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疼啊。”


    “你受的傷還沒好嗎?帝國的王八犢子夠黑的,昨天血拚,咱們傷了好幾個,有個年輕的師弟還死了。”


    “帝國的王八犢子死的更多,我雖然疼點,沒什麽大不了的。”


    “沒想到你還有死的覺悟了?”


    “哎,魔師在世,不是殺人,就是被殺。帝國來犯,我早想好了,與其渾渾噩噩地活著,倒不如轟轟烈烈地死了。雖然,死了有些可惜。”


    “是啊,咱們禦虛宗修煉條件非常好,師傅們都非常有耐心。在這個亂世,多少有些無奈了。”


    在黎明的深山草窩裏,幾個年輕禦虛宗弟子趴著竊竊私語,平淡的話語中卻透露著堅強和果敢,但同樣滲透著血腥和蒼涼,帝國壓境,每個人心頭都懸著把冰冷殘酷的利劍。


    “你們幾個家夥,怎麽意誌消沉起來了。”十幾丈外的地方,忽然走來一個苗條的身影,優美的曲線雖然看起來嫵媚,但那矯健的步子和冷厲的眉宇,給人極其不凡的感覺。


    “餘白師姐。”那幾個年輕人見到來人,趕緊肅然站了起來,臉上瞬間布滿了恭敬和堅毅的神色。


    餘白點了點頭,掃視眼眾人,嬌聲道:“你們千萬不能泄氣,昨天出現的是帝國探路的魔師,恐怕硬手很快就要出現了。一旦發現,就要提前示警,各位長老會趕過來的。”


    “餘白師姐,聽說當年的火岩蟒之亂也非常殘酷,死了很多人,是麽?”有個麵色白淨的禦虛宗弟子忽然走上前來,恭敬地問道。


    “青桔師弟,火岩蟒是八階魔師,許多長老都沒出手就化為了肉泥,怎麽能說殘酷?那簡直是血腥。”餘白道。


    青桔和身邊的禦虛宗弟子盡皆動容。


    “好了,先別說那些了,魔師都是在殘酷的戰鬥中成長的,相信經曆這次戰鬥,你們每個人都會進步許多的。沒準能提前幾年上了天界。”餘白微笑著說道。


    “好啊,我夢想就是上早點上天界,爭取成為上浮山最年輕的。”青桔握著拳頭,充滿鬥誌地說道。


    “嗯,有誌氣就好。不過,想成為最年輕的,恐怕是有難度了。”餘白忽然撩了撩鬢角的青絲,流露出女性的溫柔,眼眸迷離,似乎想到了過往遙遠的回憶。


    “為什麽?”青桔皺了皺眉頭,似乎心有不甘。


    “因為……什麽人,給我滾出來。”餘白忽然警惕地瞧向了四周的小山頭,抽出了手中的寶劍,寒光閃閃。


    他們所處的位置在幾個小山頭的中央,從這裏走幾步,往外能夠清晰地看到山頭外麵崖底下方的道路,將遠處數十裏的山巒和河流瞧得清清楚楚,可算是幾十裏範圍內的製高點,而他們所處乃是製高點當中山窪的部位,可說是非常隱秘,一般不可能有人發現的。


    “怎麽,不歡迎我們麽?”忽然,從小山頭外麵轉出七八個人來,他們個個穿著黑袍,額頭戴著抹額,上麵鐫刻著“帝國”兩個醒目的金字,看起來頗為威武,隻是那冷酷的笑容和森冷的目光,使人看起來像魔鬼那般的可怕。


    “你們是邁斯特拉帝國的魔師?”餘白說著,向旁邊又掃了眼,隻見旁邊的小山頭後麵,又轉出七八個人來,冷笑著散布開來,將他們退路包圍了,“竟然都是魔宗級別的。”她心道。


    “嘿嘿,我們是帝國的精英,沒想到吧。”當中有個中年人陰惻惻地笑著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瘦長個子,到了餘白近前,先掃了眼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到餘白身上,諷刺道:“原來還是個漂亮的姑娘。”顯然,他沒有誇獎餘白的意思,陰鷙的眼眸中流露出幾分猥瑣。


    見帝國出現這麽多人,青桔等人皆被震住了。


    “加布裏來了?”餘白卻麵不改色心不跳,冷然問道。


    “你休想從我這裏知道任何消息。小妮子,我且問你,你們附近埋伏的都是些什麽人呢?衍冰和青木那兩個糟老頭子呢?”那人忽問道。


    “那是我們太長老,你嘴巴放幹淨些。”餘白叱道,說話間,劍光暴起,向近前的瘦長中年人刺去。


    “想殺我,你還早了幾十年了。”瘦長中年人冷笑著躲過劍光,身體輕掠,鬼魅般移動到了餘白的身後,一掌拍到了後者的肩頭。


    “啊……”


    餘白發出嬌呼,整個人飛了出去,跌倒在地,噴出大口的鮮血,而劍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入了瘦長中年人的手中了。


    “餘白師姐,你怎麽樣?”青桔等人想出手,隻是他們還沒動,便被人將刀架在了脖子上,青桔還好,他身後竟然還有人被嚇得失禁了,頓時散出臭烘烘的味道。


    “哈哈哈,禦虛宗的人,沒想到會被我坦尼森嚇尿,看來我的修為長了許多啊,哈哈。”瘦長中年人得意地揚聲說道,袍子發出愜意的律動。


    “你是坦尼森,當年侵犯青峰湖的人。”餘白忽然想了起來,她從肖龍身邊不少人口中提及到這個人,青峰湖之亂後,這個人銷聲匿跡了,沒想到又出現了。


    “你竟然認得我啊。”坦尼森微笑著說道,“看起來我的名氣還是蠻大的。”


    “當然了,青峰湖之亂,被人痛扁到自閉的那個人就是你了。”餘白諷刺道,說完,急忙從儲物袋中摸出個信號炮,當眾便拉出了引信。


    不過可惜,彈頭還沒有升空,忽然從山頭外又飛過來一個人,還沒落地,一股金色銳氣便從其掌心躥出,將彈頭包裹住了,瞬間將其化為了烏有。


    “坦尼森,我都說了,禦虛宗的人極為狡詐,從他們口中問不出什麽來的。”那人說著,伸足踏向餘白的胸口,強大的勁力使餘白的胸脯瞬間癟下去了。


    “噗……”


    餘白口中再次噴出鮮血來,神情頓時有些萎靡,她凝視著踩著自己的來人,淒然道:“我認識你,你是鄒然,鄒氏家族的人。沒……沒想到你還有臉回來進攻禦虛宗,殺戮自己同門師兄弟。真……真夠不要臉的。”


    “嘭……”


    鄒然抬足飛踢向餘白的側肋,又將她踢飛了出去,眯著眼睛道:“我都說了,禦虛宗的人麵目可憎,見了直接殺就好了,不用和他們廢話。”


    餘白滾落到幾丈外的地方,袍子破碎開來了,青絲散落,被踢中的側肋扁下去了,肋骨不知道斷了多少根,麵容慘白,隻是,一股堅韌的毅力支撐著她沒有昏死過去,繼而道:“鄒然,你沒死就應該感覺到僥幸,滾到越遠的地方越好,你出現了,便離死期不遠了。鄒氏家族裏,你……你是個驕傲又有天賦的人,但可惜,你失去了人性。他,會為我取了你的狗命的。”


    “哼,你說的他又是誰?”鄒然眯了眯眼睛,走向了餘白。


    “你心裏應該知道吧,難……難道非要我說出來麽?你心高氣傲,終究鬥不過那個人的。嗬嗬。”餘白忍著痛楚,傲然諷刺道。


    “哼,你說的是那個姓肖的賤種?”鄒然走到餘白的近前,伸出大腳踩住了餘白的頭,叱道:“你嘴硬又能怎麽樣,如今還不是被我踩著腦袋,隻要我輕輕踩下去,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感覺到鄒然鞋底的冰冷,餘白知道自己死亡近了,隻是,天生傲骨的她,根本就沒有求饒的意思,依舊吞咽著嘴邊的沙草,諷刺道:“你還不踩下來,是你怕死了?”


    鄒然眉尖挑了挑,他沒想到,這個非常陌生的女人,竟然不怕死亡。


    “鄒然老弟,她說的那個人是肖龍麽?”坦尼森緊張地瞧了瞧四周,似乎有些擔心山頭外會突然出現某個人來,那個人他經常做夢都會夢到,從中驚醒。


    “姓肖的都沒來,你怕什麽?”鄒然見坦尼森聽見了肖龍的名字都流露出了畏懼,忍不住怒火攻心,剛想將腳下的餘白腦袋踩碎,忽聽不遠處有人道:“所有人,都不準給我動。”


    “好狂妄的口氣。”鄒然循聲瞧去,隻見不遠處的小山頭出現個穿著黑袍的魔師,頎長的身材和冷峻臉,眼睛中流動著自信的光澤,透露著無比的堅毅,而在那人的身後,緊跟著兩個苗條的女人,他們怎麽出現的,事先竟沒有半點動靜,當他再次那個男人臉,突然感覺到有幾分熟悉,當眼前的人和腦海中反複出現的那個人重合起來時,他忍不住驚道:“肖龍。”雖然容貌略有變化,他還是認出來了。


    “鄒然,給我滾開。”肖龍瞧見鄒然腳底踩著的餘白,突然憤怒地拂起袍袖,掀起狂烈的勁風將鄒然迫開了兩米。


    盡管鄒然想趁機踩碎餘白的腦袋,但他沒能辦到,當他穩住身體,感覺到肖龍身上幽離的非同尋常的氣息,忍不住驚問道:“你成了大匠師?”


    田螺走過來,先瞄了眼鄒然,又瞧了瞧坦尼森,歎息道:“肖龍,他們都是你的敵人麽?怎麽看起來這麽差勁呢?見了你就像老鼠見了貓,太沒意思了。”


    “給我殺了他,大國師說了,取了肖龍的腦袋,便有十個億的賞金。”坦尼森忽然衝著同來的帝國魔師喊道,“大夥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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