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節,月色清涼,分外皎白。


    大散關,一座點兵場中,整齊擺放無數桌案,桌案後,是尋常時候難得一見的九境巔峰大修士、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十境巨頭,因為那位昭武皇帝的問劍帖而齊聚一堂,共賞一輪明月。


    不過任誰都知道,這場中秋宴雖是三教祖庭主持,卻是那位昭武皇帝設下的鴻門宴。


    點兵場一側,三教魁首已經落座,與之齊座的,還有六人。


    武道天人,崔瑝、裴馗。


    紅塵大劍仙蘇長秋,這位老劍仙生來瀟灑,遊蕩人間,紅塵煉心,劍術極高,曾經與老劍仙一劍輕侯齊名,一時瑜亮。


    隱宗宗主周齊,又是一尊天人境強者。


    一個隱字,旁人難以得知,除了三教祖庭,便沒人知道隱宗宗門所在。


    隱宗雖隱,不見其行,底蘊卻是極深,是九州天下最強大的宗門之一,其宗門內,不僅有周齊這樣一位天人境強者,還有兩位絕巔巨頭,六七位十境修士。


    羅浮山主,一位姿容絕色的天人境強者,千百年的歲月,好似沒有在她的容顏下留著半點風霜痕跡。


    羅浮山主身側,是一位壯碩武夫,此刻滿臉堆笑,獻著殷勤,讓羅浮山主煩不勝煩,忍不住皺眉斥道:“武不狂,你離我遠點。”


    武不狂,吾不狂,我最狂。就狂妄一事,這位曾經叫囂著要親手擰下天妖狼頭顱的武夫,自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這位武道天人生平有兩大愛好,一是問拳,二是在羅浮山下喝酒。


    武不狂巋然不動,嬉皮笑臉說道:“君子有言,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愛慕你沒什麽不對,不愛慕你才是沒有道理的事情。”


    羅浮山主無可奈何,遇到這等死皮賴臉的粗鄙武夫也是折壽,沒好氣的說道:“你算哪門子君子?”


    “怎麽不算,我好歹也是讀過書,作過詩的!”


    武不狂得意洋洋的說道:“前些時日,我又溫習了一遍那位昭武皇帝的詩詞,才情絕佳,惹得我詩性大發,得了幾首佳作,我讀給你聽聽?”


    羅浮山主連忙捂住耳朵,嗤笑說道:“我隻怕髒了我的耳朵。”


    這位武夫拳腳功夫極好,嘴皮功夫更高,但作詩一事,純粹是胡說八道。


    “那真是可惜!”


    武不狂眉飛色舞,故作唏噓說道:“作詩一事,大抵隻有那位昭武皇帝,有我兩三分才氣。”


    “不知所謂,恬不知恥!”


    羅浮山主暗罵一句,微微抬眼,望向對麵空蕩蕩的桌案,眼看月至中天,那位昭武皇帝竟然遲遲未到。


    武不狂見狀,“那位昭武皇帝真不是這東西,明明是他請我等來此議事,偏偏屬他來的最遲,給誰下馬威呢?等他來了,我一定找他說道說道。”


    “就你?”


    羅浮山主滿是輕蔑。


    “瞧不起誰呢?”


    武不狂氣急敗壞,跺腳說道:“都是武道天人,問拳一事,誰怕誰啊!”


    羅浮山主眉頭狠狠一擰,差了忘了,這個和狗皮膏藥的一樣的狗東西竟然是個武道天人,還真是蒼天無眼啊!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起於南域清白山,筆直向大散關掠來,劍光之後,是成百上千道流光。


    陸玄樓,聞溪,一天人,一絕巔在前。


    浮屠,耶律觀音奴,顏沉魚、劍夢,陸三生,山嵬,鏖戰,第九知,八位大魏一字王侯一字排開,緊隨其後,然後是大魏兩字、三字王侯,大魏山上修士,來勢洶洶。


    劍光落地,陸玄樓環視四周,輕笑說道:“朕來遲了!”


    “月至中天,恰到好處。”


    天下文宗輕笑說道:“請落座。”


    陸玄樓輕輕頷首,瞧了瞧身邊的聞溪,笑道:“大劍仙先請。”


    聞溪並不客氣,徑直落座,陸玄樓隨後落座。


    武不狂見狀,湊近羅浮山主,嘀咕說道:“前一刻,對青蕪情根深種,後一刻,對聞溪情意綿綿,見一個,哀一個。有句老話說的沒錯。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羅浮山主翻個白眼,“你不是男人?”


    “額…我是難得一見的君子,是那些凡夫俗子能比的?”


    武不狂找補一句,然後歎氣說道:“遇到我這種萬古無一的君子,你不趕緊嫁了,還挑挑揀揀的,像什麽話?”


    羅浮山主眉眼一黑,果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如何?”


    羅浮山主驀然問了一句。


    “很強!”


    武不狂收起嬉皮笑臉,神情肅然,斟酌片刻,繼續說道:“各自傾力出手,捉對廝殺,約莫二十來拳,我就要落在下風,五十拳以後,他就能宰掉我!”


    羅浮山主頓時驚駭,一顆芳心也沉到了海底。


    “你且寬心,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三教祖庭又不是吃素的。”


    武不狂輕鬆說道:“三教魁首聯手,連天妖狼都無可奈何,還壓製不了一個陸玄樓?更別說,三教祖庭還有些深藏不露的老家夥。前些時日,我路過鳳儀城,去了趟桃花觀,那牛鼻子老道士居然大道向前了!”


    “可大魏王朝也不隻陸玄樓一人!”


    羅浮山主的目光落在聞溪身上,眼眸深處浮現深深地忌憚,是不是兩三劍就可以斬掉武不狂?


    “兩座天下的千年底蘊,積攢而出的黃金大事,年輕天驕破境登高,一發不可收拾,但身在其中,我等前輩,也大有裨益。”


    武不狂眼光頓時火熱起來,“近些時日,那道阻礙我的關隘已經鬆動,我有所感覺,隻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生死問拳,我就能打破那層屏障,躋身至強武夫。到了那時,隻要我想走,聞溪在一定宰不掉我。”


    羅浮山主瞥了一眼武不狂,有點心累,時隔千年,她好似還在原地踏步!


    “誰問你這個呢?我的意思是,聞溪會不會替大魏王朝問劍三教祖庭!”


    武不狂搖搖頭,“三教祖庭與聞溪有過約定,不會刀劍相向。”


    羅浮山主撇嘴說道:“你難道不知道越是好看的女人,說話越是不可信?”


    武不狂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覺得聞溪沒你好看,你都不騙人,聞溪怎麽會騙人呢?”


    “我猜測,聞溪會繼續坐鎮界關,替這位昭武皇帝盯住雲荒妖族,讓其安心問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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