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統領,隨我去看看這宋澄來曆可還幹淨。”


    走出大梁府衙,陸玄樓收斂笑容,他的直覺告訴他,大梁府的那個小文書似乎有問題。


    “殿下是不信大梁府令周正的說辭嗎?”


    顏沉魚覺得陸玄樓多此一舉,大梁府令周正是天子肱骨之臣,忠心耿耿,絕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替宋人餘孽開脫。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陸玄樓笑道:“宋人亡國後處心積慮謀劃二十年,誰清楚這大梁城中那個是魏人,那個又是宋人呢?”


    很快陸玄樓便帶著神武衛來到西城民居,打聽一番,便來到宋驚蟄家門前,而後推門直入。


    宋驚蟄家中極為清貧,院中無花草樹木,屋中無貴重物件,神武衛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可疑之處。


    “看來重明統領說對了,這次是我多慮了。”


    雖然一無所獲,陸玄樓並不覺得失望,留下一綻銀子,算是補償宋驚蟄的損失,而後帶著神武衛打道回府。


    黃昏時分,宋驚蟄回到家中,滿目狼藉,便知陸玄樓來過了,微微搖頭之後便收拾起來。


    許久之後,院落恢複如初,不見狼藉模樣,一道神識蔓延而來,確定附近並無神武衛監視,宋驚蟄翻過高牆,進入相鄰的院落,便見到憂心忡忡的宋清明。


    “陸玄樓來勢洶洶,將師兄家中翻了個底朝天,師兄暴露了?”宋清明擔憂問道。


    “我自宋地入大梁城,陸玄樓自然有所懷疑。不過陸玄樓這麽一搜,我倒是安全了。”


    宋驚蟄笑道:“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陸玄樓怕是想不到,你與他僅僅一牆之隔而已,讓他無功而返。”


    “對了,你恢複的如何呢?”


    宋清明搖頭苦笑:“雖有師兄出手替我蘊養經脈,但靈兵庚金之氣沁入心脈,難以驅散,如今隻恢複一二。”


    宋驚蟄沉吟片刻,拿出一枚令牌遞給宋清明,與宋清明遺落在蜀王殿府的那枚令牌別無二致。


    “這枚令牌之中有師尊留下的一道劍意,煉化之後足以驅散你體內的靈兵庚金之氣。”宋驚蟄說道。


    “不行!”


    宋清明斷然拒絕:“這是師尊留給師兄的底牌,大梁城中有大魏三災巨頭坐鎮,師兄若無底牌,舉步維艱,該如何是好?”


    “有這枚令牌在手,確實可以抵擋三災巨頭隨意一擊,但我已是練虛境巔峰劍修,這枚令牌對我而言可有可無,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麽重要。”


    宋驚蟄搖頭說道:“若是大魏三災巨頭執意滅殺我,這枚令牌也是杯水車薪,救不得我性命。況且三災巨頭皆是梟雄人物,驕傲非常,未必會自降身份對我出手,你安心便是。”


    “那清明就以師兄所言。”


    等宋清明答應下來,宋驚蟄繼續說道:“這段時間你盡快煉化令牌,越快越好,等你恢複之後,我便送你出城。”


    “如今大梁府雀鳥難渡,此刻出城,極為凶險,我已經暴露,置身險地也無妨,但師兄萬萬不能冒險啊!”宋清明言真意切的說道。


    “我原本打算等風聲過了,再說送你出城,可是如今風聲漸緊、波瀾漸起,事與願違之下,我們怕是等不起了。”宋驚蟄幽幽說道。


    “師兄,可是發生什麽大事了?”宋清明急忙問道。


    “你刺殺陸玄樓失敗之後,大魏皇帝陸啓震怒,命蜀王陸玄樓徹查遇刺之事,勢要將我宋人遺民斬盡殺絕。”


    宋驚蟄擔憂說道:“那陸玄樓也是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凶狠之人,大梁府牢獄已是人滿為患。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長久下去,必然牽連宋地,所以我們需要盡快將此事傳回宋地,讓師尊早做準備。”


    “此事宜早不宜遲,我還需要數日才能恢複,恐將耽誤大事。不如讓我就在大梁城,與陸玄樓周旋,師兄即刻出城,將消息傳回宋地,此為上策。”宋清明說道。


    “我還有其他事情,不能離開大梁城,此事就這麽定了,不需多說。”


    宋驚蟄不容置疑說道:“我為你護法,你煉化劍氣,盡快恢複吧!”


    ……


    陸玄樓回府之後,太子陸玄昭便派人請陸玄樓過府一敘,陸玄樓本想拒絕,奈何太子陸玄昭不依不饒,數次派人過來請他,最終隻得孤身前往東宮。


    太子陸玄昭便熱情迎接,盛情難卻,陸玄樓與太子陸玄昭共進晚餐,隨後侍女奉上兩杯熱茶,兄弟兩人邊喝邊聊。


    “皇兄,今日過來可是有事情有吩咐?”陸玄樓笑問道。


    “你我兄弟,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太子陸玄昭說道:“聽說父皇讓你清剿宋人餘孽,想問問你進展如何呢?”


    陸玄樓聞言皺眉,而後不動聲色的問道:“皇兄日理萬機,怎麽有空關心這事來了?”


    太子陸玄昭爽朗笑道:“刺殺你的刺客之中有我東宮禁衛,玄樓這是懷疑是懷疑本宮與宋人餘孽有瓜葛不成?”


    “皇兄想多了,我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


    陸玄樓笑道:“皇兄是我大魏的儲君,斷然不會自斷前路,與宋人餘孽糾纏不清的。”


    “玄樓果真是明事理之人啊!”


    陸玄昭說道:“雖然不知我東宮禁衛為何會淪為他人棋子,但皇兄禦下不嚴,幾乎壞了你我兄弟情誼,依舊是皇兄的過錯,皇兄以茶代酒,向你賠罪。”


    “皇兄客氣了!”


    陸玄樓說道:“我也不瞞皇兄,宋人餘孽隱藏頗深,我一無所獲,迫不得已將部分無辜百姓下獄,隻能等鏟除宋人餘孽後,再將他們放出,這期間若是朝中禦史彈劾,皇兄可要多替我說話啊!”


    “這個自然!”


    陸玄昭說道:“宋人餘孽潛藏二十年,一朝一夕之間便將宋人餘孽斬草除根,無異於癡人說夢。”


    “皇兄言之有理,隻是我如今毫無頭緒,若是長久下去,怕是沒有辦法向父皇交待啊!”


    陸玄樓問道:“不知皇兄可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我如今被父皇禁足,有心無力,恐怕要讓玄樓你失望了。”


    太子陸玄昭搖頭苦笑,而後做思索模樣,最後出聲說道:“不過我倒是有些想法,不知玄樓願不願意聽聽?”


    “皇兄,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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