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太郎邁著不可一世的步伐,在一堆風騷妖嬈的美女簇擁下,走進牡丹樓。


    趙會長馬上撇開鶯鶯燕燕,弓腰迎上來。


    “司令官閣下,您大駕光臨,趙某榮幸之至。謝您賞臉,我已讓人備下美酒佳肴,就等司令官閣下品鑒一番了。”


    輕寒跟在武田太郎身邊,低聲翻譯著趙會長的話。


    一邊說話,一邊抬眼掃一圈,奉天城數得上的達官顯貴都在。都是有眼色的,這種場合男人們自覺遠離,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向武田太郎遙遙致敬。此刻武田太郎身邊的位置,還是留給美人合適。


    這樣的場合隻適合男人,雅子自然是不會來的。


    武田太郎身邊除了趙會長,離得最近的當屬輕寒。


    香風環繞下,武田太郎在主位落座。


    趙會長擊掌示意,手腳麻利的小二們井然有序的開始上菜。


    一時間大廳裏隻剩下小二響亮的的報菜名聲。


    小二聲音響亮,咬字清晰,華麗繁複的菜名抑揚頓挫。


    隨著小二悠長婉轉的聲音,一道一道精致的菜肴上了桌。


    撲麵而來的香味引的人唾液腺格外發達,口水瞬間充斥著口腔。


    趙會長猶覺不足,坐在武田太郎身邊,恭敬的仔細講解著每一道菜。


    也是趙會長能幹,能把青樓搞成飯店。一道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在牡丹樓的大廳裏登場。


    主菜上齊後,武田太郎起身端起酒杯,簡短的表示感謝趙會長費心舉辦這次聚會,能夠與民同樂非常高興。仰頭一飲而盡,然後落座,開始品嚐美味。


    趙會長一坐下,馬上對著媽媽點頭示意。


    正當所有人都埋頭大快朵頤時,一陣婉轉迤邐的琴聲悠悠揚揚傳來,仿佛一股清泉流進浮華和喧鬧,讓原本浮躁急切的心瞬間安靜沉寂。


    眾人不由得抬頭望去,隻見一名身穿白色薄紗的美麗女子,飄然而來。隨著音樂,緩緩起舞。身姿曼妙,氣質絕倫。


    白色的薄紗仿佛天邊不斷移動變換的雲,豔麗精致的麵孔,星辰般的雙眼。舒展的雙臂白皙修長,抬起的纖纖玉足,柔若無骨。


    女子是在圓桌上翩翩起舞的,四名大漢抬著桌子緩緩向大廳中央走來。


    “啪嗒。”


    許多男人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張著嘴,直著眼。剛剛還覺得美味無比的食物此刻卻變成添醜的道具,嘴裏沒食物的也好不到哪兒去,哈喇子順著嘴角流。


    女子美得不可方物,就連一向自詡在女色上克己慎行的武田太郎,也饒有興趣的抬眼看著翩翩起舞,仿若天外來客的舞女。


    趙會長也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不真實的美妙畫麵。


    這真是賽西施?趙會長傻愣愣的看一眼媽媽。


    男人們驚豔到傻了的模樣,讓媽媽心滿意足,驕傲的挺了挺胸,那張塗的極其喜慶的臉更是笑的撲簌簌掉粉。


    好半天趙會長才回過神,悄悄側目看一眼武田太郎。


    武田太郎倒是表現的很淡定,短暫的驚豔後,淡定的收回赤裸裸的目光。


    趙會長看過來的時候,人家正一本正經的吃著菜。


    “司令官閣下,這就是牡丹樓的頭牌,賽西施。”


    武田太郎矜持的點點頭,淡淡的說:“果然是風華絕代。”


    輕寒淡淡的抬眼看著賽西施,心裏琢磨,如此美麗妖嬈的女子,倒是便宜了趙會長這條狗。


    趙會長好不容易收回狼一樣的冒著綠光的眼睛,強迫自己把重點放在飯桌上。


    “呦,司令官閣下,您嚐嚐這道菜,這可是奉天名菜,鍋包肉。雖說奉天的廚子都會做,但牡丹樓的這道菜是真正的地道。據說這道菜是光緒年間哈爾濱道台府府尹家的廚子首創。色澤金黃、口味酸甜。這牡丹樓的媽媽早年有恩於廚子的後人,所以人家才樂意屈尊在這牡丹樓。司令官閣下,這道菜要趁熱吃,您嚐嚐。”


    輕寒低垂眼眸,慢慢嚼著趙會長嘴裏的名菜,心思卻飄遠了。


    他的小丫頭最喜歡倒騰吃食,總是為自己準備精致可口的吃食。


    輕寒心中的痛無端的升騰,抬起冰涼幽深的雙眼,冷冷的掃了趙會長一眼,嘴角揚起一絲微不可見的譏笑。


    姑娘們已經完全放開,今日來的日本兵都是些頭頭腦腦,在武田太郎麵前有所收斂,即使酒醉,也沒有太過放肆的。


    宴會很快進入高潮,桌麵上推杯換盞,稱兄道弟。身邊姑娘們笑聲晏晏,勸酒逗樂。


    賽西施換了薄如蟬翼的舞裙,穿上大紅色的繡花高領旗袍,妖妖嬈嬈的走來。


    “司令官閣下,賽西施敬您一杯。”


    賽西施仰頭一飲而盡,風騷中又帶著豪氣。當真讓人錯不開眼。


    武田太郎矜持的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仰頭飲下。


    “小姐風華絕代,令人驚豔。趙會長有此紅顏知己,實乃令人羨慕。”


    “多謝司令官閣下誇獎,今日小女子有幸一睹司令官閣下的風采,果真是金刀鐵馬,威武霸氣。讓小女子不敢直視。”


    要說這賽西施真會說話,這小嘴一張一合,不僅讓人賞心悅目,頓生迤邐。那說出來的話更是令人心花怒放,喜笑顏開。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武田太郎挺了挺原本就坐的筆直的腰身,平凡的臉上笑容更是和醺溫暖。


    “賽小姐請坐。”


    賽西施扭著腰坐在趙會長身邊,趁人不注意,小手很快在趙會長的大腿上畫了一圈。


    趙會長身子一緊,伸手就想抓住那隻作亂的小手。沒料到,賽西施又下手狠擰了一下。趙會長一呲牙,心裏暗罵:“這小妖精。”


    桌麵上,賽西施露出招牌式的甜笑。


    “司令官閣下,今日一睹閣下風采,小女子相見恨晚啊。還是牡丹姐姐有福氣,若是小女子有機會先識得司令官閣下,牡丹姐姐哪會有機會?”


    武田太郎男人的虛榮心被賽西施成功的滿足了,臉上的笑怎麽也止不住。


    “賽小姐不僅美貌,還很睿智。”


    兩人商業式的互相吹捧讓人牙酸。


    “不過,今日牡丹姐姐沒來,我卻要盡地主之誼。我的好姐妹,曾在遠處見過司令官閣下一麵,對閣下的風采念念不忘,今日得知閣下要來。求我引見,想近距離一睹真顏。不知,司令官閣下能不能賞小女子這個臉?”


    “賽小姐的姐妹想必也是風華無限,有幸結識,太郎榮幸。”


    賽西施嫣然一笑,回頭說:“小紅,還不趕緊叫妹妹過來。”


    武田太郎當晚酒足飯飽之後,留在牡丹樓過夜。


    賽西施房裏,趙會長摟著美人,上下其手。


    笑嘻嘻的問:“小心肝,今兒表現真不錯,給爺漲臉了。”


    賽西施咯咯一陣嬌笑,坐在趙會長腿上,扭著身子說:“滿意就好,要不是您開口,我賽西施才不會如此費心勞力。也就您的麵子大,誰讓我就喜歡您這個冤家呢?”


    趙會長得意的哈哈大笑,親了賽西施一口,眼珠子一轉說:“那武田太郎可是奉天的老大,你就不想靠上?”


    賽西施伸出纖纖細指,點了點趙會長的額頭,撇撇嘴說:“當我傻啊?慢不說他一日本人,在奉天的地界兒上能呆多久?就是那一身武夫做派,粗糙野蠻。哪裏有您著一身溫潤如玉的文人氣派?我賽西施再不濟,也知道個好壞。再說,沒有趙會長,哪裏會有我賽西施?這牡丹樓的頭牌那能夠輪的上我一鄉下野丫頭?人啊,得懂知恩圖報。當初,我這身子的第一次給了趙爺,我就下定決心,這輩子我賽西施就是趙爺的人。怎麽,覺得我人老珠黃,不待見了?”


    “哎呦,我的心肝寶貝兒,這世上除了你這妖精,誰還能入了我的眼?”


    賽西施眼睛一紅,撇撇嘴說:“爺,您就會騙我。”


    “呦,這是咋了?誰給你氣受了,給爺說,爺滅了他全家。”


    “除了您,誰能給我氣受?爺,您要是真喜歡我,娶我進門,讓我一心一意伺候您。”


    “怎麽,這頭牌不想當了?”


    賽西施抓住趙會長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柔聲說:“我想當娘了。”


    趙會長皺皺眉頭,收起笑臉。


    “爺的?”


    賽西施嘟起嘴,故作生氣的說:“自打我開了苞,隻爺您一個男人,不是爺的,能打哪兒來?您也不是隻有我一個女人。如今這才一個月,算算日子,是不是您的?您心裏沒底嗎?”


    趙會長盯著賽西施,臉色慢慢陰沉下來,冷著臉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我自然是要弄清楚,我趙大海,絕不給別人養兒子。你要是敢騙我……”


    趙會長捏住賽西施的下巴,強迫賽西施看著自己。


    惡狠狠的說:“你要是有膽子騙我,就得有膽子承擔我的怒火。”


    賽西施瞬間珠淚滾滾,如梨花帶雨。


    “爺,我咋敢騙您?我也不想,如果是別人,我一副藥下去,誰也不知道。可這是爺您的骨肉,我不敢啊。這幾日我心神不寧,生怕媽媽知道。盼星星盼月亮,好容易把您給盼來了,可您瞅您說的這話?爺,隻要您一句話,我立馬一副藥,讓他來無蹤去無影。”


    “別,可別,瞅你這性子。爺就問問也不行?誰給你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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