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太郎聽到有關抗聯的消息眼睛一亮,急切的問:“他知道狗牙子山抗聯的消息?”


    “是,不過他有條件。”


    “什麽條件?”


    “他要和妻子離開中國,讓我們保證他們安全離開。”


    “好,這件事由雅子全權負責。”


    “是。”


    武田太郎滿意的看著雅子,笑著說:“雅子做的很好,帝國的情報人員如果都像雅子這般出色,帝國何愁不勝。”


    “我會更加努力,為帝國效力。”


    “好,很好。驚弦的身份能夠確定了嗎?”


    武田太郎問酒井。


    酒井看一眼雅子回答:“還有一些疑點,屬下會盡快查明。”


    “哥哥,今日那共黨交代,憲兵隊裏有共黨的內線。”


    武田臉色一沉,往事一擁而上。那些令人難堪不解的往事再次湧上心頭,武田太郎臉色黑的滴水。


    陰沉沉的盯著酒井,一臉的不滿和失望,厲聲說:“酒井課長,你的無能令我很失望,我會向軍部提出申請,以後奉天的情報工作由雅子負責。你作為副手,必須無條件的配合雅子的工作。”


    酒井垂下腦袋,不甘心的答:“是。”


    雅子筆直的站在一邊,不驕不躁,臉色平靜淡定。


    武田太郎心裏點點頭,對雅子的信任和欣賞達到製高點。


    雅子坐在男人對麵,淡淡的說:“到了上海,拿著這封信去日本領事館,他們會安排你去任何一個你想去的地方。”


    男人拿起信仔細看過以後,小心的放進口袋。抬起頭說:“黃金,我要黃金。”


    雅子打開黑色的公文包,從裏麵拿出五根金條,推向男人。


    “我的誠意先生看到了,接下來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如果先生的誠意不能讓我滿意,你和你妻子的下場會比現在慘一百倍。”


    男人自信的笑笑:“雅子小姐什麽時候能安排我們離開?”


    “隨時。”


    “我記得今晚就有一趟開往北平的火車,可以安排嗎?”


    “沒問題。”


    “謝謝雅子小姐!我知道一個聯絡點,是我們與狗牙子山抗聯隊伍聯係的唯一聯絡點。他們全都是抗聯的人。”


    “在哪裏?”


    “南城的一個大雜院,為了彰顯我的誠意,我會親自帶路。這樣雅子小姐也可以完全放心,我切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所以先生隻能離開,先生的果斷決然令人佩服。”


    “老話說的好啊,良禽擇木而棲,誰不想過安穩的日子?我隻想平平安安生活,這沒錯。”


    “是的,先生的選擇是非常正確的。我們需要盡快行動,別讓他們有逃脫的機會。”


    “不,不會,他們直接受命於狗牙子山,驚弦出事的消息如果沒有傳開,狗牙子山不會收到消息,他們不會擅自行動。”


    “還是越快越好。”


    “沒問題,我妻子已經去收拾行李了,今晚我們會直接離開。”


    “祝先生一路順風。”


    “雅子小姐不會反悔吧?”


    “放心,套用一句中國話,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謝謝!”


    刺耳的車隊風馳電掣般開出憲兵隊,一路橫衝直闖到了南城的大雜院門口。


    院子裏的婦人聽到了動靜,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大雜院就被荷槍實彈的日本憲兵包圍起來。


    狠厲的田中指揮著蠻橫的日本兵闖進院子,挨家挨戶抓捕男人。


    雅子一身戎裝站在車前,看著被抓捕的男人魚貫而出,臉上神色不明。


    雅子問身邊的男人:“是他們嗎?”


    “是,一個不少。”


    雅子抬起嘴角微微一笑。院門口,幾名婦人哭喊著:“當家的,這是咋了?天啊,還讓不讓人活了,幹啥抓人啊?”


    雅子身邊的男人聞聲皺起眉頭,對雅子說:“那幾個婦人也是抗聯隊員。”


    雅子點點頭往前走了幾步,附耳對田中說了一句。


    田中抬手下命令:“她們,通通的帶走。”


    男人親眼看著大雜院那些曾經的戰友們被日本憲兵強行帶走,有人甚至抬眼看著男人。目光裏不言而喻的憤怒和失望讓男人莫名的有些心虛。


    男人低聲對雅子說:“在下告辭。”


    雅子微微點頭,淡淡的說:“一路順風。”


    車隊來去匆匆,風馳電掣般離開了,帶走了大雜院所有的人,孩子也沒放過。


    昔日熱鬧的大雜院安靜極了,大門大敞著,空蕩蕩的院子,仿佛曾經的熱鬧是幻覺。


    雅子初次出手大獲全勝,武田太郎高興之餘,對酒井的不滿更甚。


    武田太郎辦公室,武田太郎哈哈大笑,讚賞的看著雅子說“不愧是我武田家的軍人,武田家為你驕傲。我會立刻上報軍部,相信不久軍部的嘉獎就會下來。雅子,父親也會為你驕傲。”


    “謝謝哥哥!能夠生為武田家族的女兒,就是雅子莫大的榮幸。父親若能因為雅子高興,那是雅子獻給父親的禮物。”


    “好,很好!你的媽媽也將為你驕傲。”


    聽到這話,雅子的眼睛一亮,晶亮晶亮的看著武田太郎。


    武田太郎知道雅子的心思,一臉笑容的對雅子點點頭說:“我會給父親寫信,也許不久,我們就能看到父親。”


    “這是真的嗎?”


    “是的,上封信父親就透露出這意思了。”


    “太好了。”


    “好好表現,父親看到如今的雅子,一定會高興的。”


    “是,哥哥。”


    武田太郎轉臉看見酒井,眼底閃過一絲不滿和鄙夷。


    側目看著雅子說:“這些抗聯的人要好好審一審,務必從他們嘴裏問出狗牙子山的具體情況。狗牙子山一定要剿滅,所有跟帝國作對的組織和個人,務必掃除幹淨,一個不留。”


    “哥哥,酒井課長是這方麵的高手,這些人交給酒井課長,一定會得到我們想要的。”


    武田太郎眼裏的讚賞更甚,這才是帝國的優秀人才,戒驕戒躁,善於攻長,懂得避短。有心機,知進退,善於把握,好。


    “你很不錯。這些人就交給酒井課長,酒井課長協助雅子。”


    “是。”


    兩人恭敬的答應。


    晚上,雅子換了素雅的和服,跟輕寒一起出門了。


    車上,雅子低聲說:“南城的一個大雜院是狗牙子山抗聯在奉天的聯絡點,今日被一鍋端了。”


    一聲刺耳的刹車聲,車戛然停下。輕寒側目看著雅子,深若寒潭的眼底看不出喜怒。


    “南城的大雜院?怎麽可能?”


    “供出驚弦的共黨親自帶隊抓捕的。”


    輕寒的手緊緊握住方向盤,青筋暴起。


    “他的話可信嗎?”


    “這是他手裏的底牌,現在,他和妻子已經坐在開往北平的火車上了。之後會去上海,從上海離開,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


    “雅子就真的讓他離開了,也許他還有更大的作用。”


    “如果他留下,輕寒哥哥的朋友就會損失的更多。”


    輕寒目光複雜的盯著雅子,心思百轉,一語不發。


    雅子拍拍輕寒的手:“開車,已經有人看過來了。”


    輕寒咬著牙發動車,雅子淡淡的瞥一眼輕寒,平靜低語:“喜怒哀樂全在臉上,輕寒哥哥犯了大忌。”


    輕寒冷聲說:“我隻是個普通的中國人。”


    雅子柔柔一笑:“輕寒哥哥的確不是一名合格的情報人員。您需要我的幫助,我是特訓班最優秀的學員。”


    輕寒嘲諷的笑笑說:“我可是聽說雲子才是最優秀的學員,以第一名的優秀成績畢業。”


    雅子臉色瞬間陰沉,眼底閃過狠厲陰毒。


    “輕寒哥哥信嗎?”


    輕寒側目看了雅子一眼:“你從小就懂藏拙,難不成好容易爭得特訓的機會,卻依然藏拙?”


    雅子眼底閃過不甘、用嘲諷的口氣說:“不藏拙就沒有如今的機會。”


    輕寒了然的點點頭說:“明白。那些人你打算怎麽辦?”


    “不是我不想幫,而是他們必須死,隻有這樣才能換來一個機會。”


    “哦,雅子已經有了計劃?”


    輕寒不動聲色的問到。


    雅子微微一笑:“輕寒哥哥果然是為情報而生,聰慧異常。”


    輕寒淡淡的說:“雅子總是這樣調皮。”


    雅子嬌俏的一笑,一本正經的說:“後天,押著驚弦的車會遊街示眾,繞城一周,最後的目的地是城門口。”


    “隻有他一人。”


    “今日抓捕的抗聯隊員會同往。”


    輕寒心裏一痛,低聲問:“執行槍決?”


    “是。”


    輕寒沉默了,深若寒潭的雙目泛著水光,緊握方向盤的雙手青筋暴起。心思急轉,這是唯一的機會,也是雅子能創造的最好機會。不能錯過!


    雅子掃一眼輕寒淡淡的說:“如果順利,你的朋友被營救,那些人也會得到營救。”


    電石火光間,輕寒已經想明白了。


    輕寒側目看著雅子,柔聲說:“我代表中國人謝謝你!”


    雅子笑了,嬌俏低語:“隻要輕寒哥哥高興。”


    輕寒溫柔的拍拍雅子的手背,柔聲問:“想吃什麽?”


    “輕寒哥哥想吃什麽?”


    “我去過一家西餐店,非常不錯。據說牛排非常地道,牛肉是從兵庫縣過來的。”


    “是嗎?我在國內也是很少吃到的。”


    輕寒笑笑說:“我在東京倒是吃過幾次,柔韌肥嫩,口感非常好。”


    雅子立馬一臉向往的模樣,甜甜的笑著說:“我很期待那樣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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