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寶舟疾馳,飛劍縱橫,雲霧之間,妖獸龐大的身軀若隱若現,其所過之出,風雲激蕩,空間波湧。


    前方矗立著一座高達千長的巨大石碑,古樸殘破,飽受歲月風霜,其上刻著死個足有百長大小的血紅之字——血色平原!!


    這血色平原存在了無數歲月,傳聞是遠古攻伐之地,


    而在血色平原四字之下,還有一行警示語——涅盤境下,入平原者,十死無生。


    目光越過石碑,可以看到,前方乃是一片綿延不知多少裏的地域,灰霧繚繞,陰風怒號,宛若十萬魔神在嘶吼咆哮,給人無盡的壓抑!


    “這就是中州赫赫有名的血色平原嗎?”陸玄樓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血色平原的景象太過攝人恐怖了,給人一上來的感覺,就好像是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洪荒巨獸,等待著吞噬所有敢於進入其中的生命。


    若以神識探去,好似探入一方無止境的深淵,那種感覺更加令驚悚心悸。


    “嘶!”


    “這血色平原給人的氣息實在恐怖,這是真的可以通過的嗎?”


    “看到那些無盡灰霧了嗎?那可都是怨氣,足以腐蝕涅盤武夫的身軀!”


    “這算什麽!我可是聽說,無數歲月以前,這天墟曾經埋葬過一尊——妖神。”


    “……”


    聚集在此處的修士,無論是仙門弟子還是江湖野修,無不驚悚,甚至是涅盤武夫,那一雙雙眼眸也是變得沉重無比。


    青蕪一身雪白長裙,溫柔恬靜,如鶴立雞群。


    “夫君,這裏看著就很危險,我們換條路走吧!”


    青蕪拉著陸玄樓的衣袖,臉頰上寫滿了緊張與擔憂。


    “饒道而行,那會耽誤更多時間。”


    陸玄樓搖頭不已,血色平原寬闊不知邊際,饒道而行,將多出數千裏的路程,以青蕪的腳力,需要走上一兩年的時間。


    青蕪溫柔笑道:“有夫君陪著,走多久,我都願意。”


    最近青蕪經常作些噩夢,在夢中,陸玄樓背對著她,無論她如何呼喚,都不回頭,漸行漸遠,最終消失不見。


    而陸玄樓總是不經意與她說些道理,教她如何分辨人心善惡,青蕪心裏也清楚,等到了那一處聖地,將她安頓好了,陸玄樓就會離他而去。


    青蕪自知柔弱,是個累贅,不能與陸玄樓同行,也不敢奢求將陸玄樓留在身邊。


    青蕪明白,這一路的走走停停,極有可能是與陸玄樓最後的相處,所以她極為珍惜,能多走一會,就多走一會,她甚至希望,這條路走不到盡頭。


    血色平原乃是一處凶地,涅盤武夫都有隕落的風險,而青蕪並非修士,隻是普通女子,深入其中,危險重重,若有閃失,陸玄樓追悔莫及。


    “也好,那就饒道而行吧!”陸玄樓思索片刻,便答應下來。


    有喜歡的人陪著,多走一段路程,這是值得歡喜的事情,若是有一場大雪,替代白頭,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般想著,青蕪驟然笑顏,好似春風,吹走眼眸深處的憂愁。


    “聽兩位說話,不似中州人士此?”


    就在此時,兩道人影出現在兩人身邊。


    一位白色儒衫的年輕書生,手持一把折扇,腰間別一支碧綠長簫,品秩不凡。


    一位皮膚黝黑的年輕武夫,背負一柄長刀,手提一壺烈酒,粗狂且豪邁。


    這兩人皆是絕巔巨頭,氣息雖然不弱,與陸玄樓相比,卻也是天差地別。


    陸玄樓皺眉問道:“怎麽說?”


    年輕書生合攏折扇,指向遠處,有一杆旗幟飄揚,繡有大字:天驕商會。


    “這血色平原乃攻伐之地,有無數隕落於此,怨氣難消,化作灰霧,一旦有武夫踏入,便會侵蝕武夫體魄,極為凶險,無盡歲月以來,隕落其中的武夫不知幾何,即便是巨擎強者踏入其中,也有寂滅之危。”


    年輕書生說道:“不過這血色平原雖是大凶之地,但若有天驕商會護送,橫穿此地,卻也不難。”


    陸玄樓問道:“巨擎都要隕落的地方,天驕商會卻能橫行無忌,那這天驕商會是何來曆?”


    “不知道天驕商會,所以我說兩位是外鄉人啊!”


    年輕書生說到:“兩百年前,中州湧現一大批驚豔天驕,破境速度極快,不過百年,皆成一方霸主。一百年前,數位強者聯袂出手,開辟出一條橫穿血色平原的安全道路,由天驕商會把持,收取費用,護送武夫南來北往。”


    “與這條道路相比,血色平原深處的那幾座城池,才是真正的大手筆。”


    黝黑武夫說道:“兄弟,你有所不知,這血色平原可是絕無僅有的曆練之地,錘煉體魄,穩固神魂,有事半功倍之效。”


    “然而血色平原畢竟是大凶之地,在其中修煉,極為凶險,稍有不慎,就會隕落其中。”


    黝黑武夫繼續說道:“有那幾座城池,就不一樣了。武夫在血色平原修煉,難以堅持,可繳納錢財,躲入城中,尋求庇護,後顧無憂。若是有人表現驚豔些,被坐鎮城池的仙門強者看中,從此飛黃騰達。”


    “不瞞你說,我此番前來,就是要在血色平原修行一段時間,若是有幸被聖地相中,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叫陶一山,是個江湖野修。”


    黝黑武夫說道:“萍水相逢,就是緣分,還不知兄弟姓名?”


    陸玄樓拱手說道:“在下陸玄樓,算是江湖野修吧,這位是我夫人,青蕪!”


    黝黑武夫指著年輕書生說道:“丘敬雙,來自鳴簫閣,鳴簫閣有位巨擎強者,所以他是正兒八經的仙門弟子。”


    年輕書生拱手而禮,態度雖然隨和,眼中卻有些許桀驁和得意。


    “既然知道姓名,那就是朋友,我請陸兄弟喝酒。”


    黝黑武夫拿出一壇烈酒,吵著和陸玄樓鬥酒。


    酒雖然不是好酒,但足夠烈,其中也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陸玄樓喝的很盡興。


    陸玄樓酒量不行,黝黑武夫陶一山的酒量也好不到哪裏去,片刻而已,兩人都已經醉醺醺了。


    “我輩江湖野修,行走天下,功夫可以不好,酒量不能不海量,這麽多年,喝酒這件事上,我縱橫無敵手,你是唯一一個和我平分秋色的人。”


    聽著陶一山吹噓,陸玄樓笑而不語,若不是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他都以為陶一山是酒中豪傑了。


    年輕書生丘敬雙笑罵道:“不要臉的玩意。”


    “多謝誇獎!江湖武夫臉皮厚,那才是真豪傑。”


    陶一山滿不在乎,扭頭說道:“這家夥規矩賊多,請他喝酒,都不給麵子,不識趣的很,要不是一個人無聊,我才不願和他結伴而行,今天遇到陸兄弟,你看我理不理他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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