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黑衫千年,眼前的年輕劍修,真心很不錯。


    可即便不錯,徐白秋也不會留手,他沉默片刻,手中長劍緩緩朝著下方抹去,一抹劍氣,像是一條遊魚一般,抽身而退。


    陸玄樓吐出一口濁氣,元屠、阿鼻兩劍隨之而動,朝著徐白秋的麵目便是一劍斬下,鋒芒劍氣,帶起大風,將大劍仙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


    徐白秋的劍才抽回到一半,便看到對方如此一劍,原本斷然不可能的一劍,在這頃刻間,也重新揚起,借著這機會,徐白秋更是前行一步,身形逼近,來到陸玄樓身前。


    與劍修對敵,其實最大的忌諱便是深入對方一丈之內,一丈之內,劍修的殺力最強,這一點,的確不是胡說。


    可當兩人都是劍修的時候,一丈之內,便要在細微之處,去見生死了。


    這裏麵的學問,深切得很,一般劍修,都無法明白,真正明白的,那還是得是所謂的大劍仙才是!


    兩柄劍在這裏頃刻之間便相撞數十次,散落的劍氣,早已經將兩人的衣衫微末處斬出不少破碎之處。


    元屠、阿鼻是絕世凶劍,自然不會在相撞的時候落在下風。


    徐白秋作為飛光劍宗的宗主,其本命飛劍自然也不是凡物,即便不如元屠、阿鼻兩劍,但有這位大劍仙的劍氣加持,顯然也不會落在下風。


    所以兩人交手許久,都不曾出現某一方劍斷的事情。


    不知道多少年不曾有過這麽酣暢淋漓的一戰的徐白秋,越往後,便越是隨意,劍氣越來越流暢。


    陸玄樓也是如此,這些年他雖然遊走世間,也對上不少人,殺過不少修士,其中境界不乏有高妙之輩,但卻一個這樣的劍修都沒碰到。


    和劍修對劍,才是劍修最暢快的事情,這一點,不用多說。


    打得興起,徐白秋有些壓箱底,從未示人的劍招,在這個時候,就已經施展出來了。


    數道顏色不同的劍氣,出現在他的長劍劍身之上,縈繞在一起,看著便覺得實在華麗,而後再遞出長劍的時候,劍身之上的劍氣便掠向顧泯,四散而出,被陸玄樓斬斷數道,但最後還是有那麽一兩道劍氣,擊中他的心口。


    刹那間,血肉模糊。


    心口出現了一個可怖傷口的陸玄樓,全然不在意,就在這空當的時候,也遞出一劍,讓對麵的徐白秋,躲閃不見,小臂上被陸玄樓一劍劃開,同樣是血流如注。


    而後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各自停手。


    徐白秋站立原地,鮮血流淌,很快便流入湖泊裏,而陸玄樓那個看著可怖的傷口,也沒有傷及根本。


    兩人換氣之後,紛紛前掠,進行下一輪的廝殺。


    這一次,徐白秋的起劍,便極為劍氣磅礴,原本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湖麵,在這一刻開始,又開始波瀾壯闊。


    這一劍,乃是徐白秋這麽多年冥思苦想所悟出來的,氣勢大開大合,並非是一般的劍術,可以說,世上有九成九的劍仙,在這一劍之下,都無法獨善其身。


    徐白秋用這一劍,也隻是寥寥幾次,斬殺過不少為禍一方的邪道中人。


    這一劍用來斬殺陸玄樓,在這位大劍仙來看,也算是對他的尊重了。


    於是在這一劍遞出的時候,徐白秋便胸有成竹的朗聲問道:“道友可還有遺言?”


    到了這會兒,大劍仙徐白秋的稱呼,都尊重起來,這也是覺得眼前的年輕劍修是同輩眾人。


    可惜那個年輕人在看到這一劍的當口,卻是沒有任何的猶豫,在前掠同時,聽得這話,隻是開口罵道:“你他娘的才有遺言!”


    陸玄樓右手正提元屠,左手反握阿鼻,嘴裏念念有詞,刹那之間,便在前行路上,留下數道身影。


    每一道身影,都是手中提劍,當來到徐白秋身前的時候,有數道身影重疊到一起,陸玄樓才遞出一劍。


    這一劍,陸玄樓學自聞溪,但出劍軌跡卻自有心得。


    兩劍相撞,璀璨劍氣瞬間炸開。


    陸玄樓吐出一口鮮血,身形被這無法抵擋的劍氣巨浪擊中,倒飛出去,跌落在湖畔。


    而大劍仙徐白秋隻是退出去數步,一口鮮血湧上喉嚨,也被他強行又咽了下去,不過還是有那麽一縷鮮血,順著嘴角流淌下來了。


    徐白秋顫抖著伸手去擦幹嘴角的鮮血,卻忘記了之前自己手臂便被人斬了一劍,因此好不容易止住的手臂傷口,又崩開了。


    一下子,整隻手,都是鮮血,那些鮮血,沾染得他胸膛處也是如此。


    可即便如此,大劍仙徐白秋看著淒慘,但也沒有陸玄樓淒慘。


    陸玄樓實打實受得傷勢,一點都不輕。


    這位年輕劍修到了這會,說是油盡燈枯,確實有些為時尚早,但畢竟之前連續對劍鏖戰,早就疲憊不堪了。


    而問劍之前,陸玄樓就落下一身道傷,此刻唯有他自己清楚,他這會兒就像是一個布滿裂痕的瓷器,雖然還沒碎開,但是在那些縫隙之中,也會有無數的鮮血溢出。


    徐白秋臉色如常,看著那個又再次站起來的年輕劍修說道:“若是再給你一個甲子……興許用不了一個甲子,隻要十年,你便會是下一個聞溪。”


    在聞溪躋身大劍仙後,徐白秋與聞溪私底下有過一場問劍,勉勉強強接了十劍,這還是聞溪留有餘力的緣故,倘若以生死問劍,或許就是五六劍的事情。


    九境巔峰大修士殺力差距,其實很大,所以被劃分出三六九等,而陸玄樓這等人物,隻要躋身九境巔峰,就能和最為強橫的那一撮大修士並駕齊驅。


    “十年光景,難道我就隻能成為下一個聞溪?前輩仍舊小看我了。”


    陸玄樓輕笑說道:“等我斬了前輩,先行躋身九境巔峰大修士,在大戰期間,趁機宰上幾個三教大修士,砥礪劍鋒,然後一路劍斬,步步登高,十年之後,那怕是聞溪,我就敢言殺之。”


    話音落下,陸玄樓被劍氣托伏,升至天幕高處,輕拍養劍葫蘆。


    嘹亮劍鳴聲如龍吟,劍光破空橫亙天地,唯有劍氣滿乾坤。


    手提兩凶劍,身前有四仙劍,身後密密麻麻都是飛劍。


    年輕劍修飄然似仙,意氣風發,“天下劍修皆在地上,唯我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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