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師娘和師傅傻在了原地......


    他們看著大黃這隻連膝蓋都不到的普通小狗,硬生生地把一頭野豬和三隻山雞拉回家門口。大黃衝著薑尚叫了兩聲。


    薑尚點點頭,“大黃說路上有好幾次有人想搶咱家的野豬,都被大黃趕走了。”


    霍寶軍更加疑惑了,“狗蛋你能聽懂大黃啥意思?”


    薑尚靦腆一笑,“這狗跟我待久了,我們倆挺有默契......”


    自從大黃和薑尚呆過了第一個十年,薑尚就發現可以理解大黃很多犬吠的意思了,有些是不開心,有些是邀功,有些是詢問。


    而隨著這鐵匠鋪門前這一大坨獵物,周圍的很多村民也圍了過來。


    “咦,這個小狗真厲害,還能抓食唻~”


    “可不是,能把這大的野豬叼回來,這狗有靈性啊,換成我家那傻狗,早就自己吃了。”


    霍寶軍看著門前的村民的各種討論,大手一揮,“各位鄉親!為了感謝大家對我們寶香鐵匠鋪的支持,這是我讓我徒弟狗蛋專門去打獵回來的!今晚大家一起吃一頓野豬肉!”


    周邊的村民立即喜笑顏開,“我打小就看你寶軍這孩子能有出息。”


    林香也是喜笑顏開,這麽大一頭野豬,自己家確實也吃不完,再加上平時各位村民鄰居的農具、鍋碗也大多來自己家打,就當是給大家一些回禮吧。農村人,就是這麽樸素。


    要說寶香鐵匠鋪別的沒有,鐵鍋?有的是!調了一個最大號的鐵鍋,起鍋燒水!給豬退毛!鄰裏鄉親們也都趕來,能幫忙的幫忙,不能幫忙的也會打打下手。


    薑尚看著這熱鬧的畫麵,突然心中一暖,想當年薑家每次有宴會的時候,廚房裏的廚子也都是忙的熱火朝天,不亦樂乎。看著鄉親們的笑容,和偶爾咽下去的口水......薑尚覺得,也不錯,挺溫馨。好久沒有這麽多人了。


    薑尚拍了拍大黃的狗頭,對他的表現十分滿意,看著大黃的神情,薑尚又想起了當初第一次打獵野豬的時候,那個邀功的神情,呆萌中帶著一絲可愛。


    就這樣,這一晚,恐怕是近些年這村子最熱鬧的一晚,村子的人不多,一頭野豬其實也沒夠吃,但是太久沒占葷腥了,哪怕喝點湯也是不虧,那隻能是先來先得,來幫忙的鄉親們都能吃上肉,來的晚的鄉親們隻能喝口湯,大家一邊吃著,一邊誇寶軍有福氣,娶了個老婆那麽漂亮,收了個徒弟也這麽能幹,順便問,下次還啥時打野豬?


    薑尚作為徒弟,這個時候就不拋頭露麵了,自己默默地在店裏打造自己的鐵人,打一會看一看師傅和師娘開心地招呼客人,心裏也十分溫暖。


    這一頓飯,一直吃到深夜,連豬骨頭都啃沒了,那些鄉親才戀戀不舍地回家了。


    寶軍夫婦把店鋪打烊,關起門來看著這個愛徒。


    “可以啊狗蛋,沒看出來,你的大黃還有這種本領?”霍寶軍簡單喝了一些酒,麵色有些紅潤。


    師娘也是十分開心,過來摸了摸薑尚的頭,“我家狗蛋真是有本領。”師娘溺愛的神情,似乎已經把薑尚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薑尚也是靦腆一笑,“嗨,小事情,我和大黃一路流離失所,掌握一些生存的本領也是正常,師娘啥時想吃肉了,就和大黃直接說,讓它去打一些回來。”


    師娘點點頭,“好啊,那師娘可就不客氣了~”


    此時的霍寶軍卻是一臉嚴肅,“不可。”


    林香和薑尚都疑惑地看著他。


    霍寶軍一改嘻嘻哈哈的表情,“我們在這十裏八鄉打鐵,已經是難得的營生了。普通人連飯都吃不上,想必大黃能夠單獨狩獵,也是和狗蛋之前是煉氣修士有關。如果咱們每天一頭野豬,雖說自己能吃飽,鄉親們也能沾光,但是正所謂,大恩大仇,咱們家就被盯上了,一旦有一天咱沒那功夫,或者打不著野豬了,這鄉親們記恨的也是我們。”


    薑尚恍然大悟,涉世未深的他,卻從來沒考慮過這一點,這是現在沒有小本子,否則一定要拿出來記下來,大恩大仇。


    “升米恩鬥米仇,一次兩次便罷了,長此以往,怕是會招來禍端啊。”霍寶軍不再說話,開始收拾打鐵的器具。


    師娘笑了笑,摸了摸薑尚的頭,“你師傅啊,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熱心腸,他就是那時候吃了大虧,這是把經驗告訴你嘞。”


    薑尚也一笑,“徒兒記住了。”


    霍寶軍看了一眼薑尚,“我看狗蛋也是跟我年輕時一個性子,單純善良,師傅這是給你上一課,不要等到了真的發生了,才去後悔。”


    薑尚點點頭,“謝師傅。”


    “去吧,早點睡,明早起來繼續幹活。”


    薑尚拎著大黃回到了自己的小柴房,自己確實沒想到,看似淳樸的霍寶軍,竟然還有這等心思,倒是自己小看了凡間的這些雜事。升米恩,鬥米仇,薑尚也記下了。


    薑尚來到自己的小柴火房,叮囑大黃,“每天夜裏,叼一隻野雞回來給掛在店裏,給師娘吃。我聽師娘的意思,老兩口還是想要一個孩子,咱們在這裏呆的時間不會很久,就當是報恩了。”


    大黃點點頭,趴在一旁準備睡覺。


    而薑尚則繼續開始了自己的蠻體決鍛煉。


    就這樣,時間一晃又過去半年......


    師娘林香有著野雞的滋補,每天都紅光滿麵的,師傅霍寶軍也更加辛苦的“工作”,這半年間,便讓林香懷孕了。


    薑尚看著這老兩口開心,自己也很開心,現在店裏的打鐵活,基本都是薑尚在做,薑尚沒有絲毫的怨言,因為每一次的餘料和廢料,那都是自己要製作的鐵傀儡的重要材料,半年間,一個像模像樣的鐵人樁也製成了。鐵人的上半身放在院子裏,沒事就給師傅鍛煉用,而自己知道,自己要做的不光是一個鐵靶子,更是在閑暇時間裏,開始打造鐵人的下半身,這下半身尤其要注意,耐高溫。


    因為這鐵人傀儡的主要任務,就是潛入那個岩漿洞穴,采摘下來那朵蓮花。


    而由於鐵人傀儡的重量和木頭人又不一樣了,薑尚在夜晚也沒有閑著,練習操控這鐵人傀儡,重量越大,耗費的靈力也越多,再加上自己平時修習蠻體決,身體的氣旋很快就下降到了十五個,但是與此同時,自己的肉身強度,也達到了更加可怕的地步。薑尚自己試著徒手捏斷鐵人傀儡的手臂,雖然最終沒有捏斷,但是巨大的力氣依然讓整個手臂完全變形了。


    變形了沒關係,白天起火,重新鍛造回來。


    平靜的時間快速流淌著,但是危險,也在某一天靠近了......


    這一天,村子裏突然來了一夥流寇,也就是土匪,能有個十二三個。他們像是餓狼一樣,見到村民就砍完開始在家裏翻找吃的,如果沒有吃的,就地把剛才殺的村民煮了吃......戰爭年代,人吃人......


    寶香鐵匠鋪自然是大門緊閉,想著土匪打完搶完吃完,應該就會走了,但是實際上,這夥土匪發現這個村子裏沒有什麽反抗力量之後,決定不走了!殺了幾個人吃了之後,開始霸占了這個村子,把村子裏的男女老少都集中在村裏的空地上,開始訓話,薑尚和大黃,自然也被抓去了。


    帶頭的土匪是一個光頭,腦袋上巨大的疤痕證明他曾經也是死裏逃生。


    “老子名叫麻老六,你們可以叫我六爺。”光頭扛著一柄刀,在這些村民麵前晃悠,“六爺我,行事向來光明正大,今天咱們相遇了這是緣分,咱家兄弟們暫住在你們這小村子,老少爺們也別怕,我六爺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說不殺你們,就不會殺你們!”


    光頭惡狠狠地掃視著村民,“當然,如果有人想反抗,哼哼,那就可以來試試六爺這煉氣八層的實力!”


    非常驕傲地,麻老六說出了自己的修為。


    霍寶軍看了一眼麻老六,似乎在衡量自己能不能打得過。


    光頭繼續,“六爺我,沒有其他要求,我這十幾個兄弟,每天都得吃飯,你們一幫子,把我們兄弟們伺候好了,我們酒足飯飽,自然去下一家了。”


    光頭走到霍寶軍身前,“我看,你們有些人紅光滿麵,看來這夥食,自然是差不了。”


    就在此時,有一個村民站起來說,“找霍寶軍!他那個徒弟,能抓野豬!我們村子之前都是靠他們家的野豬吃食的!”


    眾村民點點頭,一同看向了霍寶軍夫婦。


    麻老六快速走到那個村民麵前,一刀砍死了他,“他媽的,老子生平最恨叛徒了!”


    麻老六用那位村民的衣服擦了擦刀上的血,又看了看剛才村民們一起看向的方向——霍寶軍。


    “就特麽你叫霍寶軍啊?”麻老六緩步走到霍寶軍身前。


    霍寶軍點點頭,“這位爺,小人就是霍寶軍,是這寶香鐵匠鋪的主人。”


    “喲!還會打鐵!”麻老六笑了一聲,“那行,你,給我這幫兄弟每人打一把大刀,再把我們兄弟幾個的飯管了,問題不大吧?”


    霍寶軍瞪著麻老六,似乎眼看就要出手了。


    這時師娘林香趕緊說話,“這位爺,沒問題,我們兩口子一定把您這幫兄弟伺候了。”


    這師娘林香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倒是引來了土匪的注意。


    “哎喲~剛才沒發現,咱這小村子還有這麽好看的小娘們呢!”麻老六身邊的一個小兄弟看到女人就兩眼放光。


    麻老六踹了一腳那位小兄弟,“土雞,你特麽別跟我在這廢話,滾!”


    原來剛才說話的小兄弟叫做土雞。


    麻老六繼續來到霍寶軍身邊,“怎麽樣兄弟,這事,你能不能幹?”


    霍寶軍盯著麻老六,他試想了一下自己不同意的結果......自己懷有沈群的妻子,妻子裏還未出世的孩子......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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