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樓一劍摧城,好似地震,大江泛濫,江水橫流,江南百姓多成難民,成群結隊,逶迤數十裏,緩緩向南楚王都而去。


    忽而,難民身後遠遠揚起一道煙塵,急速向此處而來,更近些,便可以聽到大魏鐵騎的馬蹄聲了。


    “魏軍殺來了!”


    有人驚恐出聲,隨即向前奔跑,整個難民隊伍瞬間淩亂,爭相恐後的逃命,甚至有人被踐踏而亡。


    陸玄樓一劍摧城,殺人無數,魏軍似乎也成了真正的虎狼,楚人談者色變,聞者驚心。


    然而楚人多百姓,並無修行之人,僅有兩條腿,又怎能跑過四條腿的戰馬呢?


    難民隊伍被截停,看著大魏鐵騎殺氣騰騰的模樣,楚人跪伏在地麵,瑟瑟發抖。


    然而魏楚之戰,無關百姓,無論是太子陸玄昭還是晉王陸玄成都無意屠殺難民。


    看著惶恐不安的楚人,太子陸玄昭甚至動了惻隱之心,停下追擊楚軍的步伐,命大魏鐵騎埋鍋造飯,讓南楚難民飽餐一頓,看得晉王陸玄昭直搖頭。


    “皇兄,你太仁慈了,而且也很不是時候。”


    晉王陸玄成說道:“大魏行一統之戰,雖有大義在前,卻也改變不了我們入侵者的身份。”


    “玄樓一劍摧城,占盡風騷,但那一劍之後,兩岸良田灰飛煙滅,南楚百姓流離失所。


    晉王陸玄成繼續說道:“楚人怯懦,乃南楚君王、權臣鼠膽,非楚民怕死。此時此刻,楚人滿心難眼的仇恨,讓他們吃飽了飯,就有了拿刀的力氣,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啊!”


    “滴水之恩,但湧泉相報,我施舍楚人一飯,楚人豈會恩將仇報?”


    太子陸玄昭說道:“仁義無法征服天下,但這天下不能沒有仁義。”


    “天下不僅僅是疆土,還有人心,如今楚人朝不保夕,正是廣施仁義,收取人心的時候。”


    太子陸玄昭對晉王陸玄成說道:說道:“若真如你所說,楚人難民倒戈而擊,若有責任,本宮自己承擔,不會牽累與你。”


    “本王並非怕你我兵敗!”


    晉王陸玄成說道:“隻是覺著兩國交戰,楚國未滅,還不到廣施仁義的時候啊!”


    連日奔襲,大魏鐵騎人困馬乏,修整一夜,繼續踏上了滅楚的征途。


    南楚王都北方數十裏,有兩座大山,一曰烏山,二曰鶯山,這是南楚王都最後的屏障。兩山中間,僅有一條數十丈的通道,便是大魏鐵騎南下的必經之路。


    大魏鐵騎行至兩山之前,看著幽深的通道,不由停下腳步。


    探子頻頻入山,卻無絲毫收收獲,就好似楚人已經放棄這座天然防線。


    “此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不僅僅是兵家必爭之地,更是南楚王都之門戶,楚人怎會放棄這麽重要的地方?”


    在晉王陸玄成的推算中,楚人自大江一線撤退,最終會在此處聚集,與大魏鐵騎決一死戰,此刻情勢,竟然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太子陸玄昭皺眉說道:“大江天險,尤勝此處,玄樓一劍破之,莫非是楚人憂心玄樓強攻此處,所以並不設防,而是準備在南楚王都與我大魏鐵展開最後決戰?”


    “本王是玩弄陰謀的好手,所以本王聞到了陰謀的酸臭味道。”


    晉王陸玄成搖頭,目光似鷹,落在兩座大上之上,來回遊蕩,幽幽說道:“兩山皆靜,萬籟俱寂,其中必然有詐。”


    太子陸玄昭說道:“可是探子入山而回,並不見楚軍蹤跡。”


    “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的。”


    晉王陸玄成說道:“南楚的背後有東荒仙門,以東荒仙門的本事,幫助楚軍遮掩行蹤,輕而易舉之事。”


    太子陸玄昭問道:“那你我按兵不動,與楚軍周旋於此?”


    “已經走到了這裏,哪有按兵不動的道理?”


    晉王陸玄成再度搖頭,繼續說道:“大江一戰,玄樓隻身破城,威懾力十足,東荒仙門強者應該不會繼續出手了。”


    “雖不知南楚有何謀劃,但我大魏鐵騎縱橫無雙,豈會被兩座山攔住道路?”


    斟酌片刻,晉王陸玄成命哥舒不白率耶律騎來路,命北寒牧九率三川騎兵棄馬入上,沿通道布防,防備南楚軍卒自通道兩側攻績魏軍。


    “魏軍過境了!”


    一座密林之中,人影密密麻麻,皆披戰甲,手中刀刃折射寒光,正是南楚大軍,為首之人,則是白行簡。


    然而自高空望去,卻此處空無一人。


    百煉天宗修士乃陰陽術士,雖主修煉器,卻也不乏精通陣法之人,在烏山、鶯山設下陣法,遮掩楚軍蹤跡,滿天過海,不被魏軍探子查知。


    立在密林極高出,可將山下通道之景盡收眼底。


    通道兩側,魏軍棄馬,行動緩慢,但通道之中,魏軍禦馬而行,極為迅速,眨眼功夫,已過半程,眼看就要大軍過境。


    幽深的通道將魏軍隊列拉長,再難呈現千軍萬馬齊陷陣的威猛霸道。


    這一戰,若是全殲魏軍,可謂南楚續命,一念之此,白行簡也不由激動起來。


    大江一役,陸玄樓隻身破城,南楚軍卒士氣低落,也需要一場大聲來振奮士氣。


    “南楚的存亡,就看今日了!”


    白行簡一聲令下,山林頓時安靜,無數的碎石自山中滑落,速度越來越快,向著那通道呼嘯而去,南楚軍卒也從陣法中走出,好似猛虎下山,衝向通道兩側的魏軍。


    “敵襲!”


    通道兩側的魏軍發出警告後,豎立盾牌,組成一道盾牆,迎向落石滾木。


    然而高山滾石所蘊含的力量非同小可,輕而易舉便擊碎盾牌,砸在魏軍身上,讓他們頭破血流。


    這些軍卒來自北蠻,不曾見過這等陣勢,心中慌亂,腳下踏空,跌入通道之中,被戰馬踐踏而亡。


    “如你所料,果然有埋伏。”


    太子陸玄昭皺眉說道:“白行簡以有備算無備,你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姑且退一步,再做打算!”


    “退?”


    晉王陸玄成朗笑說道:“這豈是我大魏鐵騎的風格?”


    “狹路相逢勇者勝,大魏鐵騎,隨我來!”


    晉王陸玄成不退反進,帶著麾下需要純粹大魏鐵騎踏入通道,以盾牌護身,瘋狂向前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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