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環議會,李姝正認真聽取李維明的周報:


    “目前弗朗西斯科·弗朗哥所屬的【推進城】考迪羅勢力(第308章),在前天受到我們資助的定居派係襲擊,摧毀了3座1-2平方公裏的小型移動城市,我代表公司回收了移動城市的所有構件,並向該派係支付了價值50萬伊甸幣的糧食。”


    “另外【海神維度】的安東尼奧·薩拉查因為位於海上,目前我尚未對主大陸形成實質控製,僅控製了大概40%的土地和57%的考迪羅,另外通過經濟、糧食和淡水間接影響26%的考迪羅,但目前依舊勒令考迪羅切斷安東尼奧的陸地補給。”


    李維明說著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格拉納達因為技術原因,眼鏡就是真的眼鏡,並非終端。他站在玻璃和精美黃銅雕花製成的陽光房內,腰杆筆直,一身蒸汽朋克風格的貼身禮服顯得格外隆重,作為【攀援者】移動城市的主人兼寰宇聯合駐格拉納達總經理,他分外珍惜自己的職位:


    “我已經安排間諜潛入海神維度,正在謀求高位伺機給安東尼奧下毒。考慮到這個人是同性戀,且每兩天就要進行人乳浴,我已經給科研中心提了需求,希望能獲得一種通過飲食讓糞便和人乳獲得特殊毒素,一旦通過皮膚結合便會毒死人。這樣可以避過安東尼奧的餐檢官。”


    褐皮美人潔雅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隨著寰宇聯合在失落星區站穩腳跟,坦法百姓的生活越來越好了,最直觀的體現就是這兩年生育率暴增,出生人口甚至達到了年均6萬,這對於總人口隻有30萬,還給伊甸星提供了上萬移民的坦法而言,幾乎意味著每對適齡夫妻都孕育了子女。


    甚至某些大齡夫妻還額外生育了後代,嗯,這是好事兒。


    但潔雅此時有些走神。


    格拉納達的情況總是出乎她的意料,什麽下毒啊,間諜啊,戰爭啊,死亡啊,掠奪啊。似乎這個星球上每天都有大量不好的事情發生,但她很佩服李維明,這位總是掛著黑眼圈,打理得一絲不苟的家夥,永遠能用平淡的語氣說出xx人死亡、xx人受傷,仿佛死的不是人而是什麽動物。


    隻能說坦法的民風還是太淳樸了。


    “……最後是盧德左徑對格拉納達的滲透。”


    潔雅精神一震,關於盧德左徑,潔雅在網上看過相關資料,了解了這股末日教派的瘋狂行徑——一顆美輪美奐,繁榮富饒,有數億人生活的富庶星球,被左徑分子一朝毀滅,造成了上億的星際難民,將一座星域最繁榮的星球引爆成了第一次ai戰爭的導火索。


    格拉納達星雖然距離坦法有十幾光年距離,但從外交和政治上看,兩者屬於鄰居,她不希望在坦法看到這些瘋子。沙漠行星可經受不起這些傻逼的自毀式恐怖襲擊。


    李維明棒讀一般的聲音響起:“目前所有左徑分子都已被殺死,我向整顆星球發布了對盧德左徑的懸賞令,用食物、淡水和伊甸星奢侈品作為賞格交換,共計換得671顆人頭。其中傳教士51人,聖戰士620人。”


    “根據拷問情報顯示,左徑分子認為格拉納達地麵防禦力量落後,明智未開,是良好的傳教地點。但他們的輪回、末日言論並不符合格拉納達的慕強文化氛圍,大部分聖戰士和傳教士都因為過度騷擾考迪羅和土匪,招致厭煩被直接殺死,事後這些人才知道他們的人頭可以拿來換賞金。”


    潔雅聽得人有點麻,這格拉納達人都是什麽鬼啊,沒好處僅僅是覺得人煩就直接嘎了?人和人的差距比狗還大啊!


    但其實伊甸星最後那些逃出毒敵大王追殺的左徑分子的下場也並不好。


    共計三百多號人,從落地到熬到信息素釋放光後,隻剩下50來號人分散逃跑,他們一路往新鄉市跑,一直被獵人們接力監視,這50來號人中又有20多人因為逃跑路線不對,最後成為其它巨獸的下午茶和宵夜。


    而剩下的30來號人沿著獵人們開辟的行軍路線逆向跋涉,走了兩天兩夜,直到看到大型作業車,這些原本憎惡人類造物的極端教徒,罕見地流下了淚。


    一台12米寬的巨型工業鈣質采集車從遠方駛來。


    這種車是寰宇聯合以壓路車和農業收割車為原型,針對伊甸星的特殊鈣質雨林環境設計的作業車輛。它們正麵擁有一台巨大的,用於粉碎並收集鈣質樹的工業收割車,其原理跟河狸啃樹一樣,先從水平位置‘咬斷’鈣質樹,再將整顆鈣質樹連帶上麵陸生紫葵和珊瑚蟲一起打碎吸進機器中。


    這些物質經過珊瑚蟲提煉,本身就富含鈣質,通過類似聯合農業收割機的結構,將物質吸入並拋向車後的分揀車中過濾掉雜質,再通過履帶傳入後方的運輸車裏。聯合農業收割機結構,不過書裏推平道路的車隊是一豎排  而運輸車後方不遠處,就是巨大的移動基站,它們會一邊緩慢移動,壓平泥沼,一邊源源不斷將庫存的砂石、合金碎屑和特殊的高強度塑料纖維混合成新鮮熱乎的混凝土,再鋪設到開辟出來的道路上。


    而位於車隊中央的,是一座車載核反應堆,給這些巨大的工業怪獸供能。


    李廠振帶著殖民隊和獵人掃蕩幹淨附近的巨獸,等到足夠安全後,這種大型聯合工程車隊才會緩慢啟程,他們的出現,意味著聖戰士們抵達了人類文明的邊緣。


    “我們安全了!”幸存的傳教士在頻道中呐喊,眾人備受鼓舞。他們小心地躲避著這些看似沒有陸戰隊和機甲守護的大型機械,悄咪咪地向盧德保留地進發。


    又過去一天後,這群幸存者終於深一腳淺一腳踩出雨林,來到相對‘幹燥’‘寒冷’的苔原帶。


    盧德保留地臨近落日峽穀,隨時受殖民地第一位爵位獲得者的殖民軍和新鄉軍隊監控,大片農田以立體農場為中心開墾出來,這裏是如此的地廣人稀且土地肥沃,以至於不需要建設立體農場,隻需要修好大棚鋪設好水管,使用區域農業中控控製好溫度,植物就會源源不斷生長出來。


    傳教士帶著聖戰士們進入用寬闊得足以容納農機通過的混凝土路麵,不吭不響便觸發了用於警戒岩蟹及其幼崽的監控設備,在他們用憧憬和向往的眼神打量這些打著教會標記的大棚時,保留地的教徒們咬著自製卷煙和煙鬥,扛著精鋼製成,可以一槍崩死恐龍的粗管獵槍,開著重型翻鬥車而來。


    “嘿!你們是幹什麽的!”


    隨著插在道路邊的無線廣播大聲喝止,重型翻鬥車跟巨獸一般衝過來,一腳刹車掀起塵埃滾滾。數十名紅脖子教徒扛著三管獵槍,從車鬥上翻下來。


    看著這些每根管子足有半個成年人拳頭大小,技術落後十分符合教義,穿著用植物纖維編製的衣裳,脖子和臉曬得通紅卻不塗防曬霜不做手術的教友,傳教士潸然淚下:


    “我,我是傳教士,這些人是聖戰士,我們為傳播盧德聖人的訓導而來。”


    為首的教徒兼技術農民咬著煙鬥,長滿絡腮胡粗獷的臉一抖一抖:“盧德教會的陸軍從來都自稱護教軍,海軍稱盧德騎士,哪裏有什麽聖戰士,你是盧德左徑的吧。”


    “是,是。”傳教士摘下麵罩,露出自己那飽經風霜的臉,他擦了擦動力甲,露出自己那淺綠色的塗裝和肩甲的左徑標誌:“我是奉先知的使命,來這裏警告眾人……”


    他話還沒說完,用來崩死岩蟹幼崽,甚至能對三齡岩蟹造成傷害的特製穿甲彈直接將傳教士整個腦袋崩爛。其他靠著翻鬥車的,吞雲吐霧的農民將肩頭的槍往下一按,抵腰便射,眨眼之間硝煙升騰翻滾,這群聖戰士和傳教士橫死當場。


    為首的農民摘下煙鬥在比自己還高的車胎上磕了磕煙鬥,罵罵咧咧:“tmd左徑窮逼,討飯討到這兒了!老子可是正經伊甸人,有產技術農民,總督發證認可的!憑啥跟你們搞狗屎末日?”


    “對啊,都是這幫逼,老子前天去賣玉米,收購商說因為左徑猖獗,市裏的人都不敢買咱們的糧了,一噸玉米壓了老子300塊!”


    “這幫逼一顆腦袋值2.5萬伊甸幣呢,保長,咱們拿去補貼家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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