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關城前,敖青伸手指向陸玄樓,喝聲道:“陸玄樓,來與我一戰。”


    陸玄樓笑而不語,緩緩起身,就要出城廝殺。


    宗聖微微一怔,詫異問道:“不是說不出劍了嗎?”


    陸玄樓輕笑說道:“有些人,朕終究還是想殺的,左右不過是打一架,不礙事的。”


    妖族要殺陸玄樓,宗聖心知肚明,不過陸玄樓鐵了心要殺敖青。宗聖思來想去,就隻有一個緣由了,衝冠一怒為紅顏。


    不等宗聖多說幾句,陸玄樓一步邁出,縮地成寸,就與敖青對峙,相隔不過百丈。


    界關城外,妖氣衝天,劍氣縱橫三千裏。


    “我還以為,你隻會躲在女人身後,不敢出城與我廝殺呢?”


    敖青滿身妖氣,厚重無比,在整個妖族年輕一輩中,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縱橫椑闔,滿逢敵手。


    陸玄樓輕笑說道:“有些事情耽擱了,不然朕早就將你扒皮抽筋了。”


    “大言不慚!”


    敖青冷笑說道:“你以為,讓那儒家女夫子與我廝殺一場,消耗我許多妖氣,就能穩操勝券不成?若是這般,我隻能說,你是癡人說夢,大錯特錯。”


    陸玄樓搖頭說道:“妖族素來豪爽,怎麽到了你這裏就婆婆媽媽的,你這是要與朕打架還是鬥嘴?打架,朕奉陪到底,鬥嘴,朕可沒那閑功夫了。”


    “好!”


    敖青大笑不已,“你還有幾分俠氣,不算玷汙那一身真龍血脈。”


    “轟!”


    界關城外,陡然升起一股恐怖的龍威,瞬間彌漫整個戰場,界關城頭上人族修士皆是被震懾,不再竊竊私語,寂靜起來。


    “花狗,他不會有事吧?”


    界關城牆上,司空小樓看著陸玄樓的背影,滿心滿眼的擔憂。


    先前不久,她與敖青廝殺過一場,最是清楚敖青的恐怖,說是十境之下無敵,都不算過分。而陸玄樓雖然身負真龍血脈,天然壓勝妖族,可敖青終究是山巔境天妖,到了這種層次,所謂壓勝,效果微乎其微。


    “你隻管安心就是,陛下既然敢出城廝殺,定然是勝券在握,定然斬了這不知死活的龍族,為你出氣。”


    薑斐信誓旦旦,雙眸精光閃爍,流轉陰陽兩氣。


    物是人非,欲語淚先流。他的道行雖然十不存一,生死被他人一握,淪為寵物,可他畢竟是遠古神靈,術法神通猶在,尤其是這一雙陰陽眼,可以窺破迷霧,瞧見旁人看不見隱密之事。


    陸玄樓的確有一身道傷,難以修補,可他的境況,絕計沒有傳聞中的那般糟糕。他甚至覺著,眼前這位年輕帝王,除去那一身道傷,殺力就在巔峰。


    示弱與人,出其不意,一劍斬殺?


    就在薑斐胡思亂想的時候,陸玄樓與敖青也動了起來。


    陸玄樓向前踏出一步,劍氣從生,拱手一禮,報上家門,“大魏劍修陸玄樓。”


    這般客氣?


    敖青微微一怔,隨即拱手還禮,“龍族,敖青。”


    然後,就是在敖青拱手俯身,還禮的那一瞬間,陸玄樓身如雷動,出現在敖青身前,一膝遞出,結結實實落在敖青胸膛。


    砰然一聲巨響。


    敖青身體劇震,吐出一口鮮血,然後身如長虹,筆直升起,好似被人掄起,扔向天幕高處。


    陸玄樓身形再動,就出現在天幕極高處,接著就俯衝而下,抬起一腳,狠狠砸下,隻見敖青猶如隕石墜地,從天幕高處砸落在地,聲勢之大,猶如地龍翻身,竟然讓那一座雄偉壯觀的界關城都顫抖起來。


    敖青從大坑中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跡,化作一道虹光升起。


    此時此刻,敖青不複人族修士模樣,頭生雙角,渾身上下,遍布密密麻麻的鱗片,在日光下,折射點點寒光。


    陸玄樓打量敖青一番,連連搖頭,輕笑說道:“真醜啊!”


    “無恥之尤!”


    敖青怒喝一聲,滿是憋屈。


    與此同時,界關城頭的人族修士瞠目結舌,遠處,兩位妖族始族巨頭和數十位年輕年輕天妖也微微張開了嘴巴。


    仍誰都沒有想到,這位名聲極大的年輕帝王,竟是絲毫不要臉皮。


    “你偷襲?”


    敖青怒不可遏,指向陸玄樓的那一條手臂,都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陸玄樓戲謔說道:“一座雲荒,毫無教化可言,朕難道指望與你講道理不成?”


    “卑鄙,無恥之尤。”


    不僅是敖青,那兩位妖族始族巨頭都被氣笑了。


    明擺著是這位年輕帝王不講武德,到頭來,竟成了他雲荒妖族的不是,這般講道理,還沒有道理呢?


    “無恥小人,給我死來!”


    敖青含怒出手,一刹那間,黑霧衝天而起,恐怖的妖氣,混雜著龍威狠狠向著陸玄樓碾壓而去。


    敖青毫無保留的將山巔境天妖氣息展現而出。


    陸玄樓卻是微微搖頭,輕笑說道:“米粒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


    陸玄樓不屑搖頭,隻是將那一身真龍威嚴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


    天地之間,不知從何處,響起一聲震天徹地的龍吟,然後就見敖青那一身恐怖的龍威,猶如老鼠見了貓,轉瞬即散。


    龍吟聲激蕩而出,掠過那一片廣闊平原,落在一眾妖族年輕天天妖而中,瞬時間,那些妖族年輕天驕的身軀都忍不住顫抖起來,而來兩位妖族始族巨頭,都感受到了壓抑。


    兩位妖族巨頭皆是皺起了眉頭,目光閃爍,腹有思量。


    這兩位妖族始族巨頭都是遠古天妖,活了無數歲月,曾經被遠古神靈視作血肉食物,也曾與真龍傾力廝殺。


    強如真龍,也唯有在同境一中,可以壓勝遠古天妖。


    隻是現在,那位年輕皇帝還未躋身十境,就能讓他們產生壓抑的感覺,隱約有壓勝之勢。那如果讓他躋身十境呢?兩位妖族始族巨頭隻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還是唯有人族多豪傑!”


    帝無輕歎出聲,人族始帝孤身一人,就打垮妖族一族,怎麽就不能有個年輕劍修,大道前途,勝過真龍?


    “此子不能留,你來殺!”


    妖族始族巨頭蠱雕,扭頭看向帝無,難得言語一句。


    整個雲荒妖族年輕一輩中,唯有帝無不被真龍壓勝,最有可能鎮壓陸玄樓。


    而界關天幕高處,陸玄樓負手而立,居高臨下,俯視敖青。


    “爾等見我,如見祖宗,既見祖宗,隻管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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