也不能說明什麽。真愛不是金錢衡量的啊。我的宇怎麽會有虛榮心呢?”


    “這不是虛榮心,是因為當時沒把事想完全,自責後悔。當時我要是跟著媽到舅舅家,張嘴問他要,他會多給一些的。我爸媽都在家做農活,又沒掙錢的門路,一時也拿不出多少錢的。”


    “別說了,宇,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的事情不是完美的有了結果了嗎,提前把各種事情都想到了,也做到了,又沒出差錯。我真的很滿意,感覺很幸福的,你不知道我把你當神一樣的崇拜的嗎?剛才真的是跟你鬧著玩的,你不理解嗎,女人生理期情緒有些不穩嗎?”


    葉宇抱住陳豔,手在陳豔的腰間輕輕的愛撫著,“以後不跟你吵了,啥事都讓著你,做的對的就聽你的。”


    “那要是錯的呢?”


    “媳婦永遠不會錯的,全是對的。”


    “這還差不多,放過你,惹我掉眼淚,親我。”抱住葉宇,主動的把頭抬起,嘴靠上。葉宇親住,一番激情相吻。


    “以後我們再遇到不同的意見,都要說清楚,不準藏在心裏,包括心裏想的也要說出,互相理解,我相信隻要真誠的相待,就是有不同的意見也不會讓我們傷害到感情。”陳豔感性的說。


    “好的,我知道了。不再大男子主義了,不再覺得對不起你,賤就賤了吧,你心甘情願的,怪不得我。”


    “就當路邊撿到的,好了吧。連一分錢的糖塊也不用拿就跟你跑了。”


    “在班裏,聽到好些人說一塊糖的事,到底怎麽說起的呢?”葉宇問。


    陳豔聽到不覺笑得全身亂顫,“呆子,這事都不知道,隻知道讀書。一塊糖是說蔣月娥的。隨便的就跟人,很容易,就說一塊糖就可以。嘻嘻。”然後是無聲的笑,全身亂顫。


    葉宇也覺得可笑,兩人摟著倒在床上,笑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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