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煙塵中,宇智波富嶽渾身浴血地半跪在地上,一條胳膊無力地耷拉下來,身上多了十幾處傷口,尤其是左側肋下的一處傷口觸目驚心,能夠清楚地看到外翻的血肉和森白的骨茬,鮮血不要命地噴湧出來,將墨綠色的上忍馬甲染成一片血紅。


    在他身邊,是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屍體,無一例外都是根部的精銳忍者。


    另一邊,鼬雙手緊握著長刀,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和自己父親一樣,鼬身上同樣多了不少處傷口,隻是在他裸露出來的脖子和手臂皮膚上麵,密布著無數蝌蚪一般的黑色紋路,看起來有種極為詭異的感覺。而鼬也是在這些黑色咒印的束縛下,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自業咒縛之印。


    在父子兩人對麵。


    團藏雙手扶著膝蓋,嘴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也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但是那張滿是皺紋的蒼老麵容上,卻是露出陰沉的笑容:“嗬……嗬嗬……看來最後的勝利者,還是我啊。富嶽,鼬,要對付你們父子二人聯手,還真是讓我花費了不少力氣啊。”


    目光從自己幾個手下的屍體上掃過,團藏慢慢直起身來。


    唰的一聲,從地上抽出了一把長刀,然後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去。


    “富嶽,你可知道被你殺死的這些人,都是根部花費了無數資源培養出來的精銳?”


    “原本他們應該能為村子發揮出更大的作用,可是因為你的負隅頑抗,他們全部都折損在了這裏。”


    “故意隱瞞自己擁有萬花筒寫輪眼這一真相的你,究竟抱有什麽居心?”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既然發生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那麽就用你的這雙萬花筒寫輪眼,來稍微做一些補償吧。”


    說話間,團藏已經走到了宇智波富嶽麵前。


    “團藏……”


    宇智波富嶽咬緊牙關,抬頭直視著團藏的雙眼,在剛才的戰鬥中,他連續催動萬花筒寫輪眼釋放了多次天照,現在雙眼已經疼得快要睜不開了,但還是強忍著睜開眼睛,看向團藏的目光中充斥著不加掩飾的怒火:


    “你手下那些根部忍者的人命是命,難道我們宇智波一族的人命就不是命了嗎!竟然敢做出滅族這種令人發指的事情,難道你不就怕晚上睡覺的時候被冤魂索命嗎!”


    “冤魂?”


    團藏臉上露出譏諷的神情:“富嶽,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天真啊,竟然會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村子的未來,宇智波一族蓄謀發動政變,被根部發現並妥善解決……得知這個消息以後,木葉的其他各個家族隻會拍手稱快。


    如果要怪的話,就怪你們平時不會做人,在村子裏麵沒有一個盟友吧。”


    “……”


    宇智波富嶽無言以對。


    雖然雙方處於互相敵對的立場,但是團藏所說的話,的確在某種程度上指出了宇智波滅族的根本原因——


    除了宇智波一族以外,就沒有第二個連一個盟友都沒有,就想去搞政變的家族。


    就連腦袋裏全是肌肉的輝夜一族,也是在和鬼燈、再不斬等人聯絡好了以後,才敢在霧隱村發動政變的。


    原著中,宇智波那麽大的一個家族在一夜之間遭遇滅族,村子裏的吃瓜群眾除了表示震驚和惋惜之外,就沒有一點其他反應,拍拍手就當無事發生過,這種情況放在其他各族身上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再看看木葉的其他幾大家族,豬鹿蝶三族抱團取暖,猿飛一族會在豬鹿蝶新一代的成年儀式上當見證人,油女一族和犬塚一族每年為村子和根部輸送大量的感知型忍者,哪怕是天天把一族一族掛在嘴上的日向,高層說要顧全大局,宗家族長去賠命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相比之下,宇智波一族雖然掌握著木葉警備部隊的職位,卻固步自封,和其他各個家族都相處的一塌糊塗,甚至明目張膽地往暗部派遣間諜跟村子高層對著幹……


    會發生今天的事情,不得不說,也是咎由自取。


    就算沒有團藏,雙方撕破臉皮也是遲早的事情。


    “對了,富嶽,還有一個消息,我想你應該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吧?”


    團藏看著半跪在他麵前的宇智波富嶽,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陰冷,一字一頓地緩緩說道:“其實你們族內那幾個叫囂政變叫的最厲害的族人,都是我派人教唆的,為了堅定你們發動政變的決心,根部可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呢。”


    “什麽?!!”


    宇智波富嶽瞳孔急劇收縮,心神巨震。


    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看到團藏手裏的長刀高高舉起,


    然後,


    用力揮出!


    雪亮的寒光在瞳孔中迅速放大!


    噗嗤……


    刀鋒入肉的聲音。


    團藏手中的長刀用力往宇智波富嶽身上刺了出去,富嶽身體狠狠一顫,有些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在那裏,一把鋒利的長刃透體而過,直接穿透了他的心髒,刀尖從後背透出。


    “咳咳……”


    宇智波富嶽重重咳出一口鮮血,非常艱難地轉過頭來,看向了不遠處的鼬。


    在這一瞬間,無數個畫麵猶如走馬燈一樣在宇智波富嶽腦海中晃過,最後定格在鼬和佐助手牽手站在一起的畫麵上,喉嚨裏顫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什麽,卻連一個最微弱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生命的最後一刻,宇智波富嶽的腦海中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清醒,一些從前一直沒有相同的事情,也變得清晰通暢起來。


    如果……


    有機會再重新來一次的話……


    族長的威嚴,宇智波一族的榮光,乃至成為火影的虛名……這一切都無所謂了,最後一刻,宇智波富嶽隻想做一個好父親,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長大成人,然後站在旁邊微笑以對。然而就是這個最最簡單的願望,卻已經變成了遙不可及的夢想……


    “鼬……照顧好……你弟弟……”


    用口型無聲地說下了自己最後一句遺言,宇智波富嶽的眼神漸漸渙散,整個人慢慢往旁邊倒了下去。


    “父親!!”


    鼬雙目赤紅地看著這一切,仿佛有一股熱流從心髒流出,直接衝入腦海。


    一瞬間,仿佛有什麽東西被打破了,隱隱約約似乎聽到哢嚓一聲枷鎖破碎的聲音,鼬雙眼中的黑色三勾玉形狀開始急速旋轉起來,兩行鮮紅的血淚慢慢從眼眶留下,短短幾秒鍾後,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瞳孔中的三勾玉已經旋轉成了刀鋒般的三角大風車形狀!


    萬花筒寫輪眼,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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