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雙方巨大實力差距的王銅山眼露絕望之色。


    他已經用盡了全力,對方卻隻是伸出了兩根手指,這是多麽巨大的鴻溝啊!


    可他不反抗的話就會死!


    王銅山咬牙將身體一擰,試圖利用旋轉之力讓大戟脫身,結果卻是聽見了一聲脆響。


    那柄由南疆頂尖鑄造師打造的大戟戟刃竟是就此碎裂!


    不過好消息是大戟脫困了!


    來不及多想的王銅山借著這旋轉之力試圖繞過徐鳳年的手指直接砍向其腰部。


    隨著大戟的下劃,一陣猛烈的風聲傳來,眼看大戟完好的另一麵戟刃就要及身之時,徐鳳年手腕下壓,輕輕一拍,那大戟就如遭重創直直地砸進地麵之中。


    然後徐鳳年輕輕抬腳踩在其上,王銅山便再也難以動彈分毫。


    但徐鳳年並沒有急著殺死王銅山,反而搖了搖頭很是失望的開口道:


    “我聽說你王銅山有兩杆戟都威風凜凜,所向睥睨。


    可今日一見才知耳聞不如目見,你王銅山的大戟耍的娘們唧唧,實在是太弱了。


    至於另一柄小戟……”


    徐鳳年眼神微微下沉,王銅山便覺下身宛如遭受千刀萬剮之痛,忍不住蜷縮身軀跪了下去。


    “……也是不堪重要啊。”


    渾身冷汗直冒的王銅山此時疼得連話都說不出口。


    那不斷噴湧出的鮮血即使是他用雙手去堵也堵不住。


    更重要的是王銅山明白他此生愛好之一的耍女人已經再也不行了。


    因為他已不是個男人!


    看著主將受辱,那些出身南疆的士兵心中再度湧起了怒氣,試圖衝入場中為主將報仇。


    可他們剛剛進入百步之內身周就陡然出現無數細小如魚鱗般的傷口,接著血流不止的倒下。


    如此可怖的景象徹底打消了其餘人等衝鋒的勇氣。


    他們不怕死,但怕這種不明不白的死!


    而本該作為主心骨統領全軍的王銅山此時卻是再也難以像以往一般威風凜凜的指揮衝鋒。


    因為他如今就像一條狗一般匍匐在了往日喝酒時都會罵上兩句的‘廢物’世子麵前。


    他王銅山和這徐鳳年的一戰根本不是什麽勢均力敵的較量,完全就是一麵倒的碾壓。


    事實上徐鳳年若是願意,完全就可以做到在萬軍從中取他王銅山首級。


    可徐鳳年偏偏要一步一步走過來對他極盡羞辱。


    究其原因王銅山自然也是想明白了。


    那西楚女帝怕是真跟這位北涼世子有一腿。


    但想明白了又如何?


    他王銅山今後隻是一個不能人道的廢人了!


    不過隻要他王銅山還活著,那麽今後這北涼就別想安生了!


    此刻低著頭的王銅山臉上滿是仇恨之色。


    忽然王銅山隻覺頭上一疼,竟是那徐鳳年抓著他的頭發強硬的將他的頭抬起。


    見到王銅山臉上還來不及散去的怨恨之意,徐鳳年輕輕一笑道:


    “你不會以為你今日還真的能活下去吧?”


    “你王銅山不會以為在南疆的一畝三分地稱王稱霸就能為所欲為了吧?”


    “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欺負?!”


    ……


    徐鳳年說一句話就將王銅山的頭往地麵砸一次。


    等話說完,再抬起王銅山的頭顱時,麵上已經是麵目全非了。


    得虧本就出身南疆的王銅山從小體魄就異於常人,這回還能有口氣在,否則早就撐不住了。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那以往助其殺敵的強健體魄卻成了延長折磨的利器。


    王銅山寧願就此死去也不想再遭受折磨了。


    想到這裏的王銅山睜開血肉模糊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年輕人沙啞嘶吼道:


    “狗日的,要殺就殺!


    就算再來一次老子也要說老子的兩根戟就是比你徐鳳年強!”


    對於王銅山的嘴硬,徐鳳年隻是嗬嗬一笑:


    “放心,你死肯定是要死的。


    隻是不會如你所願的那般速死。”


    說到這裏,徐鳳年再度如提死狗般提起王銅山向著左右展示了一番後朗聲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們跟著這小戟無用,大戟軟弱的王將軍北上靖難,除了會欺負百姓之外還有何用?


    也就是南疆蠻族不通戰法才會讓你們如屠雞宰狗般虐殺。


    今日我把話放在這裏,你們若有不服盡管來找我北涼麻煩。


    我會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才叫真正的強軍!”


    在徐鳳年說話間,數十台攻城所用的重弩已經被營中軍士給推了出來。


    此事聽見徐鳳年的嘲諷更是直接扣下了重弩扳機,數十根粗如手臂的勁弩立即帶著呼嘯狂風向著徐鳳年刺去。


    而站在原地的徐鳳年竟是不閃不避,直接將手中的王銅山當作抵擋的盾牌旋轉起來,最後竟是分毫不差的將所有勁弩都給接下,甚至還讓勁弩故意避開了王銅山的頭部,讓王銅山痛呼不止。


    看著被勁弩射成了刺蝟還不死的王銅山,營中軍士們個個都沉默了下來。


    弄到最後,他們竟然成為了那位白袍年輕人的幫凶!


    見到營中的沉默,徐鳳年咧嘴一笑道:


    “沒錯,你們的王將軍死在了你們手中,我北涼世子徐鳳年親眼所見。


    日後也定當將今日所見所聞,事無巨細的上報朝廷。


    天下之大,你們這些南疆叛軍可再無容身之所了!”


    聽到此語,稍微機敏一些的軍士都意識到這確實是將來會發生的事情。


    因為這王銅山身體上那些被貫穿的傷口怎麽看都是營中內亂產生的。


    也就是說殺主將的這口黑鍋,他們似乎背定了!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立即有校尉鬆開手中刀刃,任其掉落在地,接著咣當一聲,直接跪倒在地然後開口道:


    “請殿下饒我等一命,我等願誓死相隨!”


    有一人帶頭,這南疆大營之中便陸陸續續的有人跟風。


    誰也不想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而死。


    廣陵的繁華他們這些南疆人才剛剛見到,見識過了美好的他們又怎願就此死去?


    隻能勉強睜開一線眼簾的王銅山見到大營之中跪地了大半軍士後,立即鼓起最後的力氣大吼道:


    “站起來!不許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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