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小天地中,離黃泉以一敵四,竟是不落下風,驚掉所有人的下巴。


    過三教門庭而不入,天下讀書最多者,或許不是那位天下文宗,而是這位魔道共主。


    事實上,這位魔道共主的廝殺手段也是最多,儒家神通,道門術法,佛門手段,信手拈來,攻防兼備,故而即便是四位妖族絕巔巨頭聯手,一時之間,也奈何不了這位魔道共主,甚至隱隱有被這位魔道共主壓製的跡象。


    “好一個離黃泉!”


    陸玄樓暗暗鬆了一口氣,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還真怕離黃泉力有不逮,要他遞劍,提前暴露身份,錯過一場謀劃已久的襲殺。


    不得不說,這是陸玄樓杞人憂天。


    魏帝陸啓打破桎梏,率先躋身十境,為兩座天下所有修士續上前路,可所有人似乎都忘記了,這位魔道共主雖然慢了魏帝陸啓一步,卻也是第二個憑借自身力量,打破桎梏,躋身十境的恐怖存在。


    神主莫驚春以神靈道果為根基,雖然成功躋身十境巨頭,卻也落了下乘,終究不如離黃泉。


    早些時候,陸玄樓高處天幕的殺力和東荒氣運,就為莫驚春鋪上一條死路,而現在,四位妖族絕巔巨頭聯手圍殺,卻被離黃泉輕描淡寫地擺平了。


    陸玄樓知道隨著時間的流逝,離黃泉的廝殺手段漸次施展出來,等到四位妖族絕巔巨頭逐漸適應,甚至是找到破解之法,反將一軍,離黃泉對四位妖族絕巔巨頭的壓製將蕩然無存,陷入凶險境地。


    不過此時此刻,陸玄樓卻沒有心思關心離黃泉,而是左顧右頒,尋常魔老的蹤跡。


    這位妖族絕巔巨頭來到此間戰場,就銷聲匿跡,也不知躲在何處,虎視眈眈,打磨爪牙,伺機而動,要給離黃泉致命一擊。


    神識悄然散開,籠罩整片戰場,陸玄樓仍是沒有發現魔道的蹤跡,眼眸不由陰翳起來。


    就在這時,界關城頭,顏沉魚、劍夢,兩位女子大劍仙心有靈犀,不約而同的提劍出城,與陸玄隔空對峙,劍氣激蕩,殺意盎揚。


    “真會給我找麻煩啊!”


    陸玄樓苦笑搖頭,暗自無奈,隻好讓離黃泉自求多福了。


    陸玄樓收斂心神,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顏沉魚和劍夢。


    一別半載,顏沉魚似乎沒什麽變化,反而是劍夢,已然躋身十境大劍仙。


    萬年以來,最先以九殺十者,是雲荒帝無,其次是聞溪,接著就是陸玄樓,然後就沒有以九殺十的傳聞了。


    陸玄樓有些惋惜,劍夢劍心通明,躋身九境巔峰大劍仙,好好打磨殺力,是有極大可能做成以九殺十的壯舉的。


    陸玄樓笑問道:“問劍?”


    顏沉魚與劍夢並不言語,執劍禮,亮飛劍,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劍修之間的廝殺,向來純粹,即便這些清貧山大劍仙是雲荒妖族,她們仍舊願意敬重三分。


    陸玄樓輕笑點頭,隨手從身上扯下一道劍氣,凝聚出一柄雪白長劍。


    他也想看看,這些時日,這兩位女子大劍仙的劍術有無長進,長進到何處,有多重的分量,又有多高的殺力。


    天地之間,流光浮白,顏沉魚率先出劍。


    陸玄樓的身後,天光驟然明亮,秋風陡然散盡。


    仙氣蹁躚的劍意裏,劍氣宛如出籠的猛虎,帶著決絕的殺意,以翻江倒海的勢頭撲向陸玄樓的後背。


    陸玄樓與劍夢問劍次數不少,但與顏沉魚問劍,這還是頭一次。


    這位飛劍品秩最好的女子大劍仙,從來都是清冷孤高的仙子儀態,可遞劍時,全無半點女子的溫柔和婉轉,倒像是個粗礦的漢子。


    陸玄樓在感受到殺意的那一刻就動了。


    他身影前傾,後背幾乎是貼著劍尖劃過,與此同時,他扭轉身體,臂袖輕抬,並指一抹。


    於是,顏沉魚的劍氣迫近之際,陸玄樓的衣衫上,也驟然爆發起了無數道盛大的劍光。


    如龍族祖地,與敖坤問劍時那般,萬千道劍氣,如大海中匯聚起的衝天龍卷,隨著他簡簡單單的一指,於他身前綻放璀璨光芒,宛如盛夏裏燃燒在中天的大日。


    陸玄樓的劍氣雖是後發,可氣勢,卻要勝過顏沉魚。


    兩者瞬間相撞。


    鏘的一聲。


    一觸即碎的光亮宛若狂風裹挾無數的雪白紙屑向著四周肆虐,地麵被劍氣劃開,厚重的泥土宛如泥牛拱背,高高推起,掙開裂縫無數,一層層激蕩著。


    這場問劍毫無征兆的打響,刹那間引發的劍氣,淬不及防間將周圍的一切都盡數摧毀。


    顏沉魚臉色凝重,這一次聲勢浩蕩的對劍,那怕她用盡全力,依然有一種以卵擊石的無力感。


    除了飛劍品秩,無論是劍氣、劍勢,都是這位清貧山大劍仙更勝一籌。


    對劍結束之後,陸玄樓強大的劍氣並沒有被抵消,隻見他立在劍氣遊蕩的虛空中,握著宛若大雪凝成的長劍,以手指抵住劍柄,漠然前推。


    不以破,何以立。


    陸玄樓不給顏沉魚踹息的機會,洶湧的劍意湍流就如怒龍般壓了上去。


    顏沉魚抿緊了嘴唇,強盛的劍氣逼得她額間的青筋都鼓了起來,突突狂跳。


    陸玄樓的劍瞬間推至跟前,顏沉魚沉了口氣,猛得向前踏出一步,不退反進,他來不及模擬劍招,推演變化,隻以簡單的一劍筆直刺出。


    劍尖上,劍氣層層蕩開,稍稍減弱了陸玄樓一劍的來勢。


    顏沉魚借著這片刻的時間,祭出第二柄本命飛劍,握在手中,如匕首般橫抹,而陸玄樓握掌成拳,拳頭覆蓋劍氣,迎向飛劍。


    顏沉魚隔著劍氣,默默的盯著陸玄樓。


    這位清貧山大劍仙的眉眼與那位年輕帝王全然不似,廝殺手段更是迥然不同。


    那位年輕帝王與人廝殺,隻以殺力分高低,見生死,是真正的強者,而這位清貧山大劍仙,雖然驚豔,卻也與她一樣,隻是劍術高明的劍修而已。


    既然是敵非友,那就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


    於是,顏沉魚手中的兩柄飛劍燃起了戰意。


    戰場之上,宛如冬去春來,盛開無數鮮豔的花朵,每一片花瓣,都蘊藏著最為精粹的劍氣,無數花瓣,漂浮起來,懸浮於空,宛如人間仙境。而天幕之上,晝伏夜出,有一片燦爛星河,無數星辰整齊排列,緩緩向下,仿佛下一刻,就要以雷霆之勢擊穿大地。


    無數妖族修士抬頭望天,如臨大敵,竟是四散而逃,生怕被扯入這一場聲勢浩蕩的廝殺。


    陸玄樓不看漫天飛花與星河,隻看顏沉魚,大笑說道:“這才像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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